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的話，聽得蘇念恩又心酸又難過。

他不想說，不問了。

知道更多，越會打擾他。

還是不知道的好。

車子開進了酒店停車場，蘇念恩問：

“你是不是馬上要走？”

艾瑞克道：“申請了晚上的直升機境，晚上走。現在要開視頻會議，走之前得理一些工作。”

蘇念恩“嗯”了聲，看著他走，蘇念恩這才開車離開。

*

蘇念恩回到家，顧庭軒已經把廚房收拾好。

他坐在門外的臺階上，等著母親回來。

蘇念恩的車停在院里，在車上補了妝，忽然間，生活被普照。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有意義起來。

艾瑞克看似在為難，但實際上，是以一個陌生人的份，將幫變得合理化。

他也才能，才能掩蓋這件事。

蘇念恩忽然明白艾瑞克為什麼會以雷諾得的份，簽下天然氣項目。

他的那個份，或許卡斯家族真不知曉。

他只是用這個份，將那原本屬于他的東西，再拿回去。

顧西川事的作風，永遠是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四步五步。

所以跟在他邊的人，即便他不手把手的教，只要看著他如何理和解決事，都能學到一二。

但學到一二是容易，真正要變自己的，還得沉下心來跟著學。做人做事，一旦浮起來，那就完了。

蘇念恩下車，朝家里走去。

看了眼時間，估著母親和孩子們應該快回來了。

兩個孩子并沒有在學校，是去大院了。

蘇念恩特地選在家里沒有人的時候，把艾瑞克來家里的。

其實并沒有多大把握，不過是有一點懷疑而已。

但，終究不甘心就那樣。

所以，把人帶到了家里。

為艾瑞克準備了指紋鎖。

這指紋鎖，可是從他們的臥室換出來的呢。

就為了留住他曾經輸的指紋，還特地為他改了開鎖面板，換在了鞋柜門上。

也早就料到，他不可能真會用指紋去開，看到指紋會第一時間避開。

果然啊，所以，開鎖鍵實際上才是指紋開鎖的地方。

那指紋圖標，反而只是掩飾。

他打開了指紋鎖，這已經無須再證明，所有的猜測，都已塵埃落定。

即便他換了皮，只要他還是他，他的指紋再生，也是一樣的。

蘇念恩在艾瑞克說換了層皮時，想起了曾經為他拭時，細看他皮上麻麻的傷痕。

當時不明白，現在懂了。

他的皮是一塊一塊拼湊來的，全都是植的新皮。

他說他經歷過火災，現在想來，興許是真的。

蘇念恩不敢多想，越想心口越痛。

蘇念恩輕輕了眼淚，抬眼看著坐在門口的兒子，立馬揚起笑意，走向他。

“怎麼坐在這里？”

顧庭軒抬眼，著走近的母親。

“媽媽，他走了？”

蘇念恩點點頭。

“你原諒了他？”顧庭軒問。

蘇念恩深呼吸，也在顧庭軒邊坐下，低聲說：

“我的兒已經長大了，很多時候比媽媽都厲害。你長大了，所以媽媽不瞞著你，爸爸走的時候，你還小，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你可能不太清楚。但，媽媽清楚。媽媽知道，如果真的是你爸爸，他一定會努力回到我們的邊。”

顧庭軒看著蘇念恩，“所以……”

蘇念恩點點頭，“所以他現在還不是你爸爸。”

“怎麼可能？他打開了指紋鎖。”

顧庭軒不想多說別的理由，指紋鎖打開了，這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據。

“那就是爸爸！”

蘇念恩搖頭，“現在還不是。”

顧庭軒有點生氣，迫不及待的問：

“他不承認？他仍然不承認？”

蘇念恩著開始放晴的天空，緩緩道：

“他有很多的不得已，我們耐心的等，他一定用你爸爸的份回來。所以，今天的事，軒軒，答應媽媽，我們都忘記，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嗎？”

顧庭軒轉頭，輕聲問：“媽咪，你難過嗎？”

蘇念恩點頭，“難過呀，但媽媽更多的是心疼，心疼爸爸。所以，我們不能給他增加負擔，我們還想之前一樣，期待他回來，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的什麼地方。”

顧庭軒點點頭，“我只是不希你難過，如果你覺得可以，我都支持你。”

蘇念恩這小子的頭發。

“你呀，一瞬間就長大了，快得讓媽媽意外。”

大小伙子了，直比他爸矮半個頭。

蘇念恩拉著兒子的手，他手臂。

“答應媽媽，長點好嗎？你這瘦得啊，媽媽看了真心疼。”

顧庭軒抓抓頭發，他不覺得瘦，他還重的，一米七五，一百零八斤。那些男模，一米八幾的，也是他這個重。

可家里人，見著他都說瘦，都聽煩了。

“我不瘦，媽媽。”

蘇念恩看著已經初年模樣的兒子，很是欣。

*

轉眼，半月過去。

蘇念恩的生理期推遲了一個星期。

這讓又慌又怕，前些天甚至不太敢吃生冷寒的食。

顧北安特地給送來的波士頓龍蝦，以及蟹，愣是一口沒吃。

蘇母也很是奇怪，蘇念恩向來喜歡吃海鮮，蝦蟹尤為喜歡。

可這多好的東西，怎麼這次不吃了？

蘇念恩七里八里扯了一堆東西，也沒解釋清楚。好在蘇母也忙別的事去了，沒刨問底追著問。

蘇念恩買了試紙，又買了一把驗孕棒。

每天早晨都測。

這事兒，還是當初試管后做過。

每天都張得不得了，很擔心再來一個驚喜。

蘇念恩很想給艾瑞克打電話，可這事，又無法告訴他。

萬一他此刻正水深火熱呢？

萬一這消息，嚇到他了怎麼辦？

如果真是無意又來了個小天使，以他的為人，是堅決會保住的。

不止是他，也會堅持留下。

可這留下，就沒有好聽的理由了。

該如何對外說？

以什麼理由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顧氏的當家人，是凌總裁！

已經寡居多年，忽然又來了個孩子，這孩子的父親份，就是猜測也夠外頭杜撰幾大車的。

每天都神恍惚，很是心不在焉。

蘇念恩這幾年，都是多麼干練的英形象？

什麼時候這樣過？

蘇念恩是真的擔心，甚至于生理期推遲得越久，在公司都會測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