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眾人立即彎腰低頭拱手請罪！

可玉乾帝此時正在氣頭上，哪里能夠聽進他們的請罪，大手立即抓起案桌上的折子，猛地朝下面眾人扔去，隨即又聽到他的怒的聲音“你們都好好的看看，上面寫的些什麼！”

眾人均是低頭面面相覷，唯有楚飛揚與江沐辰兩人抬起了頭來，只不過，辰王則是斷不會彎腰自降份去撿那折子的，而楚飛揚卻是角含笑，似乎毫不在意的彎下腰撿起折子，雙目細細的讀了一邊上面所說的事，這才給其他人傳閱！

“楚相，你曾帶兵打仗，可有何見解！”玉乾帝見楚飛揚閱讀完，便率先問他！

楚飛揚收起臉上的笑容，神微斂，眼中出一抹謹慎的芒，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話，勝負乃兵家常事！且瑞王與海郡王都沒有實戰經驗，丟失城池也是理之中的事！況且，北齊太子本就是用兵高手，他們兩人能夠在齊靖元的手中先奪回幾座城池，對于資歷尚且的他們來說，亦是不錯！”

“是嗎？事真如你說的這般簡單，那朕也便安心了！只不過，今日夜晚，那北齊太子卻是現于我們的京都，而海郡王等人丟失城池的時間，正是那北齊太子出現在京都的時間！北齊在沒有用兵高手的指揮下，竟出其不意的連奪兩座城池，朕不得不懷疑，這海沉溪是否真是用心在帶兵打仗！嗯？”話音在這里停住，眾人聽到玉乾帝那重重的一聲，均是心驚膽戰，再也無人出來為海沉溪瑞王說話！

畢竟，若在玉乾帝的心中認定海沉溪帶兵不用心，或者甚至上升到有異心的程度，即便他們說什麼，玉乾帝也是聽不進去的，反倒會連累了自家的前途命！

因此，此時大殿之上又恢復了方才的寂靜，夏日的蛙聲蟬聲從殿外傳來，更顯得這大殿空曠死寂，蒙著一層詭異危險的氣息！

“辰王，朕且問你！你這手下的人是怎麼管的？為何今晚會讓北齊的太子以及大皇子十皇子紛紛潛京都，竟還造那麼多人的傷亡，這個罪你可擔當的起？你自己看看方才言進諫的折子吧！”說著，玉乾帝把另幾本奏折丟給自己邊的總管太監，自己則是沉著臉坐在龍椅上，只是那看向辰王的目中卻滿是責備！

辰王亦是一臉鷙的拿過那太監遞過來的折子，只看了一本便沒有再翻閱的意思，把折子還給太監，自己低沉道“回皇上，言只是一介文，他們豈會知道這調兵遣將的繁瑣？尤其這護城軍，本就是重中之重，若是對方來個調虎離山之計，怕是這整座皇宮都危險了！既然如此難選，臣自然只能盡忠！皇上若是不相信臣方才所言，大可詢問當時值夜的護城軍統領等人！”

楚飛揚聽著辰王的言辭，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笑容，隨即開口“皇上，當時北齊大皇子等人出手極快，讓所有人措手不及，誰也沒有想到，在兩國戰之時，北齊的皇子竟會大膽的潛敵國的京中！而王爺本是設局，做好了準備等著活捉那北齊的太子，可惜那太子極其的狡猾，最終被他逃走！”

楚飛揚突然替辰王開口說，讓其他大臣紛紛面不解，心中不猜測，是否這辰王與楚相兩人早已結盟，否則向來不替人說話的楚相，今日為何偏偏就向著辰王了？

可只有辰王聽出楚飛揚話中的意思！

表面上楚飛揚實在替自己說話，可實際上，楚飛揚那漫不經心提到的‘措手不及’四字，便是指出城防軍在辰王這麼多年的治理下，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度太慢；而關于活捉北齊太子一事，如果真如楚飛揚所言，辰王是設好了局卻仍舊讓對方跑掉，那只能說辰王領軍不但存在問題，更有可能是他本人能力有限，竟連甕中之鱉也抓不住！

