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們不、不故意的。看他們開車，以為、有錢……啊——”

不等他說完，程如山又一拳砸在他另外那條斷上，疼得他冷汗如雨，差點昏死過去。

其他人都去問郎中做筆錄，很默契地當做沒看見，隨便程如山干啥去，反正只要不弄死男人就行。

“最后一次機會。”程如山微微挑眉，眼神越發冷厲。

王兆龍自詡兇狠厲害，是號人，打劫過百次，傷人無數，自然也殺過人的。可他面對這樣的程如山，竟然從心底里涌上一陣膽寒，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是、是老四。他給錢，讓我們只管打劫，把……把那人……做掉。”他幾乎說不出來，因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覺旁邊的男人周的溫度都低了好多，大熱天的讓人直打冷。

程如山卻沒再對他手，只是輕蔑道：“只會對普通人手算什麼厲害？去監獄里打贏才真厲害。”

就算死刑也不會立刻執行，一定會讓他們去牢里好好會一下，嘗遍黑暗地獄的冷暖再去死。

王兆龍開了口，后面就好辦，就地審問，把老四以及他的幾個同伙都代清楚。

程如山拿了口供看看，他也不回去休息，直接帶人去抓那個老四，讓其他人去抓另外幾個同伙。

至于王兆龍，派個公安盯著他就是，回頭捎著一起回公安局。

有程如山的憤怒撐著，公安局第一次辦案干脆利索，短短三天就將所有涉案人員緝拿歸案，甚至還抓了另外三伙兒搶劫、盜的壞分子。

通過王兆龍抓到老四，再通過老四查到首都一個外號老歪的男人，他專門接活兒散活兒。

如果走正常途徑聯系那邊的公安機關抓人也很麻煩，要各種打報告、申請、通，最后移材料，正常程序下來起碼十天半個月，人早跑旮旯躲起來了。

所以程如山直接托首都的關系，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老歪給控制起來。

那邊幫忙審問，自然也就查出江靈雇兇殺人的真相。

江靈要等消息，所以躲得不嚴，很快就被抓。孟依依卻消失不見，暫時找不到行蹤。

數日后，程如山和姜琳等人回到省城，與此同時江靈、老歪也被押送至此。

江靈因為買兇殺人案暴，為了求活命，這會兒不等公安審問就竹筒倒豆子一樣說個不停。

最后，把買兇殺人的主意栽給卞海濤和孟依依，企圖逃避罪責。

原本因為匡國代的問題，卞海濤已經岌岌可危，現在有江靈的兜底，他徹底完蛋。

相關涉案人員也一一落網。

同時中央重申前幾年的文件《關于嚴厲打擊刑事犯罪行為》，從前主抓流氓罪等，這一次主抓城鄉惡霸、黑社會壞分子等，要求從快、從嚴、從重罰，最短時間予以最有效打擊。

省公安廳、市公安局也紛紛派下強勢能干的干部下鄉當縣公安局局長、鄉鎮派出所所長等，要求配合嚴打行，在最短時間肅清鄉下路霸、路匪、強盜等等。

同時政府也掀起反fu的新浪，要求廣大干部嚴于律己，反腐倡廉，嚴懲貪污賄、職、以權謀私等違法行為。

在這種形勢下，卞海濤一干人等的案子就要求從重、從嚴罰。

經過省、市公安機關配合檢察院調查，卞海濤通過畫廊、算命等手段非法斂財48萬人民幣，并且牽扯幾樁命案，雖然不是直接兇手，卻以權謀私干預司法公正、毀滅證據等等。

經高院審判，故縣一干涉案人員十個死刑，十幾個有期徒刑。

卞海濤死刑。

江靈因為涉案金額巨大，為了以儆效尤從嚴打擊，無期徒刑。

孟依依搞封建迷信，故弄玄虛，參與了卞海濤的斂財、賣權案子，判無期徒刑（目前依然在逃）。

幾個搶劫犯也全都被判死刑。

最后被判死刑的一共有28人，為震驚全國的大案要案，其破案、審案以及判決結果，也為各省相關案件借鑒的標桿。

行刑日期定在一月后，那時候正好莊稼收獲完畢，白草枯折樹葉凋零，萬肅殺，正符合老百姓們聽習慣的戲文“秋后問斬”。

嚴打期間，若有死刑犯，都是幾個或者十幾個一起，用大卡車拉著送去固定的場所。

觀刑的百姓們人山人海，比逛廟會都不遑多讓。

轉眼到了行刑前夕，獄警特意為死刑犯們送上最后的晚餐，一人大一碗米飯，一碗炒菜，還有一碟子大蔥炒蛋。

吃過，明天一早就上路。

卞海濤自從獄以來就沒怎麼正經睡覺，一合眼就是恐怖的拉槍栓聲，簡直能把人折磨死。

這夜吃了上路飯，他居然睡著了，然后做了一個非常神奇的夢。

夢里他和姜琳是領證還未同居的夫妻，依然那麼漂亮，卻更加要強、能干、相當潑辣。他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讀完博士，而上學的時候不務正業只考上一個技學校，后來竟然去搞裝修，像男人一樣在工地混。

