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沈將軍。”

許氏立刻向他看了過來，眼神雖還是怯怯的，卻帶了些激之：“多謝袁爺了……”顯然，不袁勝玄手什麽丫鬟的事兒，卻對他肯幫忙尋人頗為歡喜。

袁勝玄心裏不由得又起了一疑心。若是沈雲殊真的跑去了沿海，許氏怎麽敢讓他的人去尋沈雲殊呢？

莫非，許氏是在演戲？

袁勝玄不由得再次仔細打量許氏。這會兒五煉已經不怎麽願地走了，旁邊就隻剩下幾個丫鬟，倒是正好容他肆無忌憚地看。

袁勝玄與乃父乃兄都不大相同。那兩人一心都在權勢之上，於倒不甚在意。袁翦也有幾個妾室，卻並沒見哪個得寵。袁夫人自己就生了二子一，至於生了袁勝蓮的那個妾，也同樣是夾著尾過日子，連自己兒都不敢多見。

袁勝青親一年多，屋裏頭也不過就是兩個通房丫鬟，因袁大尚未有孕，這兩個通房也還喝著避子湯，既沒個子息，自然也就沒有名份。再則袁勝青亦是大半時間都在軍營，這兩個通房雖有，卻也跟沒有沒甚兩樣。

隻袁勝玄，雖尚未娶妻，卻已有了通房，且其姿容遠勝袁勝青屋裏那兩個，其中有一個還是他自己看中了，從外頭買回來的。不過若是比較起來，比這許氏總還差著一截。

這許氏的份，袁家人也早就打探清楚了。不過是許家一個庶，生是妾生的，養也是妾養的，生就一副懦弱模樣，委實並不足為沈家嫡長媳。若不是沈雲殊重傷要衝什麽喜，他那繼母又有幾分不良的用心，許氏是斷進不了沈家門的。

當初打聽清楚之後，袁家父子還笑過一通。笑那沈文枉自為大將軍，縱橫西北邊關無敵手，卻到底逃不過後宅算計，竟給嫡長子娶了這麽一個媳婦。

且看自嫁進沈家，除了上巳那日出過門，竟是未到外頭應酬過。倒是去觀音堂跪了兩天經，就從沈家傳出個福星的名頭來。

隻是袁勝玄素來不信神佛。在他看來，這許氏也隻知拜佛，不是什麽有見識的婦人。至於福星一說，更隻是沈家嫌這兒媳份不足，強行給造些好名聲罷了。若真是個好的，如何這些日子不見帶出門來應酬？說是新婦害，怕就是上不得臺麵罷了。便是上巳那日，聽聞也隻知枯坐，既不會與人說笑，又不知侍奉婆母小姑，連禮數都不周全，沈家又豈敢放出來？

這般一個畏怯的子，年紀又還小，難道敢在他眼前演戲不？

袁勝玄心裏想著，眼睛仍盯在許氏麵上，直盯得低下了頭也不敢說話。倒是邊那個丫鬟瞧著還潑辣些，拉了許氏道：“，咱們回屋去吧。”說著，還瞪了袁勝玄一眼。

袁勝玄幹咳一聲，道：“嫂夫人，方才聽說傷到的是沈兄邊的大丫鬟？”

“是自己尋死——”許氏仿佛被了一針似的，口而出，“我並不曾迫！”

說到這裏，才想起來袁勝玄是個外人，忙又收住了話，有些慌張地道：“袁二爺，大爺不在，恕我不能奉陪，請袁二爺先去，先去那邊屋裏坐坐，等大爺回來再與袁二爺說話罷……”

說罷，便招了剛才那個報信的小丫鬟道：“蕓草帶袁二爺過去，他們上好茶。”說著，自己便扶了丫鬟的手轉便走，口中還道，“他們可請了郎中來了？”

扶著的丫鬟便道：“已經著人去請了。別擔心，這說到底也不關的事，分明是自己臊了要尋死，便是夫人問起來又能怎樣？可沒打沒罵，不過是說先將關起來罷了。”

“可若是真出了什麽事……”許氏的聲音又低又細，一聽便是底氣不足，隻可惜走得遠了，袁勝玄也就聽不清後頭說的是什麽了。

他從許氏纖柳般的腰上收回目，對邊的小丫鬟笑道：“你蕓草？方才嚇壞了罷？”

蕓草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的，袁勝玄一問，便下意識地答道：“可不是！青霜姐姐一頭的——”說到這裏，才突然驚覺失言，連忙閉上了，蓋彌彰地道：“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袁勝玄便笑了笑，隨到不遠的一間屋子裏坐下。蕓草大約是自知失言，給他上過茶便一溜煙地跑了。袁勝玄也不，獨自坐了片刻，便有一人走了進來，附在他耳邊道：“聽說是沈雲殊的丫鬟爬了床，被許氏捉個正著。沈雲殊一早就出去了，那丫鬟原關在屋裏，如今自己撞了牆。”

袁勝玄就等著他來報信呢，淡淡道：“可親眼見了？”

那人低頭道：“小的親眼見著那丫頭躺在床上，披半臉。這莊院裏糟糟的，本沒什麽人管事，都在忙著那丫頭的事。”他就這麽在整個莊院裏轉了一圈兒，便有幾個鄉下人看見，也沒人來盤問，並不像要藏著掖著什麽的模樣。更沒有發現海鷹。

“這麽說來，那事與沈雲殊當真無關？”袁勝玄沉起來。看這莊院上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心虛。除了那個五煉，其餘人竟似是本不知要防著他。

