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葉尖上掛著未乾的珠,沒有鬼魅黑氣籠罩的空氣沁人心脾。
雲琛從隴州的傳送點抵達朔方。
朔方的城市風貌很有意思,許多沒來過這裏的人認為蒼茫與荒涼的漫漫黃沙巨浪是這裏的主調,殊不知這裏也有平原和遍佈草間的牛羊。
雲琛的腳剛落在泥沙地上,朔方忽地出現,狀似小鹿的潤眼睛嚴肅地瞪著。
「我才不會像幽州和隴州那樣喂你,雖然九州叮囑過我們要好好照顧你……」
雲琛有些莫名,但仍先禮貌地打招呼說:「您好。」
「你好。」朔方下意識回道,接著他反應過來自己話語被打斷,他繼續嚴肅地說:「但是這種噁心又麻的事我絕對……」
朔方長得就一副很開朗的模樣,他頭髮正面看是短髮,背後則留有一部分長發扎了個小辮子,短卦長,腰間綁著一塊民族花紋的流蘇長巾。
他還戴了一頂緻的小帽子。
雲琛被帽子裏探頭的小蘑菇吸引注意力,忍不住問:「您頭上的蘑菇真可。」
「這個嗎?百濮送給我的。」朔方又一次被打斷話語。
他上帽子裏的蘑菇,應到雲琛羨慕的緒,他取下一朵頭頂的蘑菇,遞給對方。
「你喜歡送你一個。」
朔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整個城都僵在原地,如同石化。
他想糾正錯誤,可雲琛已經把蘑菇接了過去。
很真誠地說:「謝謝。」
雲琛說完,對面的城市意志沒了反應。
雲琛看去,朔方竟然因為自己意志的不堅定而抹著眼淚狂奔離去了!
雲琛:「……」
城市意志果然格迥異,什麼樣的格都有。
應夏年留下記號的位置,走了過去,記號的位置與各個城市的傳送點距離都不遠,步行一段時間便能到。
到了一黃土堆的城牆前。
記號就在城牆拐角。
今天天有些,厚重的雲層擋住了太的輝,雲琛挖出來的能量石石盒沒有照下的流溢彩。
走石盒蓋上的灰塵,打開石盒,裏面還有一個小的長方形盒子,以及一封夏年的手寫信。
雲琛練地打開這兩樣東西。
目驚訝,長方形盒子裏擺放的竟然是一柄菜刀,更準確的說是廚房刀里的副刀。
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出現在回憶故事裏?
雲琛指尖上刀柄,紅微閃,耳畔又出現那種細小的聲音。
大風呼嘯聲。
「別那麼做了。」
「為什麼,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不是嗎?」
「我你。」
「阿舒,我已經上你了,所以不用再裝作……」
「你不相信我的話。」
短短幾句話,聲音消失。
雲琛從兩個聲音中都聽出了痛苦,打開夏年的信,這次信的容比另外兩封更長一些。
「是個很聰明的人,我進特意為我設置的陷阱,整整一年的陷阱最終就是為了讓我上。」
「人類是種很神奇的生,明明我才是石頭,那時候卻比我更像石頭。」
「我以為這樣算計我,至是對我有一些恨意在,沒有,什麼都沒有。」
「本不在意從小到大經歷的那些事,只是因為我可能能治好的,我就了的獵,只有這樣一個原因。」
「上之後,我不在意接近我或是算計我的理由,即便沒再提接近我的那個理由,我還是主出手,想要讓擁有一副健康的。」
「我不想看見其他人類接近,也不想看見對其他人類出笑容。」
「我把帶到偏僻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那樣我才可以安心地治療。」
「只要我用心頭,我可以慢慢讓變得健康,只是我的會有一些小問題。」
「說上我了,讓我別那麼做。」
「我以為想離開這裏,離開我,我警告不許離開,否則我會對地上的種族也就是人類發起進攻。」
「只要我想,我能瞬間殺死所有的人類。」
「其實我很蠢,我明明能夠應到人類的緒,卻在那時因的一舉一而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認為能向我瞞的緒。」
「我始終不相信我。」
「很痛苦,我考慮了很久,決定放了,回地下繼續沉睡。」
「有話要對我說。」
「風沙很大,我離很遠,坐在牆上,看在大風裏艱難地靠近我。」
「我看見拿著當初那本換日記,我在想會用什麼樣的話來勸服我。」
「可我看見從日記里出一把刀。」
「用那把刀抵著自己,我衝過去的時候,已經把刀捅了下去。」
「我手上全是,問我痛不痛。」
「竟然在這個時候問我,我這麼,看見傷會不會到痛苦。」
「我點頭,說也很痛。」
「看見我為了的,傷害自己的時候,和我現在一樣的痛。」
「吻了我。」
「我們的第一個吻,全是腥味。」
「之後……」
「爸爸媽媽發現彼此相,就此過上了甜幸福的婚姻生活!」
前後兩段話畫風差距過大,雲琛被糊了個措手不及,複雜的心只剩下哭笑不得。
往後翻信件,卻發現這次沒有夏年出的「難題」,而是一段話。
「我和阿舒,我們都很自私,在不懂得如何去的時候,遇到了對方,一切阻礙都來自我們自,鮮淋漓卻甘之如飴。」
「我們真正懂得如何去時,擁有了你,於我們而言是奇跡與希般的存在,可故事總有波瀾起伏,這一次是外界阻礙了我們。」
「我們希可以親眼見證你有話那樣的人生,不必接這世上的任何黑暗,所遇到的一切皆是明。」
「錯過了你的長,我們到很心痛。」
「死亡一共存在兩次,第一次是.消亡的時候,第二次是徹底被忘的時候。」
真正的死亡是什麼?
