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好帳篷他肯定是奢不起的,他在閣上班那幾天,知道軍中每五年就要換一批軍備,他就要這些換下來的帳篷就行。
好歹刷了桐油和油脂的,就算爛點破點,補補也能將就著用呢。
誰他們縉朝現在窮得叮當響,不撿破爛,怎麼活。
“相公。”陳烈酒看許懷謙認真伏在書案前寫折子的模樣,兩只漂亮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他,要多有多地了他一聲。
昨晚剛被老婆給榨干了一番的許懷謙,突然聽到這聲音手抖了一下:“干嘛啊!”
不會昨晚沒有盡興,還要再來一次吧,不行啊,他的戰斗力就一晚,第二天就歇菜了。
“你張什麼,”陳烈酒看許懷謙那張兮兮的樣子,笑著了他的臉,“我就是想跟你說,你可真會省錢。”
軍中淘汰下來的帳篷他都能夠想到,想想,自許懷謙和他在一起后,一直都是他比較會過日子,反倒是他這個夫郎,大手大腳的,一點都沒個夫郎樣。
“當相公的不需要花錢,”把寫好的紙折折子,了個人進來,遞給他,“快馬加鞭送回京城,給陛下。”
“阿酒,我要是沒有病,”許懷謙摟著陳烈酒給他說,“我省下的都給你花。”
真的,他在現代存了幾十萬了,要是陳烈酒能跟他回現代,他都給他花。
就是不知道他還回得去嗎?
“我才不要花你省下來的錢,”陳烈酒很有志氣地搖了搖頭,“我要花就花自己掙的,我還要掙給你花。”
“別聽外頭人說什麼夫郎養相公不好,”陳烈酒朝許懷謙笑,“我就喜歡養著你,把你越養越好。”
看看他家小相公,現在生病都不吐了,甚至昨天喝了藥,今天就好了。
這是有在變好的征兆,陳烈酒可高興了,他啊,就想要他家小相公長長久久地陪著他。
“給你養,給你養,都給你養。”對于老婆有一顆大夫郎的心,許懷謙又有什麼辦法呢,當然是繼續當小相公,被老婆寵著唄。
折子傳回京城,昌盛帝當即把吏部新尚書沈延紹了過來。
“你看看,這個常繼鵬的人怎麼樣?”
許懷謙雖然在折子上說得不錯,可昌盛帝跟陳烈酒一個想法,現在良縣百姓手上有大量的銀子,一個縣的人保不齊就有那歪心思的人。
如今有許懷謙和馮勝兩人著還好,他倆一走,換個沒什麼本事的人去,一個縣的人都要遭殃。
剛遭遇了盛北如此慘大的損失,昌盛帝是一點損失都不想再經歷了。
因為沈延紹把三年一查的功績換了三月一查,今年所有地方的功績考評都遞上來了。
沈延紹很快就查到了常繼鵬在地方的作為:“他是今年三月的新科三甲進士,朝考落榜后,在吏部掛職,被調去了漠北一個奉天縣的地方做縣令,到地之后,就開始施行朝廷政令,組織人手建仿銀炭窯,推廣種植小麥,甚至還努力百姓養豬漚……”
“看上去很不錯,”沈延紹做完調研后,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但是,他不住良縣的百姓。”
“他這種人只適合在太平的地方做縣令,但凡有點的地方,他都做不長久。”沈延紹給昌盛帝建議,“陛下若是要用他的話,最好再給他找個強勢一點的縣尉。”
“你有合適的人推薦嗎?”昌盛帝看向沈延紹,要他調一個將士他有人手要他調一個縣尉,他犯難。
無他,職位太低了。
“有一個,”沈延紹頷首,“陛下還記得,前幾年,閬苑縣有一伙土匪出沒,有個力殺匪保護村民的年輕人麼?”