如此赤果果的指責，玉乾帝自然是聽出來了，云玄之亦是聽出了楚飛揚的弦外之音，那些大臣亦是從面前幾人的面中快速的反應了過來，眾人盡量低自己的臉面，免得玉乾帝會提問自己！

辰王楚相兩人勢均力敵，均是不能得罪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想做炮灰！

“楚相如此說來，朕不但不能責罰辰王，反而要褒獎他了？”玉乾帝沉片刻開口，聲音中含著不怒而威的天家威嚴，更是得現場的氣氛越發的低迷！

辰王見楚飛揚如此陷害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人之后，冷哼一聲便也開口“楚相似乎忘記了，當時是誰挾持了北齊的十皇子？既然抓住了人，為何不立即由城防軍，反而帶到那齊國太子的面前，讓他有機可趁！”

江沐辰的話一出口，眾大臣紛紛面震驚，所有人的目均是看向楚飛揚，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釋！

楚飛揚淺笑，面對眾人眼中的懷疑，竟毫不見慌張，反倒是緩緩道來“王爺這話可就說的自相矛盾了！當時本相并未尋到王爺，又聽聞那大皇子挾持了海恬郡主，為了安全起見，自然是把那十皇子隨帶著，免得下面的人看守不住，讓齊靖元的人救走！卻不想，本相把人都帶到王爺的面前，王爺依舊是讓他給跑了，竟還累得海恬郡主驚！此刻海郡王可是率兵在外征戰，若是讓他聽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挾持當作人質，王爺以為海王府會作何反應？那海郡王手握十萬大兵，您認為他又怎能在心寒的況下帶兵打仗呢？”

楚飛揚決口不替云千夢亦被人擄走的事，獨獨只提到海恬的名字，一來保全了云千夢的閨譽，二來也是分析利弊，讓朝臣們心中有數，此刻海王府可是極為重要的！

且不說海王手中有多軍隊兵馬，單單海沉溪手中的那十萬大軍，只消他好生的利用，定也能攪得西楚民不聊生，讓玉乾帝頭疼不已！

而此次海沉溪掛帥出征一事又是玉乾帝欽點，于于理，對于海恬被劫持一事，玉乾帝都不能裝作不知道！

只是，海恬的名聲已是損，即便玉乾帝想以貴妃之位許之，怕后宮太后皇后，朝中大臣均會反對一名被敵軍綁架過的子宮為妃！

“這次海恬被劫一事又是因為王爺有著最直接的關系，方才微臣宮前，元德太妃趁夜派了馬車，要接海恬郡主辰王府小憩！如此心意，王爺不如便從了元德太妃，亦是結下一段讓人稱頌的佳話啊！況且，大丈夫自古便有家立業一說，想必王爺家后，行事上定會比今日還要穩重慎！”楚飛揚見玉乾帝低眉思索解決海恬一事的方案，便建議的開口！

看著楚飛揚雙目中的算計，讓江沐辰猛地皺起了眉，立即反駁道“論起海恬郡主的心思，楚相想必比說都要清楚！今日若不是楚相出手相救，海恬郡主早已了刀下亡魂！而后，海恬郡主又親自前來向楚相道謝，這等意綿綿，真是讓本王十分的欽羨，自然是不會奪人所！”

兩人你一句、我一語，似乎是在閑聊斗，本就忘記此刻他們正立于金鑾殿之上，那龍椅上還坐著當今的圣上！

而玉乾帝聽著兩人之間對話，眉頭漸漸舒展開，向兩人的神間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戾氣，眼中的冷芒更甚，心中的思緒早已不知翻了多倍，這才開口“今日之事，若不給個代，怕是對朝中大臣、大家世族、黎民百姓都無法代！辰王，你雖是朕的親弟，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今日竟沒有察覺出有敵軍潛城中，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江沐辰在事發生事，便已料到玉乾帝會借此發揮，無非便是著自己出城防軍的雀符！