雖然沒多文化，可很拼，工作刻苦認真，而且相當漂亮。

他承認自己非常迷，可他骨子里瞧不起，覺得是下等人，沒文化還強勢，簡直要命。

他喜歡溫如水，對他百依百順的人，這樣能給他足夠的虛榮心。

他明明是名牌大學的博士，姜琳卻并不崇拜他，反而因為自己學歷低心里更加要強，格無比強勢不肯妥協，這讓他很不滿。

當一個和他有一樣經歷又溫的學妹出現的時候，他心了。

對他崇拜得很，百依百順，以他為天，這讓他覺得學妹比姜琳好得很。

有文化，文憑高，格溫賢淑，是最合適結婚的人選。

于是他們背著姜琳在一起了。

原本他想坐擁齊人之福，姜琳能賺錢，而且漂亮，也拿得出手，以后對他的事業也會有所幫助。而學妹溫善解人意，給他最真切的滿足，讓他覺得自己非常有男子漢氣概。

可惜，學妹懷孕，且秉大變，著他做選擇，有沒姜琳。

與已經領證還不肯和他同居的姜琳相比，他心的天平很自然地就傾向懷有他孩子的學妹，所以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他著頭皮去給姜琳攤牌。

哪里知道姜琳居然毫不留立刻答應跟他離婚，這讓他非常不滿、失落，覺姜琳并不他，甚至已經給他戴綠帽子，否則以自己這樣出的學歷，為什麼對他一點都不崇拜？

的朋友、員工聽說他是名牌大學博士，一個個不知道多艷慕呢。

他就開始說房子，他是真的想要房子，自己要想在市區買房子，五年是不可能的。而學妹說如果沒有房子，孩子就沒辦法落戶，也沒辦法讀書。

所以，他就跟姜琳開口，哪怕是借！

不曾想回應他的是一板磚，他憤怒之下推，的頭狠狠地撞上桌角、墻壁。

姜琳死了。

他登時嚇得大腦一片空白，自己腦袋還被打破直流。后來他腦子里靈一閃，自己這是正當防衛！

姜琳拿著板磚拍了他，結果還不肯罷休，要將他置于死地，他不得已還擊。

然后，出了意外，他不是故意的！

這頂多算自己防衛過當，再緩刑兩年，到時候本不需要去坐牢。

他知道姜琳的爸爸本不會手這種事兒，姜琳的媽媽重組家庭，有了寶貝兒子，被男人和婆家拿得的，也不可能管這事兒。如果姜琳的媽媽會管，當年也不會淪落到只考個職高。

一切如他所愿，夫妻口角導致意外，他自然不會暴自己出軌的事，他把責任都推給姜琳，和親生爸媽不合，所以結婚的時候不想請他們。他卻覺得結婚就這麼一次，應該請雙方家長做個見證，擁有父母的祝福，婚姻才會幸福。

兩人因此吵起來，而姜琳脾氣向來暴躁，就拿磚頭砸他，他急之下推了一把，純粹無心的。

誰知道趕上寸勁，磕死了。

原本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發展，他連過失殺人都不是，這是正當防衛，哪里知道姜琳手下的員工居然合伙說姜琳的媽媽找律師跟他打司，控告他為了房子謀財害命。

于是出軌、借錢、爭執等等全都被查出來，甚至連他當初讓姜琳為兩人買的保險都被拿來當他謀財害命的證據。

他的那份保險，益人是他的父母，姜琳的那份益人卻是卞海濤。

他授意學妹等人在網上制造社會輿論，抹黑姜琳，同時指責姜琳后爸后媽不關心姜琳卻在死后來搶奪房子，鬧得紛紛揚揚。

后來姜琳的一個朋友拿出的書，這份書是他們幾個朋友半開玩笑的時候立下的。

他們覺得如果出了意外，把自己的財產留給不自己的人實在氣人。姜琳的書有限定條件，如果和卞海濤恩，留給他，如果有問題就捐贈給希工程。

半年后，塵埃落地，卞海濤被判故意殺人罪，死刑。

當拉槍栓的聲音響起，他心頭的恐懼積累到了頂點，他想逃卻無可逃，子彈尖嘯而來，穿后腦勺的那一瞬間，他覺到了平生未有的劇痛。

“啊——”

他嘶吼著從噩夢中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獄警出現在牢房外面，已經在清點人數，讓今日執行死刑的犯人們排隊上車。

卞海濤還沒從噩夢里回過神來，聽見死刑這個詞，嚇得他一個激靈。

他不要再被打死！！太恐怖了！

獄警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直接將他押上卡車。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原本還強行鎮定的卞海濤，因為那個被槍決的噩夢幾乎崩潰。

沒人樂意死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