“有點影響。”昌盛帝回憶了一下,那還是他剛登基那年,國,什麼阿貓阿狗都跑出來作了。
他們沒有威脅到昌盛帝,反倒是把附近的百姓禍害一空。
為了不讓自己的村子遭禍害,有一人帶著村民拿著鋤頭砍殺了數十名土匪,愣是把土匪嚇得都不敢下山了。
此時上報昌盛帝這兒,昌盛帝贊他有勇有謀,封他做了縣尉。
昌盛帝封了人就不管了,可朝廷要多一名員是要登記造冊的。
當時此事就是沈延紹經的,他也沒有見過人,只是在底下員報給他員籍貫上看見,此人高九尺,生得豹頭環眼,土匪看了都害怕。
這麼多年過去,沈延紹別的什麼沒有記住,就記住了那句“土匪看了都害怕”。
因此昌盛帝一問起,他就想到了此人。
既然沈延紹都如此說了,昌盛帝對此人也有影響,便將此事定了下來:“那便派他倆前去淮河吧。”
敲定了此事,昌盛帝又看了許懷謙的第二份折子看,看到許懷謙索要軍中退下來的舊帳篷。
“劃拉破爛都劃拉到朕頭上了。”昌盛帝如何看不明白,許懷謙想打驍勇軍前些年退下來的那一批軍備的主意。
縉朝全軍,只有驍勇軍的軍備是最好的,因為這是獨屬于他的銳部隊,一切軍需軍備皆用的是最好的。
但,縉朝的國庫窮得都可以跑老鼠了,就算是驍勇軍淘汰下來的軍備,也不也能倉庫或者不要。
都別的軍隊給討去了。
所以昌盛帝也沒有辦法給許懷謙驍勇軍的軍備,只能把戶部尚書魏鴻彩來。
“你看看你手上還有軍隊中退下來的帳篷沒有。”
往年各軍退下來的軍需都由戶部接手了,此事也只得找他們。
魏鴻彩一看到許懷謙的折子,頭就大,他就只管張口要,一點都不考慮實際況。
戶部窮什麼樣了,這些退下來的軍備怎麼可能有浪費的,箭頭都讓人撿回來重新回爐重造了,那還有多的東西給他。
但昌盛帝問了,魏鴻彩還是著頭皮回答道:“有是有,但臣怕給了許舍人,許舍人又覺得我們戶部在針對他。”
昌盛帝挑眉:“嗯?”
“軍中退下來的軍備,能回爐重造的都回爐重造了,實在回爐重造不了的,都拆散售賣與民間,以再回供給軍需,”魏鴻彩老老實實給昌盛帝代,“只有一小部分實在沒辦法回爐又無法賣的,還堆積在戶部,許舍人要的話,臣就只能把這部分的軍需帳篷給他。”
“那些帳篷就一點用都沒有了?”昌盛帝沉。
“用還是能用的,”魏鴻彩為難,“就是可能用起來比較艱難。”
“艱難就艱難點吧,總比讓盛北的百姓凍死強,”昌盛帝聽到這兒松了一口氣,他也是沒法子了,能給的都給了,“都給許舍人送去吧。”
魏鴻彩聽昌盛帝這麼一說,沒辦法,回去之后,只得讓人開庫房,把積庫房里一堆落灰的帳篷給許懷謙送過去。
這次他可是事先給昌盛帝打過招呼了,就算許懷謙覺得他們戶部針對他,他也沒辦法了。
“阿酒,我覺得還是不妥,”但許懷謙也不傻,折子送出去沒有多久,他就想起縉朝窮這樣,以戶部那個大老摳的子,怎麼可能還有好的帳篷留給他,“不能把希都放在朝廷上。”
“那我們也沒辦法去弄上千萬人用的帳篷啊。”除了軍隊,陳烈酒想不到能去哪兒弄這麼大一批帳篷了。
“阿酒,盛北種植水稻嗎?”許懷謙咬著筆頭,突然想陳烈酒問了一句。
“盛北于北方,”陳烈酒搖頭,“并不適合種水稻,就算有種的,估計種得也不多。”
“那就派人去南方收水稻秸稈,我們搭草垛子吧!”許懷謙拉了一下手頭上的錢,給近千萬的災民買防保暖的油布做帳篷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富有富的辦法,窮有窮的辦法。
他不能什麼都往好里想,也得考慮實際。
他記得,南方的百姓,冬天冷到不住了,就會用水稻秸稈搭個草垛子躲里面。
說是這草垛子比屋里還暖和。
他買不起布,還買不是草麼。
到時候把這稻草往那帳篷外面一堆,再怎麼都能抵一陣風寒吧。
“是個好主意,”陳烈酒聽許懷謙這樣一講,眼睛一亮,他以前走鏢也睡過草垛子,只要不風,還是很暖和的,“我這就人去買,也不要只拘著稻草,麥草、干草、這些都可以。”
“對!”許懷謙頷首,因為他是南方人,就只想得起稻草垛子,不如陳烈酒見多識廣,夸老婆的話張口就開,“我家阿酒最聰明了!”
