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但到底沒有說話。
許瑤心中頓時一陣狂喜。太後說一個待選的秀有福氣,豈不就是說定能選了?論福氣,哪還有比宮侍奉皇帝更有福氣呢?隻是這時候絕不能出輕狂樣子來,便地低了低頭:“太後謬讚了,臣不敢當。若論福氣,這天下沒有比太後娘娘更有福氣的人了。臣今日能得在太後邊站一站,沾得一太後的福氣,便是心滿意足了。”
太後便笑了起來:“這般會說話,果然人喜歡。皇後說是不是?”
皇後一直打量著許瑤,這時才慢慢點了點頭:“母後的眼自然是最好的。”
這就等於板上釘釘了。頓時一眾秀看著許瑤的目便帶了無數的妒羨之意。袁勝蘭更是得意,趁著皇帝等人品評其他人的詩畫之時便溜了下來,小聲向許瑤道:“怎麽樣?我說過會幫你說話的。”
許瑤一臉激:“多謝袁姑娘了。”心裏卻在大罵。明明剛才太後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顯然是不在宮裏說出那等醜聞。可袁勝蘭這蠢貨卻不管不顧,張就說了。如今所有的秀都知道了此事,雖然已選,可鬧出這種事,卻也是被狠狠剝了臉麵,更不必說這些秀回家之後,會如何傳揚此事了。虧得這蠢貨還一臉得意,跑到自己麵前來表功!
不過,蠢貨也有蠢貨的好。許瑤掐了一下自己掌心,將火氣按下去,自我安。至袁勝蘭確實是幫了,否則看皇後的意思,怕是要以此為借口將自己黜落的,畢竟自己今日穿的這裳實在是個錯誤。
何況,搭上袁勝蘭,也就等於搭上了太後。在這宮裏,皇後定然是不會喜的,那找到太後這樣一座靠山,便極為重要了。
當然,最要的還是抓住皇帝的心。許瑤站在秀隊中,遠遠著皇帝,隻覺心頭火熱。皇帝讚了的畫呢,還讚了的詩——雖說這詩今日是頂了袁勝蘭的名,但日後在這宮裏,還怕沒有做詩的機會嗎?
兩百多秀,寫詩作畫,還有人彈琴吹笛,一時半晌本不完。皇帝坐了一個時辰左右,就以政事繁忙為借口先走了,後頭尚未得機會展示的秀頓時大失所。
太後將眾人神都盡收眼中,便笑向皇後道:“時辰不早,今兒就到這裏罷。橫豎這些花兒一時也開不完,不如明日再來,也能讓皇帝多輕鬆兩回。”
皇後自然是從善如流,底下的秀們也是大喜。沒得展示自己的自然是想著明日,就是有些今日自覺表現不夠出的,也在想著明日如何彌補。
一眾秀邊說話邊往回走,忽聽有人驚一聲,卻是淩玉珠的子被人一腳踩住,扯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回頭一瞧,隻見背後卻有五六個人,中間的是梅若婉,四周簇擁著數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踩了的子。
淩玉珠張張,卻沒敢說出質問的話來。梅若婉也不看,昂然而過,跟著的幾個秀小聲嗤笑,也走過去了。淩玉珠站在後頭看著們,敢怒不敢言地站了片刻,剛要往回走,忽然覺得不對,回頭一瞧,才發現子剛才那一下已經被扯破了長長一條,邊上並有一塊汙跡,正是被鞋底踏出來的。
淩玉珠今日這裳乃是家裏給備的最好的一,專等被宮中貴人召見時穿的,這下扯破了,卻是再沒裳能替代。站了片刻,約意識到自己怕是今日跟許瑤親近,惹了別人的眼。許瑤已是有了前程,那些人不敢,便衝下手了。
也不過就是個才十五歲的孩子,淩玉珠又是委屈又是著急,忍不住那眼淚就滾下來了。忽聽有人溫聲道:“淩姑娘怎麽了?”正是蘇阮和裴妍方才落在一眾秀後頭,這會兒才走過來,恰好看見了的狼狽模樣。
蘇阮這麽一問,淩玉珠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嗚嗚咽咽說了。裴妍看看的子,忍不住驚呼道:“這可怎麽好?且這塊汙跡也重,你這子,怕是洗不幹淨了。”
淩玉珠這子是的紅,質地輕薄,有一點兒汙漬便十分顯眼,的確是洗不淨的。淩玉珠急得眼淚汪汪,蘇阮卻沉道:“我記得淩姑娘還有一條月白的子,質地似乎與這條也差不太多?”
淩玉珠抹著眼淚道:“那條是不一樣的,雖瞧著也輕薄,可是素麵的,料子不如這個。且,且那條腰上昨兒也染了汙漬的……”用飯時不小心將菜落下來,將腰上沾了一塊兒,同樣是遮不住的。
裴妍不冷不熱地道:“不然向許姑娘借一條?我瞧的裳頗多,且件件都致。”
淩玉珠低頭不語。一點熱水也就罷了,自知和許瑤沒那等,能得借件裳來穿的。
蘇阮卻道:“若是淩姑娘願意舍了那條子,不如將兩條裁開來,做一條間。”
間,便是用不同的料裁條,相間,拚一條子。此在唐時最盛,有用到七破八破之多,隻是既費料,又費工夫。
淩玉珠含淚道:“我,我針線上不大行……”兩條子合做一條也就罷了,可卻沒有這個手藝。
蘇阮輕歎了口氣:“隻是二相間,若我們三人合力,一夜也能趕出來。”
裴妍微微撇了撇,但還是道:“若隻是綴,我倒還來得,隻是不大會裁。”
蘇阮道:“我倒見過如何裁製,淩姑娘若是願意,不妨試試。”
淩玉珠這會兒自然願意。橫豎這兩條子明日都是無法穿的,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何況蘇裴二人平白地肯幫的忙,還不激涕零麽。
三人一邊商議著一邊走開,卻不知不遠的假山後頭正有兩人站在那裏,將三人言語盡數收耳中。其中一人穿著寶藍常服,正是皇帝,見三人走開了,便向邊人問道:“這蘇家姑娘,便是你夫人的結拜姊妹?”
