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六事件之後,白熙雲就被送J市醫院的神科接治療,沒過多久白家人決定送出國。
陳卓趕到醫院的時候,白氏夫婦還沒有到,但意外的是啞妹居然在的病房裡。
他驀地張起來,連門都忘記敲就闖進去,一把拉過啞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Takeiteasy。」白熙雲笑著說,「我又不會吃了。」
啞妹也是一臉淡然地看著他。
兩個人都很輕鬆,倒是他瞎心了。
白熙雲看起來比之前好很多,有了自然的笑容,說話也極條理。看來系統治療和藥對是有幫助的,假如肯早一點接,也許所有的事又都不一樣了。
似乎也已經理清了現在的狀況,對陳卓說:「這次我走了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也不會再糾纏你。以前我以為你救了我,是我的英雄,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會忘了那件事,其實是我錯了。要忘記那件事,最好就是拋下跟它有關的所有人和事,包括你在。」頓了一下,「但你還是我的英雄,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陳卓沒說話。
「我知道你氣我,不止是因為我這幾年越來越任,做不來一個好妻子,更多是因為你恨我對陳一的態度。他現在也病得很重了,其實他跟這事兒本來沒關係的……」
也有清醒冷靜的時候,他們當年都不到十歲,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能做什麼呢?陳一是去救的,本是無妄之災。
陳卓其實也犧牲了很多啊,他又不,還做了那麼多年有名無實的夫妻。
「你們陳家的事,已經夠複雜了,我就不來攙一腳了。」看了啞妹一眼,「你們兄妹倆其實搭的,再大的事都可以悶在心裡不說。互相照應著過吧,我覺得好的。」
啞妹臉紅。
「我以前跟你說他喜歡妖冶的人,那也是騙你的。」又看了看陳卓,笑說,「他其實就喜歡清純型的,滿足他的大男人主義。」
陳卓說:「胡說八道。」
不承認就算了,反正以後應該都不會見面了,就是想有個人能好好照顧他而已,與其便宜別的人,還不如一直在他邊的這一個靠譜。
白氏夫婦對陳卓沒好臉,一見面就把他給趕出來了。
白熙雲在病房裡向他輕輕揮手,就是永訣。
陳卓跟啞妹並肩走在林蔭路上,一時都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問:「你來的?」
啞妹點頭。
「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搖頭。
「妙音,我……」
「你不用解釋的。」啞妹打斷,「馬上要走了,說的那些話只是想讓你好一些。」
並沒有一定要讓他接的意思。
陳卓還想說什麼,抬手看了看錶,說:「我還約了人,先走了。」
他不由皺了皺眉頭:「約了什麼人?」
沒回答,反正有些事如他所願也沒什麼不好的。
陳卓悄悄跟著,發現去了電影院。這算是很稀罕的事,因為耳朵聽不見,以前幾乎沒有到影院看過電影。可今天不僅來了,還很心地先買了兩人份的飲料和米花,安靜地站在門口等。
臨近開場了對方才姍姍來遲,竟然是他隊上的小夥子周明宇!
沒錯,他是介紹過他們相親,可不是沒嗎?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堂而皇之的約會?
警隊常年忙碌,任務永遠也沒有盡頭,所以約會遲到早退也是家常便飯。啞妹卻好像不介意這些,顯然因為陳卓的關係,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了。
兩個年輕人看完電影又去吃飯,周明宇這小子平時悶聲不響的,看著老實,沒想到約會倒還有眼的,挑的餐廳都是啞妹會喜歡的口味,忙前忙后的幫著拎包,溫和沒有話說。
陳卓跟了兩人一段,在餐廳外面遠遠看著兩人臨窗面對面坐著,有說有笑,忽然就有點搞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不是他想讓妙音走出去跟人往,收穫真正的「」嗎?現在正努力往這個方面努力,他怎麼又像個跟蹤狂似的,一百萬個不放心了?
