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衡暴躁得想殺人。
他以為自己這些日子脾氣已經變好了許多,因為想挽回云子姝,所以一個勁低聲下氣,忍的冷漠和辱,可是沒想到居然又把自己鎖了起來。
更過分的是黎雪,又開始鬧失蹤,這兩天天氣熱,他需要經常洗,沒在邊,總覺得做什麼都不方便。
蕭云衡是被人伺候慣了的,這兩天簡直窩火得要死。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這還不是最難以忍的。
午飯時黎雪回來了,端著幾個菜,蕭云衡一眼就察覺到的不對勁。
黎雪發微,面泛紅,神態跟平常弱的樣子明顯不太一樣。
蕭云衡心頭咯噔一下,一難以言喻的憤怒自心底發酵,他死死盯著黎雪此時明顯不正常的神態,幾乎想把掐死在眼前。
然而他還抱有一點希,希是自己誤會了。
“你去哪兒了?”他淡淡問道,力持平靜的聲音里抑著怒火,“又去洗房洗服?”
“嗯。”黎雪點頭,“衡哥過來吃飯吧。”
蕭云衡坐在床沿,目落在氣艷的臉上。
他是男人,而且和黎雪早就有過之親,這會兒若說看不出黎雪經歷了什麼,那就是個睜眼瞎。
想到這些日子的反常,蕭云衡心里仿佛有一無名火燒得他心扉灼痛,如果他猜的是事實,他真怕自己一個失手把黎雪弄死。
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自己的人給自己戴帽子。
蕭云衡拖著鐐銬,走到桌邊坐下,離得近了,上那子撲鼻而來的氣味讓蕭云衡心頭發冷。
再也不用懷疑什麼,事實已然可以確定。
蕭云衡僵著聲音說道:“你稍后去主殿走一趟,告訴云子姝,就說我以后不會再去打擾,讓冷月過來幫我把鐐銬打開。”
黎雪低著頭,嗯了一聲。
蕭云衡瞥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厭惡的原因,以前楚楚人的容貌此時看著竟覺得面目可憎。
連面前的食都讓人倒胃口。
蕭云衡忽然就想到了前幾日那幾頓味可口的飯菜,原以為真的是云子姝善心大發給他們加的菜,可此時蕭云衡越想越覺得心里堵得慌。
如果那些都是黎雪用不干凈的方式換來的……
“衡哥,你怎麼了?”黎雪見他不說話也不吃飯,一個勁地對著桌上的食發呆,不由有些不安,“飯菜不合你胃口?”
蕭云衡抬頭看了一眼,目落在食上:“云子姝今天又開始給我們改善伙食了?”
四菜一湯。
昨天怎麼沒有這個待遇?
“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黎雪努力維持鎮定,“應該是云子姝故意把衡哥鎖起來,又不想委屈了衡哥……”
嘩啦一聲巨響!
砰!
蕭云衡霍然起,毫無預警地抬手掀了桌子,一桌子尚未筷的菜肴連同碗筷嘩啦啦全倒在了地上,碗碟碎了一地,湯濺得到都是。
“啊!”黎雪尖著跳開,“衡哥,你干什麼?!”
蕭云衡氣得口起伏,臉青白。
黎雪嚇得花容失,驚魂未定地在門邊,不安地看著他:“衡哥?”
“我沒胃口。”蕭云衡拖著腳鐐走回床前,聲音抑,“你收拾一下吧。”
黎雪僵地站著,看著滿地狼藉,到都濺得菜肴湯,連自己的擺上都濺到了一些,臉青白錯,完全不知道蕭云衡的是什麼風。
這麼一桌子菜還沒來得及吃,就被糟蹋干凈了,黎雪蒼白著臉,僵地蹲下收拾。
蕭云衡閉了閉眼,郁怒火開始發酵。
人就是如此通病。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哪哪都好,缺點也是優點,可對這個人開始厭惡的時候,原來的優點也變了缺點。
尤其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像在心底生了發了芽,一點點瘋長,滋生出毀滅的.,不能想,越想越覺得懷疑的已經了事實。
左看反常,右看還是反常。
這屋子里味道本來就不太好,摻雜了湯水的味道之后,氣味更是讓人難。
蕭云衡目冷地盯著手上的鐐銬,一時之間只覺得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對。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云子姝公然跟男人親,黎雪也背著他不軌?
都該死!
一個個都該死!
……
“蕭云衡掀翻了桌子?”云子姝翻著書冊,聲音平靜。
“是。”管事嬤嬤點頭,“方才奴婢經過廚房,原本是想去清塵居看一眼,沒想到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到蕭云衡發脾氣,飯菜全摔在地上,只怕一口都沒吃。”
“無緣無故發什麼脾氣?”云子姝淡笑,“不用理會他,不吃就著。”
管事嬤嬤點頭,遲疑地道:“殿下如何置付大廚的事?”
“暫時先放著吧。”云子姝道,“以后再說。”
“是。”
管事嬤嬤離開,云子姝角揚起:“有好戲看了。”
司滄沒說話。
“不過你說這個蕭云衡也真是奇怪,困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這會兒又被鎖上了,反倒察覺出了貓膩。”云子姝嘖了一聲,“真是出乎意料。”
司滄目落在云子姝臉上:“殿下之前說讓他們離開,現在應該是個機會了。”
“確實是個機會。”云子姝語氣微淡,“他們要撕破臉也好,要反目仇也好,都不關本宮的事,本宮沒興趣聽他們在府里唱戲。”
說罷,“蕭遠霆那邊什麼反應?”
“他手里有錢,也決定了拿錢,不過這兩天蕭夫人應該會做出籌錢的假象,用來糊弄殿下。”
“管他糊弄誰,本宮只要得到黃金就。”云子姝淡道,“招待了蕭云衡這麼些日子,又是煎藥又是聽他們廢話,本宮要一萬兩黃金不多吧。”
司滄點頭:“不多。”
“本宮也覺得不多。”云子姝喝了口茶,“三天之后一手錢,一手放人,以后本公主府不允許蕭云衡和一些阿貓阿狗隨意進出。”
司滄聞言,角細不可查地上揚了一下,隨即恢復沉穩不驚模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