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確實不可理喻。
今日來參加千秋宴的貴們皆親眼見證了的不可理喻,甚至是大逆不道。
誰也沒有料到休了蕭云衡之外,云子姝會突然變得如此難纏,作為一個不寵的公主,居然這麼傲慢,不但貴妃的賀禮沒送,連長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有這樣的勇氣?
只是究竟是勇氣可嘉還是愚不可及,只怕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云子姝沒興趣繼續逗留,在眾多貴各有所思的目注視下,頭也不回地踩著樓梯走下去。
蕭夫人轉頭著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抬腳跟了上去。
眾貴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晉寧長公主,卻見這位長公主神郁,不發一語地盯著云子姝離開的方向,一張艷的臉龐盡是寒霜。
“九公主。”蕭夫人追上云子姝,急聲問道,“云衡的傷勢怎麼樣了?他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云子姝偏頭看一眼:“蕭夫人是否要隨我一道出宮?”
蕭夫人自然明白說一起出宮的意思,眉頭一皺:“宮宴尚未結束,公主這個時候離開妥當?”
“太后和父皇都先走一步了,本宮這個時辰出宮有什麼不妥?”云子姝不想留下來面對左一個來找茬,右一個嘲諷挑釁的人,“蕭夫人今日配合本宮把嫁妝還回來,明日就能看到黎軒回家。”
蕭夫人咬牙:“你威脅我?”
“只是給你選擇的機會。”云子姝淡哂,“嫁妝拿回來,以后本宮就可以考慮給蕭云衡和黎雪改善一下伙食,這兩天蕭云衡傷勢好轉,應該可以吃一些鴨魚好好補補了。”
蕭夫人沉著臉:“我要去公主府看看云衡。”
云子姝道:“你去看蕭云衡,或者黎軒安然回家,蕭夫人只能選擇一個。”
“黎軒被關在暗影閣這麼多年,也算是吃足了苦頭,我去看看自己的兒子怎麼了?”蕭夫人簡直恨了云子姝平靜冷漠的反應,“這兩個要求同時答應也不算過分吧?”
“蕭夫人沒有跟本宮談條件的資格。”云子姝確實冷漠,對待前世的仇人,沒有不冷漠的理由,“你去探蕭云衡,黎軒就繼續在暗影閣待著,不苦,遭不遭罪,就不是蕭夫人可以管得了了。”
蕭夫人心頭左右為難,“這一次公主說話算話?”
“算話。”
“讓黎軒完好無損地回家?”
云子姝想了想:“之前有沒有傷,本宮不太清楚,也沒怎麼問過,但至他還活著,并且可以保證今日之后,不會再有人對他手。”
蕭夫人沉默片刻,在心里權衡利弊之后,決定先讓黎軒回家。
暗影閣不是人待的地方,若繼續讓黎軒在里面待下去,人早晚都廢了。而云衡待在公主府至有黎雪照顧,傷勢正在好轉之中,以后想去看他隨時都有機會。
于是蕭夫人緩緩點頭:“公主拿回自己的嫁妝之后,必須讓黎軒安然回到家,且保證以后不能再找黎家的麻煩。”
不得不妥協。
雖然云子姝帶去的嫁妝不,一下子全還回去難免疼,可嫁妝到底是嫁妝,蕭家沒有私吞嫁妝的理由——云子姝這段時間反骨叛逆,若真私吞了的嫁妝,指不定怎麼敗壞蕭家的名聲。
況且黎軒一條命比云子姝的嫁妝重要得多。
不得不考慮黎軒和云衡的境。
蕭夫人能為一品大將軍的妻子,大多時候腦子都是夠用的,分得清孰輕孰重。雖心里百般不愿,還是和云子姝一道出了宮。
云子姝命冷霜提前去準備馬車,“馬車停在蕭家大門外就行。”
“是。”
蕭夫人表沉了沉,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一行人步行出宮,走到宮門外,很快坐馬車往蕭家而去。
蕭大將軍去了軍營,嫁妝一事蕭夫人可以全權做主,把鑰匙給管事拿去開了庫房之后,一箱箱的東西從蕭家被抬出來,紅木箱子上都上了鎖,鑰匙大多在云子姝之前住的房間里,冷霜得到授意,已經把鑰匙都拿了過來。
蕭夫人雖然同意云子姝拿回嫁妝,可此時看著這一箱箱嫁妝,心依然郁難,恨不得把所有箱子都送去庫房鎖起來才好。
“云子姝,你這是干什麼?”一輛馬車遠遠行駛而來,蕭云霧掀開布簾,看到蕭家大門外這一幕,忍不住開口怒斥,“把東西全部放下!”
云子姝沒理會,示意公主府護衛繼續搬。
馬車行到近前停下來,蕭云霧從馬車上下來,疾步走到云子姝面前:“你干什麼?讓他們把東西放下!你憑什麼把這些東西搬走?”
憑什麼?
憑這些都是帶進蕭家的嫁妝,這是屬于的東西,憑什麼不能帶走?
云子姝轉走上自己的馬車,掀開簾子坐了下來,不想理會蕭云霧的囂。
“母親。”蕭云霧不高興地轉頭看向蕭夫人,“云子姝一封休書把大哥休了,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在看蕭家笑話,這兩天好不容易平息了風波,今日又來把這些嫁妝都搬回去,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外面就要掀起一陣閑言碎語,說云子姝跟蕭家決裂了,母親怎麼這麼糊涂?”
蕭夫人神微變,何嘗不知道這麼大的陣仗鬧出來,外面的人會怎麼看蕭家?
可有什麼辦法?
“黎軒還在暗影閣。”繃著聲音說道,“云子姝答應,只要讓搬回嫁妝,就把黎軒放回家。”
“黎軒?”蕭云霧不敢相信,“母親為了救黎軒,連蕭家的臉面都不顧了?皇上和太子正在極力挽回大哥和云子姝的婚事,母親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會讓之前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蕭夫人聞言怒道:“你的意思是,為了蕭家面,就要讓黎軒自生自滅?”
“黎軒被帶去暗影閣,不是他自找的嗎?”蕭云霧反駁,“他要是不那麼愚蠢,怎麼可能主送到云子姝手上?”
蕭夫人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像是突然不認識了似的:“黎軒是你的表兄,是我的親侄子。”
蕭云霧抿著:“母親是覺得我不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