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總來的格外早,不過才申時末天就黑了下來,伯爵府里的燈籠高高掛起。大冷的天府里格外的熱鬧,屋外不時的有人來回走。
無他,只因伯爵府的主人回來了。
順治十八年第一代三等伯石延柱過世,長孫石文炳接替了他的爵位了新的三等伯。石文炳是個人才,新皇登基后一直被委以重任。等到康熙二十一年更是被擢升為副都統,駐防杭州。
石家是地地道道的滿人,滿姓蘇完瓜爾佳,自祖父起了漢軍旗,遂以石為姓。石家除了石文炳這一支外,還有不族人在朝為,只副都統這一職位就有三四人在,皆是沒有出五服的族親,五服之外更不用說。
在這種況下石文炳還能被擢升副都統可見其能耐與今上對他的信任。
如今是康熙二十三年末,今年石文炳又被升為漢軍正白旗都統,圣上準許他年末回京謝恩順便參加年底的宮宴。
今日正好是石文炳帶著家人回府的第一天,一家人自然要聚一聚說說話。
石文炳的妻子是多羅懷愍貝勒常阿岱第二新覺羅氏,是禮烈親王代善的曾孫,封號端敏,亦被稱作多羅端敏格格。他與妻子不錯,兩人婚十余載得了二子一三個孩子。
長子富達禮已經年娶妻,娶的同樣是宗室,石文炳去杭州的時候也就沒帶著他。同樣被扔在京城的還有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慶德,慶德生于康熙十一年,他是皇太子胤礽的伴讀,與皇太子一起在上書房讀書,自然沒辦法同去。
唯一跟隨他們夫婦前往杭州的是康熙十六年出生的小兒姝瑗。
瓜爾佳姝瑗,八月初九生辰,還有個小名石榴。
據說當年新覺羅氏懷孕的時候,院子里莫名長出一株石榴樹,這棵樹漲勢很快也很喜人,等到懷孕五個月多,石榴樹就開了花。新覺羅氏生下孩子,那樹上的石榴眼可見的紅了,并結出九個通紅的大石榴來。
不止如此,所住的正院那段日子鮮花開的格外好,諸如富貴竹一樣的植被也分外的神。
石文炳的阿瑪石華善人老貪,他見那樹上的石榴漲勢喜人便吃了一顆,只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就覺得渾舒暢,似乎多年的舊疾都好了大半。往日到了冬天他總是咳嗽,太醫說是因為早年傷了肺腑所致,自那年起已經好多年沒有再犯。
這樣神乎其神的事,石家自然是想盡辦法唔下來不讓外人得知。而自家人對這個剛出生的小嬰兒格外的看中。諸如石華善父子,在外人眼里是比較嚴肅的,對著石榴又是另一番模樣。
“哎呀,小石榴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京城,瑪法吃飯都不香了。”時隔兩年在看到自己的親孫,石華善很高興。
他并不住在伯爵府,而是另有居住的府邸。
石華善的嫡妻也就是石文炳和弟弟石文焯的親額娘是豫親王多鐸第三,封號郡主。嫡妻亡故之后,他續娶了肅親王豪格的第五,這位同樣是郡主,封號和碩莊靜格格。如今他和繼妻就住在額駙府。
說是分府而居其實兩家并不遠,石華善的額駙府就在伯爵府的隔壁,也就是多走幾步路的事兒。
石家一眾人聽到這話笑,“阿瑪,我看您不是想小姝瑗,您是想吃種的小石榴了吧?”說這話的是石華善和繼妻的獨爾珍,爾珍生于康熙十年,今年正好十三。湊巧的是明年就是大選之年,不出意外今年是在府里待的最后一年。
或許因為獨的緣故,年齡比哥哥們又小很多,家里人都很寵。因此才敢毫無顧忌的吐槽親阿瑪。
石華善被拆穿真面目也不害臊,他甚至轉頭可憐的看著石榴。
看到小姑姑對著眨眼,石榴抿著笑。
它本是靈界的一株石榴樹,機緣巧合修出神志,為新的花仙。就在即將要化形的時候,靈界出了意外。
也不知從哪里來了個邪修,竊取了靈界的氣運和靈氣,導致靈界靈氣枯竭。們與那邪修大戰,最終落得個同歸于盡的下場。
除了小石榴僥幸保留住本,其他全部都隕落了。
而小石榴傷了本,若不是后來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給了一口水喝,隕落也是早晚的事。
水是很普通的河水,因為那邪修,靈界早就沒了靈氣,靈泉靈河也都退化了。不同的是那孩大概是哪位真龍的后輩,他取水的時候不小心劃破手掌,水里沾染了他上的龍氣。
對們靈植來說,龍氣可是大補,這一補就補過頭,基修復,直接迎來化形雷劫。
因他的龍氣而化形,這因果不可謂不大,只是時間來不及,只能匆匆用本凝練一件佩飾塞給小孩,言明他日若有緣可拿著信前來找。
原以為度過了雷劫就能飛升上界,去不曾想一到劫雷把劈往這個大清的朝代,了石文炳的嫡長,瓜爾佳氏的格格。
