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沁和曲瀲姐妹倆同住一個院落,名秋菀居。
到了秋菀居時,可以看到那滿院子的撒金碧桃花開得正爛漫,那白中著深紅的、灑金的花瓣,簇擁在一起,見之俗。
此時卻沒人欣賞這難得的風景,皆匆匆忙忙地往秋菀居中曲沁所住的廂房行去。
剛到曲沁臥房門口,便見到伺候曲沁的喬媽媽端著一個紅漆雕花的托盤過來,托盤上放著一碗黑褐的藥,見到三人,喬媽媽趕上前行禮。
曲大太太打斷的禮,忙問道:“三小姐如何了?”
季氏卻有些心急,已經拽著二兒進了房。
曲大太太只能一面跟上一面聽喬媽媽的回稟,聽說曲沁醒了人也不再犯糊涂說胡話時,不由松了口氣。
前些日子,曲沁病糊涂了,牙關咬,米粒未進,眼瞅著不行了,還是曲瀲想了法子,讓人給曲沁灌了些米湯,不然人就算不病死,也要死。
如今曲沁好了,季氏也終于不用整天燒香拜佛,弄得三房像火災現場一樣,曲瀲也可以歇息會兒,不用不解帶地照顧姐姐了,曲湙也可以安心地跟著先生讀書。更重要的是,季氏也不用再日惴惴不安,以為曲沁被什麼臟東西盯上了,所以才會說胡話,縱使是睡夢中,依然痛苦不已,里著妹妹和駱家老祖宗的名字。
剛進室,便見掛著秋香的帷帳里頭的填漆床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因為生病之故,臉蒼白,襯得一雙眼睛又大又黑,著人的時候,不知為何,讓人覺到有些寒磣。
三房的曲沁曲瀲姐妹倆,可能是因為母親不同,長得也不盡相同,如果說曲瀲是枝頭上那麗弱的玉蘭花,那麼曲沁便是盛放的牡丹花,那通的氣派,艷麗明。姐妹倆,一個一個毅,一個弱可人,一個穩重伶俐。
“沁兒,你怎麼樣了?可好一些了?”季氏看到曲沁不僅醒了,甚至能坐起來,不再胡言語了,眼中又淚點點,這次是喜悅的。
曲瀲也朝床上的了一聲姐姐,將丫鬟呈來的水端給,地道:“先喝些水潤。”
曲沁沒,只是看著床前的幾人,半晌方低聲道:“阿瀲……母親,大伯母……”那聲“母親”有點復雜,仿佛聲音里蓋涵了太多的意思,千言萬語,無法直述。
曲瀲不免奇怪地看了一眼。
自從曲沁生病后,娘忙著燒香拜佛,都是和丫鬟一起照顧姐姐,曲沁說胡話時也聽了幾耳朵,只是因為是囈語,含含糊糊的卻聽得不太清楚,只有偶爾大聲妹妹時,曲瀲便去握的手安,才會安靜下來。
知道比起娘親,曲沁更愿意接自己這同脈的妹妹,卻沒想到自己在曲沁心中的地位如此重要。
季氏卻十分激,大著膽子拍拍曲沁的手,含著淚道:“沁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曲沁卻未像過去般,對著季氏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喜,會皺起眉頭來冷冷地說一聲,而是沉默地坐在那兒,直到季氏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方才道:“我已經好了,母親莫要再哭了。”
曲沁這話比圣旨還有用,季氏馬上停了淚,高興地直點頭。
曲瀲看得暗暗搖頭。
曲大太太也笑著道:“謝天謝地,沁丫頭終于清醒了,你母親說得對,醒了就好!以后好好養子,莫要如此不小心了。有什麼想吃的,你盡管開口,看著都瘦了,得好生補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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