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寒假非常短暫,返校后，又是一座空的教學樓，里面僅有一群備戰高考的高三學生。

樓筱曾經想過,隨著高考的臨近,高三樓層氣氛越來越張,那等真到了高考前幾天，他們高三年級該會是怎樣的景？

結果出乎樓筱的預料,在高考即將到來的前幾天,老師們突然松懈下來，不敢再繼續催趕學生,甚至還讓學生們課間多休息，多到教室外走一走。

但籃球還是不給打的，生怕會有學生因為打籃球傷參加不了高考。

他們學校也是高考考點之一,所以考試前一天得布置考場，他們將無法再來學校復習,各個班的班主任都給家長群里發了公告，提醒家長們不要給在家復習的學生太大力,但也不要讓學生進行有風險的運,還提醒飲食方面一定要盡量跟往常一樣，避免過度飲食對學生造傷害,影響高考等。

家長那邊叮囑完不算，學生這邊老師們還得幫忙放松緒。

在樓筱他們班,就連平時不茍言笑,非常嚴肅的英語老師都在高考到來前兩天,給同學們送上了不符合個人風格的祝福。

老師當時就站在講臺上，問他們：“知道高考為什麼要定在每年六月七號和八號嗎？”

老師的語氣跟平時上課他們起來回答問題時一樣，導致一眾同學還真就認認真真地去思考了這個問題。

最后老師告訴他們：“六月七號和八號,就是六、七、八——錄取吧，是個好兆頭，你們一定都能考出自己理想的績，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

很冷很普通的諧音梗笑話，但同學們聽得都開心。

學校還專門給學生準備了筆袋和文，碎了心的班主任把科任老師抓來幫忙削涂答題卡的鉛筆，樓筱路過辦公室，發現辦公室里好幾個老師都湊在垃圾桶前，咔嚓咔嚓削鉛筆，場面莫名喜。

當天晚上最后一次晚修，一向沉悶的高三樓層突然多了幾分熱鬧，隔壁好幾個班更是傳來陣陣起哄聲，樓筱的同桌不知道怎麼的又哭了，樓筱哄了很久才把人哄好。

晚修快要下課的時候，前桌的生問樓筱能不能唱首歌給聽。

樓筱這才知道，前桌也是個Y站資深用戶，很喜歡樓筱唱的那首《鵲羽》。

前桌的請求被看班老師聽見，看班老師居然跑回辦公室，拿了他平時上課用的擴音給樓筱。

三班同學見狀，發出了和其他班級如出一撤的起哄聲，樓筱在起哄聲中被推上講臺，手里還拿著老師塞給的擴音。

樓筱笑了笑，那就唱唄。

習慣地在開頭輕哼幾聲適應設備，發現這次的設備當真是用過最為糟糕的，雜音太大了。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稍一停頓，沒有從《鵲羽》的開頭唱起，而是直接唱整首歌的高部分，還給曲子升了調，導致這首歌給人的覺從游詩人抱著小豎琴唱傳說，變了音樂家坐在管風琴前演奏史詩。

恢弘壯麗振人心的歌聲過擴音傳開，一曲終了，余音被下課鈴聲打散，卻打不散同學們聽完歌后想上戰場去干翻敵人的壯志豪。

就連拿來擴音的老師也說：“我突然覺得自己還能再連著帶三屆高考班。”

當然老師也只是被歌聲蠱，隨便說說而已，高三的學生力大，老師力也不小，三年一已經很吃不消了，連著帶三屆怕不是嫌命長。

放學回家，住校生還好，走讀生被老師們三申五令，高考當天一定要記得戴份證和準考證。

之后的一天對樓筱來說充滿了挑戰。

雖然班主任在群里說了，在飲食方面一定不能過度，但樓國棟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對樓筱的關，給樓筱準備了非常盛的一日三餐。

樓筱忍著沒有放縱自己，終于熬到了晚上。

倒是沒有因為失眠睡不著，反而還做了個夢，夢到高二下學期春游時，跟練舒在天上接吻的場景。

夢境非常真實，甚至能到座艙輕微的晃，和練舒上的氣息。

因為座艙還有兩個生在，樓筱只是了練舒的，還拿帽子擋著，沒敢太過分。

樓筱親完正要退開，突然被練舒按住了后腦勺，霸道的深吻讓忘了自己在何，甚至學著對方的模樣，給予了熱的回應。

樓筱醒來，發現一切只是夢，借著窗外的線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手到枕邊的手機，摁亮屏幕。

屏幕的讓樓筱瞇了瞇眼，上頭顯示十點四十五分。

還早。

樓筱打開手機，給練舒發了一條：【我想聽你唱歌。】

樓筱就這麼一發，結果練舒問：【現在？】

樓筱在床上翻了個：【我隨便說說的。】

練舒重復提問：【現在？】

樓筱咬了咬，難得顯出幾分，半晌才回復一個字：【嗯。】

練舒：【十分鐘后下樓】

發完這句，練舒從屜里拿出那張樓筱落他這的小區門卡，出了門。

十分鐘后，換好服的樓筱走出房間，客廳里樓國棟在收拾屋子，只要不是特別忙，他每天晚上都會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齊齊才去睡。褚秀珍在臺上打電話，聽容大概是跟裝修有關，他們準備開第三家連鎖超市，所以褚秀珍最近電話特別多。

看見樓筱換掉睡從房間里出來，樓國棟問：“大晚上的，是要去哪？”

樓筱：“下樓拿個快遞。”

樓國棟不放心，說：“明天中午回來再拿吧。”

樓筱抿了抿：“爸——我就考個試，能不要把我當犯人一樣看著嗎？平時我快凌晨下樓倒垃圾你都肯讓我去的。”