“有兄弟已經打聽了。”那人就是之前盯梢不利的，這會兒為了將功折罪，自是小心翼翼，“這幾日沈雲殊不是陪著許氏看茶山，就是在莊子裏盤賬，並未出過門。隻昨晚上——雖未鬧出什麽靜來，卻是有人也聽到些靜，看見許氏出了自己房裏，往沈雲殊房中去了，之後就捆了個人出來……”說起來，竟是一場風流司呢。

☆、第41章打臉

袁勝玄聽到這裏，不由得就嗤笑了一聲：“我早就瞧著那個青霜的丫頭不安分。”就上巳那日，那丫頭著往沈雲殊麵前湊，若不是那般，他還真不敢確認沈雲殊的傷勢呢。不想這到了莊子上膽子更大，竟敢爬床了。

“許氏像是嚇壞了。”那人又道，“小的悄悄著窗戶看了一會兒，就聽許氏一直與那丫頭說，不過是把人關起來，並未想做什麽，若是那青霜真有個好歹，既怕沈雲殊著惱，又怕與婆母待不過……”

這次他為了將功折罪，可真是用心了，連許氏的牆角都聽。隻盼二爺看在他勤勉的份上，忘了計較他前頭的錯。

袁勝玄至此已經去了八的疑心，但他素難改，略一沉還是道：“既探查清楚了便把人收回來。我就在這裏等著，等他們把沈雲殊找回來再說。”到那時候，他才會消了這疑心。

這會兒莊院裏仍是糟糟的，那個蕓草的小丫頭片子顯然就沒怎麽伺候過人，上過一回茶就不見了影兒，直到茶都涼了，也不見再有人來換一杯。饒是袁勝玄是來找麻煩的，也覺得得有些可笑了——不過是個通房丫頭罷了，就是死了又怎麽樣呢？可值得這許氏嚇得跟慌腳似的，弄得這一院子的下人都了套？

袁勝玄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又想起許氏紅著眼睛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有些意。恰好此刻外頭又有些靜，他便起憑著窗子一瞧，正看見許氏從屋子裏出來，旁邊是個鄉野郎中打扮的人，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麽。

袁勝玄生多疑，便是到了此時也不肯全然放心，立時便對邊的人使了個眼。他邊人會意，有一個就綴著那郎中出了莊院，一會兒便回來報道：“那郎中的確是本的，說是方才看了個子，額頭上撞傷一，至今昏迷未醒。他醫平平，隻敢包了外頭的傷，卻不知裏傷勢如何。”▲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袁勝玄聽到這裏，疑心又去了一分，看見許氏還在那裏滿麵愁容地吩咐著下人，索便出了屋子，大步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正聽見許氏弱弱地道：“這郎中也不知不，五煉怎的還沒把大爺尋回來？萬一大爺沒回來人就——我怎麽說得清楚……”

邊的丫鬟也是一臉焦頭爛額的模樣，卻還要強撐著安道：“不必擔心，那郎中不是說命無礙麽，哪裏就會——”說到這裏，猛然發現袁勝玄已經走到了近前，連忙把後半句話咽了，輕輕扯了一下許氏：“，袁二爺——”

“啊？”許氏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還有袁勝玄這個人在莊子裏了。不知怎的，袁勝玄忽然就覺得有一不快，忽然又踏前一步，輕笑道：“怎麽，嫂夫人怕不是已將我忘到腦後了？”

許碧後退一步，做出一臉怯怯的模樣：“沒，沒有……”心裏卻冷笑起來。袁家可真是夠能耐的，百年大族，就養出這樣的東西來？

當然知道袁勝玄手下的人就在莊院裏竄，不過沒關係，這會兒莊院裏除了一個青霜，就沒有別的可疑之。不怕他們看，就怕他們不看呢。這會兒看明白了，消了疑心，等沈雲殊回來才更好辦。

不過，倒沒料到這袁勝玄居然是這麽個東西，這是看著自己要白跑一趟，心有不甘，居然還想調♪戲一把？要不是現在這個形勢，許碧倒真想給他一耳。

袁勝玄看這副樣子，心裏反而更了起來。

袁家勢大，這江浙一帶不知多人家想與袁家結親。他的兄長已然親，如今他便了香餑餑。有些份低些的人家，別說將兒嫁與他，便是與他做妾也願意。單說去年一年，他往外頭去，“偶遇”的孩兒就有五六個，個個都是見了他想往上的。至於說自己家裏的丫頭，那就更不必說了。

如許碧這樣，見了他畏之如虎，恨不得能退到八丈之外去的，倒是麟角，反而讓他有些興致了。

袁勝玄正打算再往前走兩步，忽然聽見一聲慘，他抬頭循聲去，隻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從後頭跑出來，隻是才躥到空地上，就聽破空之風銳響，一扁擔從後頭旋轉著飛過來，扁擔一頭的鐵鉤正正砸在他右膝上，哢嚓的一聲脆響，袁勝玄聽得清清楚楚。

這人正是袁勝玄帶來的，原是安排在莊院外頭監視的，沒想到現在被趕到了場院之中，接著就被砸斷了。

袁勝玄抬眼看去，跟在後頭走出來的人，不是沈雲殊還是哪個？

“這是怎麽回事？”不等袁勝玄說話，沈雲殊倒先開口了，“咱們家的莊子，什麽時候竟被此人混進來了？必定是心懷不軌，或許又是海匪，抓起來審！”

跟在他邊的九煉答應一聲，一步躥上去，照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