皇帝邊那人穿著一侍衛服,頭卻得低低的,仿佛是在皇帝麵前不敢抬頭似的。這會兒聽了皇帝問話,才抬頭看了一眼,笑道:“看來正是了。臣看見戴的那鐲子,臣妻也有一個,說就是這位姐姐給的。”
這人微黑,一笑就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卻正是沈雲殊。隻是一說完,他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皇帝不微微一笑:“你也不必這般仔細,這裏外頭看不見。”
這假山坐落得甚巧,將三麵都遮住了,唯有一麵卻是玉池,若站在池子那邊看過來,卻是看不到沈雲殊的臉。
沈雲殊卻笑道:“小心些再沒過餘的。臣可不能給皇上添麻煩。”
皇帝便笑了笑:“你素來細。”沉了一下又道,“朕瞧著許氏心機頗多,你這門親事……”
沈雲殊忙道:“托皇上的福,臣娶的這一位,可與姐妹們不同。”
“哦?”皇帝臉上出一有點捉狹的笑意,這會兒,他看起來倒是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了,“朕還以為你這親事結得不願,正打算著給你想法子,找個更好的呢。”
沈雲殊連忙搖手:“多謝皇上,可不必了。”
皇帝的笑容不更深:“難得見你這般急。朕看那許氏容貌倒是不錯,你該不會是——英雄難過人關吧?”
沈雲殊嘿嘿笑道:“臣算什麽英雄呢。不是臣皮相,皇上方才也看過那位蘇秀了,覺得如何?”
皇帝微微一笑:“瞧著不出挑,倒是個仁善的。至於針線好不好,要到明日才能看得出來。”
沈雲殊便笑道:“針線是其次,心善倒是最要的。”
“如今還未必看得出來。”皇帝雖然這麽說,心裏卻已經點頭了。這可是選秀,誰不想著踩著別人出頭?蘇阮幫了淩玉珠,卻是沒見得有什麽好。㊣思㊣兔㊣網㊣
沈雲殊又是嘿嘿一笑:“俗話說得好,以類聚,人以群分。拙荊能與這位蘇秀結拜姐妹,固然是有當初同生共死的緣分,可也是因著都是一樣的人……”
皇帝便笑了起來:“說來說去,原來還是替你家那位許氏說話呢。說起來,太後已經作主把許氏留下了,看來日後,朕要與你做連襟了。”
☆、第54章郡王
皇帝能說連襟的話,沈雲殊可不能接,於是嘿嘿笑了一聲便道:“臣可不敢當。皇上不知道,許家恨不能與臣家劃清界限,就連臣妻要回門,那邊都不願呢。”
“你這是不願許氏中選了?”皇帝玩笑地道,隨即輕歎了一聲,“朕亦不願選那等背信之人的兒,隻是太後挑中了,朕也不好說什麽。”
沈雲殊謹慎地道:“太後定有用意。”
這話說得一語雙關,既可當作是敬重太後,又可當做是提醒皇帝。皇帝便點了點頭:“太後的確是有用意。”放這麽個子在後宮,大約也是要看看他對許家是個什麽意思,從而看出他對沈家又是個什麽用意。
皇帝不說話了,沈雲殊也沉默了良久,才沒頭沒腦地道:“皇上辛苦了。”
皇帝卻聽懂了,笑了起來:“還記得從前在西北的時候,你也跟朕說這樣的話。”隻不過那時候說的是“王爺辛苦了”。
“不過若要比起來,那會兒在西北還痛快些呢。”皇帝出一點懷念的神,“至一心隻要想著打北狄人就行。”而太後為了讓他立些軍功,也是竭力在軍需上給予保證,他們無後顧之憂,隻要打仗就行了。
隻可惜,那樣的日子也就過了一年,而且最後的功勞大半都歸於了太子調度有方上。皇帝倒是並不稀罕那些功勞,隻是覺得日子過得太快了。可是他覺得日子短,皇後卻覺得日子長,而且皇後那一胎,就是在他去西北的時候小產的。
“那會兒你還小呢。”皇帝撥開那些讓人傷的回憶,笑起來,“朕頭一回看你上陣,還嚇了一跳,心想沈將軍真是大膽,怎敢就讓你一個才十六歲的孩子就上陣殺敵,後來才知道你十三歲就進了軍營了。果然是將門出虎子呢。”
沈雲殊略有點不好意思:“皇上過獎了。”
皇帝笑道:“怎麽是過獎,若換了別人,隻怕這次朕也見不著你了。”
說到這個問題,兩人的笑容都漸漸沒了。片刻之後皇帝才歎了口氣:“說起來,是朕對不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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