沒有任何人記得你……
但即便沒有任何人記得你,你在這片土地和國家生活過的痕跡與記憶。各城市和九州都默默地記錄著,每個人或是彩或是普通的人生,皆組了文化和歷史的一部分。
夏年想對雲琛說,不要為他們的故事到悲傷,他們只是整個九州故事的一部分。
只要這片土地依舊能夠記載故事,他們便始終在雲琛的邊,未曾離開。
他不會對雲琛說「放下我們」之類的話語,他更希雲琛記住他們,閑暇之餘去更多地了解他們。
「爸爸媽媽還有更多的小藏在各個城市的小角落裏,這次爸爸不會給你提示,你有那麼那麼那麼長的壽命,慢慢找吧~」
信上最後一行留下了夏年俏皮的文字。
在雲琛心頭最後一朵烏雲,隨這兩天對父母的了解而向遠方飄走。
雲琛合上信件,天空與此同時放晴。
爬上高大的城牆,似乎見到了土地中藏的點點暗褐,是留下的痕跡。
不論走到哪裏,他們都會陪著。
**
雲琛大包小包的回到華亭。
華亭的天空是淺藍,白雲飄飄,瞧著手可及。
藤蔓第一個迎了上來,大白狗念安被藤蔓在一旁無法靠近雲琛,目有些許哀怨。
狗腦袋上落下一隻手,念安抬頭看去,是它的另一個主人華亭,它搖晃腦袋,蹭蹭對方的掌心。
華亭微笑著看向雲琛,「你回來了。」
他向雲琛出手,藤蔓則接過上各個石盒。
「嗯,我回家了。」雲琛笑著握住華亭來的手,又拍拍念安絨絨的腦袋,一同走進院。
華亭說:「歸士看見杜娟姐了。」
歸士的城市天賦名為舉目千里,能夠看見非九州境的景象,提前一步離開九州探索世界的李杜娟,昨日被發現了蹤跡。
雲琛驚喜道:「在哪裏?」
和華亭以及一些選中的人,也早已做好出發準備,只等九州的命令,便會前往世界其他地方探索。
「在阿蒙拉。」華亭詭異地停頓了一下。
阿蒙拉是距離九州十分遙遠的一個國度,天知道李杜娟沒有傳送的方式,是怎麼在短短幾月里從九州位置到的阿蒙拉。
阿蒙拉亦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國度——在歷史上,在末世到來前的現代,該國度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因為華亭那個停頓,雲琛看向他,非常擔憂,「杜娟姐現在況不好嗎?」
「據歸士的觀測,似乎為了躲避鬼魅進地下,結果意外進了一座陵墓。」
阿蒙拉的陵墓是它一大特,一些留給後世的金字塔更是給人無限遐想。
華亭繼續說,語氣不知是嘆還是敬佩,「用了一些東西偽裝,才躲過了鬼魅。」
雲琛問:「偽裝……用的什麼?」
華亭說:「陵墓里法老木乃伊的繃帶,被了下來。」
雲琛:「……」
華亭:「的時候,對方醒了過來,道過歉把繃帶纏回去,對方還是不肯原諒,要殺,打了對方的腦袋。因為鬼魅也一直在追,順手炸毀陵墓,把阿蒙拉氣醒了。」
也就是阿蒙拉這個國度,那位正在沉睡中的古老的國家意志,因李杜娟的冒犯,活活被氣醒。
雲琛言又止,那確實是杜娟姐的行事風格,問:「九州怎麼說?」
「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華亭回答道,「九州讓我們儘快出發,問阿蒙拉索要報酬。」
雲琛一愣,「報酬?」
華亭頷首,一人一城現在已經靠近院子,「沉睡的國家意志想要醒來,需要巨大的力才行,我們九州特意派出人才以一己之力將其喚醒,只付出一個陵墓的代價便讓醒來,自然需要給我們報酬。」
雲琛腦海中只留下大大的「震驚」二字。
藤蔓推開院門,一人一城走進小院。
雲琛:「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華亭:「後天。」
老王八正趴在樹蔭下的石桌桌腳邊休息。
雲琛見到它,親昵地抱起它,「才兩天不見,我就好想你呀老王八。我們後天就要離開九州去別的國家了,高興嗎?」
老王八並不高興,它憤憤地晃四肢。
什麼別的國家,能不能不要折騰它這麼一隻普普通通的小烏!
老王八心中再度湧起想要熬死這一人一城的念頭。
不對,不僅僅是這一人一城!
它,老王八,遲早要把這整個星球上的生……
統統熬死!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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