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拿著劍守在門口。
門口的人慢慢散去了,只留下了之前坐在門外的瘦男,農婦和頭。
屋的人的慘聲令人心驚。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忽然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塞赫特歡喜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個孩!”
“嘖,孩啊……”瘦男嘀咕了一聲。
莉莉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展開,就被這句話打了回去。
貝斯開心地蹦到門口:“有人來幫把手麼,誰是爸爸,過來看下孩子吧?”
瘦男和農婦便走進了屋子。
“村子里必須要有接生婆,你們不知道剛才況有多危急,要不是遇到我們,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幸好這次一切順利,孩子很健康,不過產婦還很虛弱,我來給你們說些接下來的注意事項……”抱著孩子的塞赫特忽然提高了聲音,“你們在干什麼?”
莉莉轉看去,農婦正扶著產婦下床,而瘦男則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抱著肚子哎呀哎呀地了起來。
“他是有病嗎?”貝斯好奇地走過去,看著那個瘦男,“剛才看起來還很健康,怎麼突然就犯病了。”
“你怎麼可以讓剛生產完的產婦下床?”塞赫特對著那個男人皺眉,“還有你,你是哪里不舒服?”
“哎呀,兩位小姐。”農婦說道,“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所以要經歷生產,接下來,我們還要照顧他,使他健康呢。”
“等一下……”塞赫特單手扶住了頭,難以理解地問道,“明明是生了孩子,為什麼你們要照顧他?”
“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
“所以呢?”
“所以孩子是他生下的。”
“不,”塞赫特難以接這個荒謬的觀點,“孩子是母親生下來的,我親手接生,親眼看著孩子從里出來!”
農婦搖頭:“您說錯了,小姐,孩子是父親生的,這是我們的習俗。”
頭喊道:“恭喜你,波文,你功誕下了一名健康的孩子。”
塞赫特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明擺在眼前的事,為什麼他們會睜眼說瞎話。
莉莉明白眼前的是什麼了。
在很早以前,玩一個模擬經營游戲時,發現自己養來工作的男小人,會在妻子生產后,在床上,抱著孩子躺著,而妻子則下床去干活。
當時覺得難以理解,還特地去查了一下。
然后發現這是一個在世界許多地方都曾經出現的風俗。
--產翁制。
當人生育時,男人也裝痛苦的模樣,模擬人生育的過程。
而人生育之后,會被趕去干活,男人抱著孩子在床上休養,接眾人“你功誕下了孩子”的祝福,仿佛孩子真是他十月懷胎,痛苦分娩生下的一般。
當時,就覺得這個習俗荒謬又可笑。
而現在,親眼看到以后,簡直讓人怒極反笑。
這樣躺著,裝模作樣地兩聲,就覺得自己生育過了?
莉莉拎著劍,向屋走去。
一個影比更快地行了:“你這表演不行呢,沒有演出痛苦的覺,演戲就要演得像點!我來幫你!”
隨著這個聲音,小鋼叉在了躺在床上,那個男人的肚子上。
“啊!!!”那個波文的男人慘起來。
“對嘛,這才對,”貝斯笑瞇瞇地說,“肚子沒有損傷,怎麼有臉說自己生過孩子呢?你現在這個聲才是生孩子時該有的聲。”
拔出鋼叉:“你這麼演,不如再來一次?正好接下來會有人照顧你,讓你休養。”
波文連連搖手。
貝斯這才看見持劍的莉莉:“啊,你也想砍他嗎,是不是我搶了你想做的事?沒關系,我叉出的傷口并不大,你還可以來加一劍,讓他更好地會生育的痛苦,反正他會好好休養的。”
“放心,即使你剖開他的肚子,我也能上。”塞赫特補了一句,“因為我醫很好。”
“不不不!”波文捂著肚子上的,從床上翻了下來:“我不躺了,不休養了。”
“不夠吧,沒有從鬼門關上走一趟,只是哼哼兩聲,怎麼能會到生孩子的覺呢?”莉莉的劍豎在了男人的脖子邊。
“小姐!”那個虛弱的產婦撲了過來,“波文會死的,求求你放了他。”
“你能接這樣的結果?”莉莉看向,“明明是你生下的孩子,明明是你了苦,你差點死去,他卻要坐其,奪去你誕下孩子的事實。”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這麼生氣,小姐們,”農婦說,“大家都是這樣的,這是習俗,是傳統。”
莉莉提高了聲音:“大家都是這樣的,這樣便對嗎?習俗如此不公,卻要同意忍耐嗎?大家都在撒謊,就可以扭曲事實嗎?”
“在我看來,是你們這些人在找事!”躲在門口的頭喊道,“生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世上每天有那麼多人,兩一撇就生下了孩子,別人都沒有那麼多事,你們非要追究孩子是誰生下來的又有什麼意義?”
“既然沒意義,你們男人為什麼又要裝產子的樣子,”莉莉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說了這是習俗,你們這些不講理的人,”頭罵道,“波文生下孩子,明明是一件好事,你們這些異國人為什麼要野蠻地弄這一切?”
