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西子街永華路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

這裏的房子商鋪等，幾乎在三年前全部翻新過了。

隻有西子街尾還有一棟兩進門的老院子沒變。

青磚紅瓦，屋頂菱角的雕刻是昂首飛龍。

進老宅是個院子，門檻之後有三步石梯，下麵接著青石小路。

路的兩邊種有花草，右邊還有一個不是很大的池塘，其中的睡蓮已經開花，時不時的還有水波漾，想來一定有魚。

沐乾來到老宅前站定，讓老八去開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院子中湧出一奇怪的氣息。

“爺，這是......”

一向樂嗬嗬的小六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擋住沐乾的半個子，眉頭擰著開口。

老八麵相本就不好，此刻也是一臉嚴肅。

他們也懂一些門道。

抬手輕輕推開小六，沐乾心裏歎息暗道：“果然，爺爺一定做了什麽。

隻是一些晦氣而已，並沒有真正的危險，小六都當在我麵前。”

想罷上前一步看向老宅開口：“我爺爺以前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比如同行！”

他問道。

老八小六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知道，老九一定知道，但他在牢裏。”

小六說道。

沐乾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很複雜，之前他還在想，這兩人的組合很逆天，但必須要有一個厄難命格的人配合，不然那些不會影響到他們和自己的因果誰去背？

還有三人命盤上的那個點，沒想到還真有第四個人。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十全十的命數，一定缺些什麽的。

總不能他們福緣占好，因果罪業自己飛走了吧？

現在聽了小六的話，沐乾大概就明白了，他們口中的老九就是厄難命格，也不知道爺爺是怎麽找到他們三個的。

厄難命格又天滅命盤，無論做什麽都不順心，一定會影響親人。

但凡與他有瓜葛的人，都要倒黴。

不過有小六和老八這樣的人為他鎮，所有的厄難都會加在他一人上，隻要和家人斷絕關係，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親人。

不過他自己會很可憐，除非有一個人心甘願的將本功德分給他，到了晚年能過幾天好日子。

厄難命格的人很長命，死不了，活不好，穿不暖，吃不飽，一切不好的事都在他上。

沐乾回想前幾年爺爺神神的經常離開村子。

現在想來一定是去做這件事，為了自己。

想到這裏他覺心口堵得慌，爺爺幾年前就得病了，是癌癥晚期。

在那樣的況下他老人家還為自己到奔波，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如今爺爺走了，他才知道這些，要是早點曉得，沐乾一定會阻止的，那時候爺爺總說自己是報應，能活到現在才得病已經是老天格外開恩了。

他為了自己做這麽多，是在擔心什麽嗎？

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老宅子，說道：“老八，你去找些柚子葉，沒有柚子皮也可以，用來除晦。”

“我馬上去！”老八說了句轉就走。

沐乾走到老宅前麵的石梯上坐下，單手扶哪口從老家帶來的大箱子。

“宅子裏的晦氣是有人放進來的，小六，你去西北麵看看老宅的院牆有沒有破的地方。

找到後買一麵鏡子放在裏麵，鏡麵對外。”

“好，爺，明天我去看老九，你要帶什麽話不？

之前我們沒給你說，是三爺吩咐的，必須到了這裏才能讓你知道老九的存在！”

小六道。

沐乾聞言心口一，扭頭看向北洋方向，在爺爺走後，他第一次忍不住想哭。

老家小院封閉不許生人靠近，是爺爺要將小院，他上留的業障化解。

在哪裏不能說老九的名字，是怕被四方遊神聽到，將來對沐乾不好。

金陵他才來，不在這裏倒是不怕。

爺爺這是擔心他在外麵混不好，將來還會回去老家。

小院封閉三年後，沐乾在外麵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回到老家後，就能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

做他們這一行的，沒人敢保證件件事都順應天時，不因果，不留下惡業。

沒人知道在哪一樁事上就會被牽連。

以前爺爺常說，做人要先學做事，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就胡來。

我這輩子做了兩妝蠢事，想要彌補都無下手。

乾啊，將來你一定要切記，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違背本心，一切看定數出手。

我們是道士，不是菩薩，也不是劊子手。

這些話好像還是昨天說的，但爺爺他......

小六見到沐乾的模樣，沒等他說話識趣的去了老宅西北麵，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沒過多久老八小六都回來了，老八除晦氣，小六陪在沐乾邊，而他低著頭看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老八過來說可以進去了，沐乾這才起。

看著老宅中的一草一木和布局，沐乾很滿意。

別看爺爺和他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但有很多地方他們很像。

比如喜歡的東西等。

老宅有前後兩進門，都通往大廳這邊。

後院院子比較小，隻種了一顆梧桐樹，前院有龍衫，象征龍護院，否極泰來。

大廳前後門布局一樣，敞開大門就是順氣通風的。

兩邊分別有四個房間，東西麵共九個小一些的客房。

放在古時候這九個客房就是下人住的，現在被爺爺改了四進五出的倉庫了。

說是倉庫，其實裏麵啥也沒有，除了門還是獨立的外，裏麵是相通的。

四進五出，象征進四錢，必須出五鬥，自己吃虧，福澤他人。

反倒是客房都在大廳兩邊，俗稱八方來客。

主人的房間臥室就在正廳之上，無論何時隻要主人住這裏，都是淩駕的趨勢。

老宅的存在沐乾是知道的，隻差沒來過了。

爺爺住的時間也不久，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老八小六去給他整理房間，購買生活所需的一切去了，沐乾獨自一人到看看。

老宅的格局很講究，按理來說不會有晦氣進來，故意也不行。

除非爺爺親口同意釋放晦氣的人進來過，想到這裏沐乾不由的皺眉了，顧承天的樣子出現在腦海裏。

按照爺爺的本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老宅的問題，但他從來都沒有提過。

將晦氣強行灌別人家，是要借這戶人家的運氣，會是顧承天嗎？

他至於嗎？

想到這裏沐乾搖了搖頭，這件事還要以後漫漫的去看。

知道爺爺的厲害還敢暗中做小作，除非那人後還有一個高手。

又或許說是爺爺默許的，晦氣這東西隻是小兒科而已，無傷大雅。

但是不懂的人誤闖進來，一旦晦氣，那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