只是，這雀符卻不是玉乾帝給他的，而是西靖帝在彌留之際給他的，因此，江沐辰斷是不能出雀符，遂了某些人的愿！

冷峻的目從楚飛揚的上轉到玉乾帝，江沐辰冷然道“臣自愿罰俸半年！但求皇上讓臣將功折罪，以此為勉勵，更好的保護京都的安全！”

楚飛揚見江沐辰竟不痛不的給自己來了個罰俸，角不由得泛起冷笑，只是卻沒有開口！

倒是玉乾帝聽到江沐辰的話后，面驟然一沉，如霜暴降臨讓人心生寒意“七弟，方才朕可是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顧念手足之不忍責罰你，這才讓你自己說出懲罰的！可不想，你的心中如此不愿罰，竟說出如此讓朕為難的話來！如今京中死了這麼多人，你僅憑一個罰俸，如何讓朕服眾？日后若有人再犯這樣重大的過失，難道都用罰俸作為懲罰嗎？”

“皇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時，云玄之竟站出來，冷靜的開口！

玉乾帝斂去許的怒意，鏗鏘有力道“說！”

“是！”云玄之立即應道，這才緩緩開口“皇上，法外不外乎人！王爺此次也是先考慮到皇上的安，這才救人來遲！倒不如撤換一部分的守城軍將領，既給其他人提個醒，也不至于寒了所有人的心！”

云玄之的話一落地，楚飛揚滿是興味的目瞬間轉向他！

而辰王卻是冷冷的瞥了云玄之一眼，雖沒有任何的表，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眼神中卻著一訝異！

玉乾帝顯然也沒有想到云玄之會找到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倒不是玉乾帝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法子，只不過，今日本就是一個辰王出雀符的好機會，他自然不可能自己提出使用其他的法子！

畢竟，那城防軍是進京都的第一道關卡，如此重要的位置，卻是辰王穩坐其位，讓玉乾帝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只是，云玄之方才的分析亦是合合理，幾乎沒有偏袒任何人！

加上方才辰王態度堅決，自己若是真把他急了，怕是江沐辰舉兵造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屆時西楚憂外患，屆時怕是還會引起其他皇族對西楚的覬覦，得不償失可就追悔莫及了！

倒是云玄之的法子可行，撤換了城防軍中重要的將領，既能給天下一個代，對于城防軍亦是恩威并施，而辰王吃了暗虧，有苦說不出，即便舉兵造反也是師出無門！

而那城防軍的將領若盡數是玉乾帝自己的人，即便沒有那雀符有如何？玉乾帝怕是從此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既如此，就依云相所言！辰王，你可有異議？”玉乾帝做完決定，卻又加了一句！

江沐辰面無表，袖下的雙手拳，半餉才冷然的開口“臣，領旨！”

“既如此，都退下吧！恤的事宜便給云相了！”玉乾帝站起，其他人紛紛彎腰恭送！

第二日，早起出門的人們看到京都大半的門戶上都掛上了白的燈籠，整整半個京都，都陷一悲慟之中，約的，從那夏日飄來微風中，竟能淺淺的聽到那一聲聲傷心絕的哭聲！

這一日，西楚玉乾帝下旨全國范圍嚴，撤換京都城防軍四品以上的所有員，辰王罰俸半年，由朝廷出資恤死者家屬，而京都范圍停止一月的歌舞宴會，為死者默哀！

圣旨一出，無人不為玉乾帝的決斷好，唯有江沐辰面沉的難看，竟一連幾日呆在辰王府，閉門謝客！

而第二日晚膳十分，忙碌一天的云玄之剛剛回到相府，便見蘇源騎馬奔了過來，兩人之前最有分歧，可今日蘇源見到云玄之，卻是滿面笑容，恭敬之意無不表現在只言片語舉手投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