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也不記呀？”

褚年退後了一步。

他很震驚，真是怎麽也沒想到，結婚三年了，他都快三十了，媽媽居然還過問他們家裏的財政況。

“褚年賺的錢，那是要養家的，餘笑，把錢給你不是讓你連賬都不記隨便花的……”

“媽，我們已經結婚了，每年也沒往家裏錢。”

褚年說的是實話，餘笑雖然上缺點不，在錢上還真不怎麽在意，不提他媽媽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今年過年的時候是過年費，他們就給了兩萬，逢年過節都是大包小包真金白銀地往家裏送。

“你們錢，的也是我兒子的錢。”

聽見自己媽媽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褚年真的很想說，他賺的錢就是他賺的錢，他給是應該的，但是別人要管也是過界的，親媽也不行。

可這話，他現在是“餘笑”，他不能說。

以前他家裏人也不是沒說類似的話，說餘笑花的用的都是他賺的，那時候他還得意自己養著老婆，現在換了他“被養著”，他……

書房門邊的牆上有一麵穿鏡，褚年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又覺得自己是看見了餘笑。

臉上著苦又說不出的餘笑。

接下來的時間，褚年一直沉默，他說一句話，他媽有十句在等著，還不如忍一忍，忍忍就好了。

下午五點半，褚年的媽媽看著褚年把家裏打掃了一邊，又把晚餐要用的菜和都切好了才走，走的時候還叮囑道：

“賬本好好做。”

大門關上，一直聽著媽媽的腳步聲離開，褚年立刻癱倒在了沙發上。

看一眼牆上的計分，他用手捂住臉，慢慢深吸了一口氣。

“最後一天，真的是最後一天。”

這樣的日子，他絕不要再過第二次了。

六點、七點……

“今天很忙嗎？”

“不是說了不能出去飯局麽？應該就快回來了吧？”

七點半，褚年撥了自己的手機。

沒有人接聽。

九點半，褚年又撥了自己的手機。

“喂？嫂子啊？”

電話接通，褚年聽到接電話的是自己的酒朋友陸大帆。

第3章回家的理由

一整天，餘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離開了那個人的辦公室，回到十九樓，打了卡，然後進了衛生間，洗了自己的手和脖子。

可那個人的香水味兒就是一直糾纏著，提醒，的老公、人、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已經出軌了。

甚至跟別的人說，要跟離婚。

就算想離婚！知道的都是二手消息！

餘笑想哭的，往四年，結婚三年，一開始都年輕，大家不都掛在邊，後來結婚了，日子過起來了，慢慢地也都了……不應該是一起、一起變老麽？怎麽就半道被人趕下車了？連一聲提前通知都沒有？！

鏡子裏倒映著屬於褚年的那張臉，餘笑到底沒有哭出來。

盯著鏡子，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這一疼，讓清醒了一點。

旁邊，一個職員目瞪口呆地看著褚副經理給了自己一個耳，然後大步走出了衛生間。

“昨、昨晚喝多了？”這話他隻在心裏問。

下班之後坐在辦公室，餘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現在是“褚年”，跑回爸媽家說自己是餘笑，褚年還要跟自己離婚，多半能把爸爸的心髒病嚇出來。

好朋友也不能聯係。

至於回家……

那是自己的家麽？

餘笑很懷疑。

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早就有了外心，餘笑覺得這個世界上哪哪兒都著子假。

哦，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遊戲”，褚年一心想把換回去，現在肯定等著自己回家呢。

不回去！

不順他的這個心！

電話響了，餘笑看著上麵“A餘笑”三個字，覺得他們看起來跟電話簿裏的“客戶XXX”、“親戚XXX”大概也沒什麽兩樣，不對，甚至還不如，別人在他這裏是客戶、親戚，自己可不是“老婆”。

想起了自己備注褚年的電話是“老公”，餘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抓起了同事下班前給自己的調研報告看了起來。

為了幫褚年升職，這些天真的是比當年高考還要努力，這些文件從看不懂到看得懂，隻用了三天的時間，褚年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老師，出事後緒還很焦躁，很多問題餘笑沒聽懂也不敢問，自己記在筆記上在上班的間隙查、背，做的筆記足足一大本。

“我這些年，為誰辛苦為誰忙。”苦笑了一下，餘笑有心不想看了，卻又舍不得。

明天的會上肯定要提到這份調研的數據的……升職之後的第一場項目會，不能搞砸了，畢竟搞砸的東西太多了，現在也就剩這個了。

時間一點點轉到了八點半，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陸大帆聽說褚年功升職了，請他喝酒出去喝酒慶祝。

餘笑想了想，決定去了。

酒是一個好東西，連著幾杯下去了，腦子裏就混沌了。

酒吧的卡座裏，餘笑兩隻手捧著酒瓶，聽陸大帆在糟糟的背景音下跟自己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

餘笑看著陸大帆門路地拿起了電話。

“喂？嫂子啊？”

電話那頭，褚年說：“大帆，你把電話給餘……褚年。”

陸大帆看了“褚年”一眼，空著的一隻手笑著對他擺了擺。

“他去廁所啦。”

