醉白樓。

“不是說下棋嗎？”秦綰含笑看著對面的子。

自從梅花節之后，和唐紫嫣、柳湘君的關系都還不錯，兩個孩子雖然有些氣盛，但很有自知之明，也很輸得起，明白自己和秦綰的差距，反而經常上門討教棋藝。

從前的歐慧作為李鈺的謀主，際的人都是朝堂上的圈子，要說這種千金小姐的閨，那是一個都沒有的。

不過現在的秦綰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幾個朋友的，將來在上流圈子里才不會被人孤立排斥。

“哎，天氣這麼好，老窩在房里像什麼樣子。”唐紫嫣捧著茶杯，笑瞇瞇地說道。

后的侍顯然已經很習慣自家小姐人前一副大學士副千金的淑樣，人后鬼靈怪任妄為了。

秦綰倒是高興唐紫嫣在自己面前出真來。

秦大小姐想要朋友的時候，哪個無知能逃出的魔掌？

秦綰并不覺得個朋友也要考慮利益關系有什麼不對，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是無緣無故的，你說看得順眼，可你為什麼不看路邊又臟又臭滿口污言穢語的乞丐順眼？唐紫嫣家世好，長得漂亮，格也好，當然就很容易讓人看得順眼了。

“你就是想著醉白樓的茶點。”秦綰平靜地指出。

朋友麼，就是能心甘愿互相利用的人。不會傷害唐紫嫣，只是需要時借重一下和唐家的影響力，當然，唐紫嫣若有需要，在不影響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自己也可以借依靠一下的，比如說，請喝個茶什麼的。

至于說要犧牲什麼……也許以后會愿意，但現在麼，認為們的友遠遠沒達到這個程度。

“沒辦法，唐家家規森嚴，我一個月都沒多例銀，哪里吃得起全京城最貴的茶點。”唐紫嫣噘著，一臉的可憐相。

醉白樓不但酒菜出名，點心也是很有名的，所以不名門千金都喜歡趁著下午來坐一會兒。

“小二。”秦綰轉頭了一聲。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小二滿臉堆笑地小跑過來。

“看看這位小姐，記住了。”秦綰指指唐紫嫣道，“以后看到這位小姐，的單子都掛到我賬上。”

“是。”小二很認真地看了看唐紫嫣，記住了的樣貌。

“果然秦姐姐最大方了。”唐紫嫣也不客氣。

醉白樓的東西賣得貴，但架不住那是人家哥哥的產業，可惜唐家世代清流之首的地位，本不能沾染“商”這個字。

“就你甜。”秦綰笑笑，又吩咐道，“讓廚房準備一盒桃花，給唐小姐帶回去。”

“是。”小二答應著下去了。

“耶~”唐紫嫣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秦綰靠在窗口，一手撐著下往外看去。

就如唐紫嫣說的，大年初一那一場大雪后，一直沉沉的，還是第一次出現這般燦爛的好天氣，街上的行人并不，大家閨秀也比平時多得多。

就連醉白樓里，也看見了幾個梅花節上見過的面孔，和唐紫嫣坐在這里，完全不惹人矚目。

“不過……還真的要回去了。”唐紫嫣看看天，苦著臉嘆了口氣。

“這麼早？”秦綰一怔。唐家雖然規矩嚴，但也沒苛刻到這種地步吧。

“今天家里有晚宴。”唐紫嫣道。

“那你還約我出來？”秦綰皺眉。

就算是晚宴，客人也不會真的天黑才來，這一下午，為主人的唐紫嫣不需要留在家里陪客的嗎？

“我才不要陪呢。”唐紫嫣嘀咕道。

“該不會是……”秦綰想了想，笑道，“唐大人終于打算把你嫁出去了？”

“你才要嫁呢！”唐紫嫣怒道，然而，下一刻就反應過來，趕討好地笑道，“對不起，秦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干什麼？我又沒有什麼不能的傷口。”秦綰倒是不在意。

“那我先回去了。”唐紫嫣松了口氣。

“嗯。”秦綰微笑，將送到門口，順便拿上包好的一盒桃花。

蝶在后拉了拉的袖。

“不過是個小孩，我真的不生氣。”秦綰還不至于真的跟個小姑娘的無心失言生氣，返回雅間，讓小二換了殘茶，重新上了新的。

慢悠悠地捧著茶杯，目一轉，卻在樓下的街道上看見了一個人。

寧王？蝶顯然也看見了。

秦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一揚手，把杯子砸了過去。

李暄原本正想著事，猛然間，高手的直覺讓他心里涌起一陣警兆，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啪。”一只茶杯掉在他腳前不到一步的地方，摔得碎，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他這一停，可不是正好砸中腦袋？

“什麼人干的！”跟在后面的掃墨憤怒地舉頭張。

李暄一抬頭，沒見到人影，就看見醉白樓二樓一扇窗戶敞開著。

“王爺，該不會還有刺客……”掃墨擔憂道。

“用一個杯子砸死我？倒是很高明的行刺方法。”李暄平靜道。

掃墨頓時滿臉通紅，一片尷尬。

“你先回去。”李暄吩咐道。

“可是王爺……”掃墨還想爭辯。

“回去。”李暄一皺眉。

“是。”見他似乎要發火，掃墨不敢爭辯。

李暄頓了頓，一個人走進了醉白樓，斥退了小二，很練地找到樓上雅間。

“不是說不見不識嗎？”秦綰很無辜地看著推門進來的人。

“秦大小姐若是要引起素不相識的男人的注意，拋巾比較好，茶杯這種東西，就算沒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什麼的也不好。”李暄回答。

“難得聽見王爺說那麼多話。”秦綰笑著制止蝶發火，親手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就當是賠罪了，差點砸到王爺的……貴頭。”

李暄無言地嘆了口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伶牙俐齒的小子，當你舌利如刀的時候，就是水，怎麼也不爛，但下一刻，水就結了冰，不但冷，還有冰刺，扎得人生疼。

不過，寵辱不驚，氣定神閑，是這份修養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