樓國棟怕樓筱產生逆反心理，影響明天考試，只能讓下樓，還讓拿到快遞就快點上來。

“知道啦。”樓筱高高興興跑去玄關換鞋。

來到樓下，果然看到練舒在電梯口等。

把練舒拉到沒人的角落里，推到墻上，雙手扯著練舒口的服，踮起腳，跟夢里的自己一樣輕輕往練舒上了。

練舒不知道樓筱的夢，被樓筱按墻上親還有點懵，但雙手卻已經很練地托住了樓筱的腰。

兩人稍一對視，練舒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樓筱的上，他按下心底仿若野般想將樓筱拆吃腹的沖，告訴自己——

得溫，不然會生氣……

“可以稍微，兇一點的。”樓筱聲若蚊蠅，練舒險些沒聽清，他停下作，確定是樓筱親口所說，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已然習慣的克制在這一刻被盡數毀去。

練舒的手掌覆上樓筱的后腦勺，隨之而來的深吻就如同疾風驟雨，毫不留地鞭撻在的花草上。

曖昧的聲響在無人且昏暗的角落里如溢出的水流一般慢慢鋪展，樓筱不確定自己跟練舒做了幾首歌的易，反正上樓后本不敢在客廳停留，埋著頭就沖進了衛生間，洗手洗臉后又做賊似的跑回自己臥室。

樓國棟看回來，也就放下心，繼續收拾屋子準備早點睡覺，明天送樓筱去學校考試。

第二天一早，慕冬舉著攝像機過來，說是想要全程跟拍留個紀念。

一家人吃完盛的早餐，樓國棟、褚秀珍和慕冬一起送樓筱去學校。

出門前樓國棟把樓筱要帶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褚秀珍雖然不耐煩，但也因為今天況特殊，忍住了脾氣。

一切準備就緒，樓筱又想起什麼，跑回房間去打開屜，從里面拿出那條深藍的月亮發圈，在已經綁好頭發的發圈外面又綁了一層。

離開房間時，還把屜里放著的一個相框拿出來，擺到了桌上。

相框上是前陣子拍畢業照的時候，練舒找盛翊當工人，給他和樓筱拍的合照。

拍照時校領導就在附近，兩人都不敢太放肆，就簡簡單單并肩而立，握在一起的雙手手腕上各戴著一紅一籃的發圈。

但因為都穿著校服，這樣簡單的合影反而比親的姿勢要更加適合他們。

樓筱特地為這張照片買了個相框，但礙于父母，一直不敢擺出來，只能藏在屜里，如今都要畢業了，拿出來應該沒問題……吧。

樓筱調整了一下相框的角度，便在褚秀珍的催促聲中跑出房間，奔向已經在門口等候的家人。

樓筱所在的考場從頭到尾都很平靜，一路順順當當。

考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場，陪姨媽姨夫在考場外等候的慕冬又一次遇到了同樣在等弟弟考完試的練席。

從練舒給慕冬那張照片，再到練席跟慕冬關系緩和，距離如今已經過去一年半的時間，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他們重新認識對方，重新建立一段。

但因為各種原因，兩人遲遲不曾跟對方提出復合，所以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破鏡重圓。

最近慕冬有所預，果然每次在考場外遇到來送考的練席，練席都是一副有話想要說的模樣。

問題是慕冬喜歡看他一次又一次錯失機會的憾表，就總是故意打斷他。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場考試，慕冬覺得自己應該適可而止，就練席陪自己去給姨媽姨夫買水。

練席也沒白費慕冬的苦心，在兩人結伴走向遠的商店時，突然停下腳步。

慕冬轉，正期待著，突然睜大了眼睛，就見練席微微紅著眼眶，一瞬不瞬地看著，輕聲對說：“冬，我還是很喜歡你。”

本該充滿意的一句話，此刻卻是滿滿的絕。

慕冬愕然，練席接著說道：“本來我是打算……”

他微微停頓，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保持眼下的面，說道：“本來我是打算和你約個時間，帶你去你的母校，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跟你說這句話。”

“但是……”他搖了搖頭：“對不起，是我想當然了，以為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和你重新做朋友，就是愿意給我機會重新追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又讓你困擾了？”

慕冬：“……”

糟，玩了。

也是，練席又不傻，怎麼看不出是故意打斷他說話的，這擱練席眼里，可不就是委婉的拒絕嗎。

這下怎麼辦，該怎麼樣才能把場面圓回來，總不能說自己惡趣味想欺負他才這麼干吧，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慕冬正思索對策，練席已經走到了面前，強打起神，說：“走吧，別讓叔叔阿姨等太久了。”

練席微微笑著，可他那眼底，分明是的……

慕冬一聲嘆息，選擇放棄抵抗，向練席坦白道：“沒有困擾。”

練席愣住。

慕冬撓了撓臉頰，說：“我還是很期待你跟我提復合的。”

練席不敢置信：“真的嗎？”

慕冬點頭：“嗯。”

練席：“那之前你為什麼……”

慕冬著頭皮，說了真心話：“就是覺得你一臉失落的表有趣，沒忍住。”

練席默然，片刻后無奈道：“你怎麼跟我姐一樣。”

慕冬突然就不難為了，好家伙，原來大姐也是同道中人。

練席飽練晨星折磨，慕冬這點小惡趣味他自然不會放在心里，反而還有些高興，因為慕冬說是期待的。

慕冬也主將跑偏的話題拉了回來，問：“所以你是準備讓我跟你去學校重新來一遍，還是現在就……”

練席想也不想：“現在！”

慕冬失笑：“那你把剛剛的話再重新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