褚年運了運氣，說：“別跟我來這套，褚年人呢？你把電話給他。”

餘笑兩手指拎著酒瓶，看著陸大帆趁著說話的空隙對自己做口型：“生、氣、了？”

“嫂子，我今天吧，聽說我哥升職了，就來看看他，哎呀，我哥這個忙啊……”

別人不知道陸大帆的招數，褚年能不知道嗎？他著手機說：“陸大帆，我知道他在你邊，你把電話給他！”

“喂？嫂子，哎呀我哥公司……信號怎麽這麽差……喂……喂！”

聽著電話對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趨近於無然後被掛斷，不管自己怎麽都沒用，褚年坐在沙發上，猛地用手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完了，陸大帆那張，餘笑怕是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哎呀！”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99”，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開始寫微信。

酒吧裏，餘笑在笑，垂著眼睛對陸大帆說：“你還練啊。”

心裏莫名地有點快意。

“那是，哥，不是我說你，這才九點多呢，你看嫂子的電話就追來了。”舉起酒瓶，陸大帆搖搖頭，“人管得太嚴了，隻把男人越管越走。”

管得太嚴了？

誰？

我麽？

餘笑又喝了一口酒。

每天下午五點要開始準備做晚飯，隔三五天褚年的媽媽就會去“檢查工作”，必須是要看把晚飯準備好了才走的，稍有些不如意，就拿當年婚後流產的時候來刺。

然後，就要開始等，等褚年回來，或者告訴自己他不回來了。

提前通知基本是不可能的，每天晚飯的等待都像是在考試，不到分數揭曉，不會知道究竟是什麽結果。甚至也不能打電話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萬一他在跟人談工作呢？老婆一個電話電話打過去，他還要說自己回家吃飯不吃飯，像什麽樣子？”這是褚年他媽教訓的，更難聽的話還有的是。

有時候著肚子等到晚上八點九點，結果人回家就是一句“我吃過了”，這樣也是管得嚴麽？

可能……是對自己，管得太嚴了吧。

一口酒接著一口酒，餘笑解開脖子上的領帶，就聽見陸大帆說：

“年哥，嫂子在家裏呆久了，天天就會胡思想，也是沒辦法。我記得你上次在這兒的那個妞兒不錯，一看就是聽話又懂事兒的，我還以為你今天能把人出來呢。”

餘笑：“……”原來還不止一個？

手機消息提醒響個不停，餘笑直接把手機關了。

陸大帆“呱唧呱唧”給“他”鼓掌，過了一會兒又說：

“不過，年哥，你想跟嫂子離婚這事兒吧……”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褚年”站了起來。

“連你也知道要離婚？！”

“年哥？年哥你怎麽了？”

抓住陸大帆的領，餘笑打了個酒氣十足的嗝兒，雙眼紅的要滴：“你哪次來我家，我沒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媽被送去急診，我一個電話就去了醫院幫你送錢，嗯？連你都知道要離婚？！”

“年、年哥，你這是上頭了吧？”

“上頭？我還真上頭了！我他媽上頭多年了！”

拉扯中，餘笑拿起酒瓶，兜頭倒了陸大帆一頭一臉的酒。

……

一夜沒回來。

早上五點，褚年是在沙發上被冷醒的，低的讓他甚至有種自己在冰箱裏的錯覺，手機屏幕還亮著，他再撥響電話，還是關機。

從前他怕自己那些朋友胡說話，連他們的電話微信都不讓餘笑加，現在看著手機裏短短的電話簿，他的心頭空落落的。

怎麽辦呢？

褚年想過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可想到昨天自己親媽那態度，他覺得這個不是好主意。

打電話給餘笑爸媽，他該說什麽？

“爸媽，褚年他一晚上沒回來！”還是“媽，我是褚年，現在跟餘笑換了，餘笑一晚上沒回來了？”

要不去公司門口找人？

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褚年了下去。

夜不歸宿，老婆鬧到了公司，這樣丟臉麵的事，“褚年”可不能幹。

翻著屬於“餘笑”的手機通訊錄，褚年的眼睛突然一亮。

和陸大帆鬧過一通之後，餘笑蜷在後座上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才六點多，從車裏坐起來，看見了汽車後視鏡裏的自己——那張屬於褚年的臉。

昨天的一切瞬間曆曆在目。

了臉，轉了轉有些僵直的脖子，餘笑聞了聞自己上濃濃的酒氣，下了車，酒吧的旁邊不遠就有個酒店，餘笑進去開了個房，洗了個澡。

洗到一半的時候，低頭看看垂著的東西，越看越覺得髒，要不是還記得現在疼的是自己，大概會找一瓶84消毒就像昨晚澆陸大帆那樣澆下去。

西服外套有些皺了，襯更是滿是酒味兒，子上還撒了星星點點的酒，餘笑穿著浴袍坐在床上，抱著試一試的心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外賣件，還真找到了一家能外賣的男裝店。

買東西真的是會提振人的神，餘笑自己都有點奇怪自己怎麽還能興致比較兩個襯和花樣的。

一件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