如今來到清朝已經有七年了,這七年里不論是阿瑪額娘害死瑪法瑪姆對都很不錯,哪怕是這里靈氣稀補鞥修煉,依舊很滿足。
石家的氣氛好,今日又是兩年以來第一次聚會,一大家子都在坐在一起。石華善跟爾珍話落,石文炳的福晉多羅端敏格格就笑道:“有的,有的,我們這次回來不但帶來了不水果蔬菜,就是額娘喜歡的牡丹也有好幾盆。要不說這丫頭厲害呢,就杭州那天氣,呀,愣是培養出來很多名貴的品種。”
多羅端敏格格掰著手指頭數著,“像什麼姚黃、魏紫、趙,哦。這丫頭還培育出幾盆黑牡丹,就是那個什麼烏龍臥墨池。”
“當真?”石華善的福晉和碩莊靜格格猛地站起來說道。所有花卉里最喜歡牡丹,不,應該說新覺羅家的人,就沒有不牡丹的。
牡丹貴氣,越是份高貴的人越是喜。
但這花兒也氣的很,不說伯爵府,就是額駙府都不缺名貴牡丹,可想要養的好卻很難。好花匠難求,他們府上的花匠,技一般,從來沒培育出過特別名貴的品種。像姚黃、魏紫這樣的極品,莊靜格格做夢都想要一盆。
“乖孫,快告訴瑪姆,你這次給瑪姆帶來幾盆?”莊靜格格跟石華善只得了一個兒,并沒有兒子,因此跟石文炳相的還算融洽。石榴又是孩,更礙不著。剛開始還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后來見丫頭實在可懂事,就真心喜歡上了。
有時候石榴在這里兒爾珍都要靠邊站。
此時自己疼的孫不但回來了,還給帶來了牡丹,怎麼能不激。都想好了,今年好好養著,等明年花開,就下帖子,請昔日的姐妹來府里玩耍,羨慕死們。
石榴轉頭看向額娘,石家在前朝時期就是,有的是錢。
此次去杭州,石文炳買了個大宅子,宅子房間不是很多,里面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子。這個花園子就是給石榴養花卉的。像額娘說的姚黃、魏紫每樣都有個十盆八盆。石榴還小,只是,有的是人給收拾東西,還真不知道這次回來帶了幾盆。
“額娘,不是兒媳自夸,石榴這丫頭孝順著呢,這姚黃、魏紫也是今年才培育好的,這不,知道能回京,就的給您送來了。也不多,就那五個品種每個帶了兩盆。這會兒他們應該都送到額駙府了。”石文炳福晉也不賣關子,張就來。這本就是兒的功勞,既然做了,就要讓人知道。
他們趕路匆忙,帶的行禮又多,回到京城已經是下午,后來又忙著拆卸行李品。好在送的東西都有禮單,有的嬤嬤看著出不了錯。端敏格格一早就吩咐了,像是給二房和額駙府的,今天直接送過去就,其他人家的禮,明兒一早再送。
計算著時間和進度,這會兒可不是已經送到府上了。
這話說的莊靜格格很高興,倆一個是皇太極的親孫,一個是代善的曾孫,按照輩分還是姑侄。
“好好好,瑪姆那里還給你留著不的貢緞和上好的皮,回頭讓人裁了做裳。這滿京城的格格、姑娘們我看就咱家小石榴最好看。”莊敏格格長相清秀,格爽利,兒爾珍的長相也不是特別出,只能算是個小人。唯獨石榴長的極好。
小小年紀,圓圓的小臉上還帶著嬰兒,大大的杏眼眨眨看的人心生歡喜,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讓人的心也跟著好起來。哪怕什麼也不說,就跟你坐在一起,都讓人覺得周圍的空氣是甜的,不自覺的帶出笑容來。
莊靜得了這麼大的好,自然要有所表示。
端敏格格看了爾珍一眼,“我們來之前買了不的緞子,夠用了,額娘的東西留著給爾珍就好。爾珍明年該選秀了吧?杭州的娟紗、綢緞花樣多還便宜,這次我們爺給妹妹也帶了十幾匹過來,或裁了做裳或留著做嫁妝都。”
杭州天氣比京城暖,像這種綢緞花樣最多,也最好買;在那邊皮反而不常見,偶爾有賣的也比京城貴了兩三倍不止。
“謝謝大嫂。”爾珍被教育的很好,跟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嫂子都算親近,雖然跟大嫂兩年沒見也不見生疏,說了一會子話就又絡起來。
跟石榴相差只有幾歲,石榴沒去杭州之前姑侄倆經常一起玩,對著石榴招手,“小姝瑗你今兒要早點睡,明兒一早去府里找我,我這兩年也給你攢了不的好東西呢。”
“謝謝姑姑,姝瑗也給姑姑準備了您喜歡的芍藥。”這次帶來的芍藥也有五個品種,像是紅的冠群芳,黃的妒鵝黃,白的玉盤托翠,淺紅的胭脂點玉以及紫的烏龍捧盛。跟給莊敏格格的一樣也是每種兩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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