“哈?”莉莉覺得和他們說話簡直如同鬼打墻一般。
仿佛再荒謬的事,再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事,只要大家都認可了,它就不再荒謬,它就可以為真理。
“小姐,求求你。”虛弱的產婦拉著莉莉的腳,祈求,“求求你不要殺死波文,他是我的丈夫。”
“一個你生產完,卻要伺候他休養的人,”莉莉問,“留著又有什麼用?”
“他是我的丈夫,如果沒有他,我會沒有依靠,會被人欺負的。”產婦哭道。
莉莉問:“被誰欺負?”
產婦哭得撕心裂肺:“被他們。”
莉莉哽住了,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那種窒息的覺又浮現在口。
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只是將劍從波文脖子邊移開:“快起來吧,別哭了,你剛生產完,應該好好休息。”
“啊,是的是的,你們好好休息。”農婦連忙勸道,“天不早了,小姐們,讓他們自己解決自家的事吧,我們也該回去了,你們在外面待了這麼久,應該吃頓熱騰騰的飯菜,然后在的床上睡一覺。”
莉莉收起了劍,正要跟著他們離開。
的腳被拽住了。
轉過頭,看見那個癱倒在地上,臉蒼白的產婦,輕輕地拉著的腳,滿臉擔憂地,對搖了搖頭。
莉莉心中產生了一復雜而又矛盾的。
難以形容。
農婦和頭把們帶到了一間屋子。
塞赫特、莉莉和貝斯坐在餐桌前,打量著這間屋子。
這是一戶普通的農房,房間并沒有農婦說的那麼大,甚至進門時,塞赫特需要低頭彎腰才能進來。
農婦在廚房里忙著,頭離們遠遠地站著,視線在們幾人上來回打轉,卻又不敢與們對視。
即使是看起來最無害的貝斯,剛才也毫不眨眼地傷了人。
雖然他們把“帶路的恩人”迎進了門,但氣氛卻十分尷尬,只有爐子上煮沸的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啊欠……”貝斯打了個無聊的哈欠。
“我們的床在哪兒?”莉莉問。
“啊,”頭抖了一下,疑道,“床?”
“是的,您妻子說我們可以在您家過夜,但如您所見,我的同伴格很好,對床恐怕會有些要求,”莉莉說,“天馬上就黑了,如果這里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再去別找地方住宿。”
“不不,合適的,合適的,當然有床。”頭眼神閃爍,手在空中晃了晃,“那個房間就有床,很大的,你們完全可以睡下,不用著急,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帶你們去看。”
莉莉和貝斯、塞赫特換了一個眼神。
哦,這可真不可思議,如此貧窮的人家,如此普通的房間,竟然會準備那麼多,那麼大的床。
“睡覺的事一會兒再說吧,”農婦端出了一鍋湯,“先吃飯吧。”
這是農戶們普通的晚餐:一鍋混合著土豆,胡蘿卜和其他蔬菜的雜燴湯。
農婦盛了三碗湯,放在們面前:“累壞了吧,快點吃吧,趁熱吃,暖暖。”
“怎麼只有我們的。”塞赫特問,“你們的呢?”
“啊……”農婦愣了一下,“我們馬上就吃,馬上就吃,你們先吃吧。”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貝斯托著腮說,“我們是客人,哪有比主人先吃的道理?”
笑嘻嘻地把碗推到頭面前:“你是一家之主,你先吃嘛。”
“……不,不用,”頭僵了幾秒,把碗推了回去,對農婦說,“還不快去拿碗,給我們也盛上!”
農婦猶猶豫豫地去拿了兩個碗,給自己和頭一人盛了一碗。
莉莉三人看著頭和農婦。
直到他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然后他們鼓著腮,對著莉莉們點頭,微笑。
莉莉和塞赫特、貝斯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們終于拿起了勺子。
頭和農婦低下頭,裝喝湯的模樣,然后把里的湯吐掉。
五個人都在低頭喝湯。
整個房間只能聽見勺子和碗相的聲音。
貝斯忽然道:“啊……我怎麼有點困。”
然后就趴倒在了桌上。
接著倒下的是莉莉。
“你們……”塞赫特拍了一下桌子,嚇得頭和農婦抖了一下。
但是沒有站起來,也倒在了桌子上。
房間變得安靜。
頭和農婦還保持著被嚇到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見那三人沒有靜,頭才松了口氣,罵道:“這三個人怎麼那麼難纏!”
農婦了肩膀:“大、大概是異國人都比較小心吧。”
“嘖,要是普通人,村口就可以把們解決了。”
“是、是啊,明明是人,卻拿著武,太、太危險了。”
“就是因為這樣舞刀弄槍,這個佩劍的人才會被疤破了相,否則一定能買個好價錢。”頭看了趴在桌上的三人一眼,依然有些膽怯,不敢靠近,便命令農婦道:“去些人來,把這兩個小的帶到‘那里’,這個大的應該買不出去,一會兒直接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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