「你那不是不放心,是不甘心吧?」三夢聽了他的描述之後,一語道破。
早就說過了,他肯定後悔的。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發現啞妹沒再跟周明宇見面了,而且訓練結束之後,他親眼看到周明宇摟著另一個姑娘離開。
他想都沒想就上前把周明宇揪過來摁在牆上:「你他媽的敢劈?」
周明宇頭一回看到自家隊長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壞了:「我我我……我沒有啊!這就是我朋友啊,剛……剛開始談的。」
「那妙音呢,妙音算怎麼回事?你拿我妹妹當什麼了?」
「不是啊,隊長,是……是妙音說沒辦法接我啊!」
「胡扯!」
周明宇都快哭了:「是真的,親昵一點就說不行,做不到,再親一點像夫妻那樣就更不行了。」
「你對做什麼了?」
「沒有,我只是了的腰……」
「你還敢?!」
那「更親」指的是什麼,服,親吻,進的嗎?
陳卓又想到那天一雪白純粹站在他面前,楚楚人的模樣。
真是要炸了!
他暫且不跟自己的兄弟算賬,回家找啞妹問清楚。
正坐在書房裡寫字。最近頭髮又長了一些,用一支自己做的手工簪子把頭髮綰了起來,只在額前垂下幾縷細碎的頭髮,溫婉又漂亮。
攝像機架在對面直播,紛紛在下面問:「小姐姐的簪子好好看,不會是自己做的吧?能直播過程嗎?」
啞妹了簪頭的花紋,房間的門就哐當一下被踢開了。
突然闖進來的人影把嚇了一跳,手就把簪子拔了出來,長發傾瀉而下,直播間的們一排排的驚艷表和紅心。
看不到,因為陳卓已經一把將拎起來:「你到底怎麼回事,周明宇欺負你了?」
這是從何說起,一個勁兒搖頭,又扭過臉驚惶地去看鏡頭。
「問你話,專心點兒!」他著的下把的臉轉向自己,「他說你不能接親昵行為是什麼意思?你又有什麼想不開的!」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期千萬別再像白熙雲那樣。
啞妹氣得要死,比劃道:你一定要現在說這些嗎?
「那什麼時候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給我逃避,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直播還開著呢,為了不讓其他人聽懂他們在吵什麼,啞妹還是堅持用手語比劃,但也不跟他客氣了:難道你不是在逃避嗎?
「我跟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因為你拒絕的人是我嗎?你能接親行為嗎,那你為什麼不接我?
直播間們還在嘩嘩留言:「手語太快了,跟不上!」
「什麼況,求翻譯!」
陳卓也覺得的手語比得他頭昏:「我們說的本是兩碼事。」
為什麼是兩碼事?我不能接跟不的人親近,不就跟你沒法接我一樣嗎?你把我推給別人無非是想自己安心,我努力過了……要是現在這樣還是不能讓你安心,那我現在就去找周明宇!
不就是男歡一場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卓胳膊一就把給攔下來:「不用那麼麻煩。」
他的大手穿過的髮,摁住後腦,把大力摁向自己,然後吻上的。
要證明並不是不能接親昵行為,也證明他不是因為不所以沒法接,只要他這一個吻就夠了。
直播間都炸了——「臥槽,什麼況?」
「啊,這男的好man啊,好帥,是誰是誰,求八卦!」
「這是安排好的嗎?舌吻啊我去……不行了,我的心!」
「小姐姐,草嗎?」
陳卓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
免了,他就是,都暗地送花送道好久了。說是說為了支持的夢想,支持的一切,因為是家人,但換三夢直播試試?就算直播吞劍他也是不會看的。
這個纏綿而又氣勢磅礴的吻持續了多久,啞妹不記得了,應該並不是太長。但就是這麼不太長的一小段時,彷彿拉開了兩個人新生的序幕。
後來問他:為什麼改變主意?
陳卓道:「改變主意?不存在的,我就是覺得吧,我養大的,為什麼不能我來守護?」
長大了,他們都已經是年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這個大男人也不能凌駕於他人意志之上,自以為是地定義的,因為他連自己的都控制不了。
梅子青時節。心似雙網,中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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