“就你甜。”陳烈酒可是聽許懷謙說了一晚上話的人,知道他夸人的本事有多厲害了,從架上扯過一件披風系好,手向許懷謙要錢,“我去幫你找人買草。”
“去吧去吧。”許懷謙從他帶來的銀票里,出幾張塞給陳烈酒,“快去快回啊。”
外面下著雪,他可不敢出去,只能拜托他老婆幫他跑路了。
陳烈酒都掀開帳篷出去了,聽到許懷謙這依依不舍的聲音,又折返回來,捧著他臉親了他一口:“這麼黏人,怎麼得了哦。”
說完,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獨留下許懷謙了陳烈酒親過的臉頰,不解,他很黏人嗎?哪有!
這次,許懷謙在朝廷劃拉了不人,且陳烈酒也帶了陳五、陳墻出來以備不時之需,這會兒,許懷謙要買草,陳烈酒只能從許懷謙帶出來的人里點了一堆人馬,上陳五、陳強他們分了好幾個方向,全去各承宣布政使司買干草。
干草這個東西,幾文錢能買一大車,貴是運干草的牛馬。
“直接去找當地最大的牛馬行,和他們租牛馬運干草,”陳烈酒怕他們不懂,還特意代了一番,“這樣就可以和他們談價格,把租費降到最低。”
許懷謙現在愁得恨不得一文錢掰兩文錢花,陳烈酒再大手大腳,也不得跟他一樣節儉起來。
得了吩咐的下屬的們,各自按照各自的方向辦事去了。
只是買干草又不是買別的東西,這點事他們還是辦得好的。
做好這些事,許懷謙就著手和馮勝準備拔營去盛北了。
收到許懷謙和馮勝要走的良縣百姓們,對兩人極為舍不得。
好些人單獨找到他們:“許大人、馮將軍,你們可不可以不走啊,我們好久沒有到像你們這樣的好的了。”
良縣的百姓也是被霽西的給整害怕了,以前應天華當他們的縣令時,時不時就對他們加稅。
連進縣賣個蛋都要進城費,上許懷謙,不僅不拿他們一分一文,還把安家費如實給了他們。
在淮河這里有個什麼事,許大人也會積極給他們想辦法解決,上許大人這樣的,他們才知道,原來當的還有這樣。
現在一聽他們要走,個個都舍不得:“你們走了,下任來這里當的人,不知道還能不能像你們一樣。”
反正他們瞧著,這兩位大人在這里當當得也好的,不如就一直在這里當下去了唄。
“我的位并不是縣令,而是解救盛北水患災民,并不能在此地久待,”對此,許懷謙只得耐著子給他們解釋道,“馮將軍也是,他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只是單獨被調過來解決盛北水患,現在我們的事都辦完了,我們得回盛北去了,盛北的災民更需要我們。”
“你們也別著急,”許懷謙也向他們保證,“陛下已經給他們新派了縣令,正在向這邊趕來的路上,有他帶領著你們,不會比我差的。”
話是這樣說,可良縣的百姓還是害怕,害怕會遇到像應天華那樣的縣令。
不過,等常繼鵬帶著他的縣尉申屠谷抵達淮河和許懷謙接了一天后,良縣的百姓都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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