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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代嫁》 第97節

出門在外,可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是兩個看起來弱不風的子也一樣。

誰知聽見江浙二字,那素子卻一下抬起了頭:“小哥,能不能,能不能捎帶上我們?”

“啊?”九煉倒退一步,想立刻轉頭就走。這主仆兩個是怎麽回事?給了銀子,還想賴上他們是怎麽著?

子卻手抓住了他的角:“小哥,我是往江浙去投親的,若是你能捎我們一程,找到我姑夫和表哥,他們一定會好生謝你的。”

九煉幹笑一聲,又往後退了一步,想把角從那子手中扯出來:“姑娘,我隻是個下人……”

丫鬟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也手拉住他另一邊角:“小哥,我家姑娘說的是真的!我家姑娘的姑夫是大將軍,一定會好好酬謝小哥的!”

“大將軍?”九煉才怔了一下,旁邊已經有人嗤笑道:“小哥,別聽們說了。整日裏說們有個親戚是大將軍,大將軍家的親戚可有這樣的?連個小廝都沒有,就兩個子上路……問們是哪個大將軍,們又不肯說,分明就是打著幌子騙人的!客棧那邊可是被們白吃白住一個多月了……”還不都是被們許諾的什麽大將軍的酬謝給騙了。

丫鬟頓時急了:“我們不是騙子!我家姑老爺姓沈!就是西北——”

“碧螺!”素子猛地提高了聲音。

丫鬟碧螺連忙閉住,但九煉已然驚了一下:“你說,是沈大將軍?”

碧螺剛才激之下聲音太高,沈雲殊聽得清清楚楚,連忙探頭看了一眼,便聽九煉震驚地追問:“姑娘貴姓?”

許碧沒沈雲殊那麽好的耳力,但碧螺那句話也聽見了,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沈雲殊:“們說的,不會是——”不會就是他們沈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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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殊已經探頭出了窗戶,仔細看著那素子主仆兩個,皺著眉道:“若說姑夫——王家我不知曉,我母親娘家倒確實是有位舅舅,隻是數年前他回鄉去了,算來已經五六年沒見過麵了。現在想來,舅舅確實有個兒……”

知雨不敢跟兩位主子,就著窗戶邊兒往下看,小聲嘀咕道:“這飯怕是又吃不好了……”就知道九煉找不到什麽好地方,非出點事兒不可!

果然沒一會兒,九煉飛跑了回來,激得直氣:“爺,那是,那是連家的表姑娘!”

“連家?”沈雲殊麵上的神也有些激,“真是連家表妹?”

許碧又往窗外看了看,青丫鬟扶著那素子站在街邊,正仰著臉往二樓上看,兩人都是滿麵的激,看來,應該是真表妹了……

沈雲殊這個表妹啊,肯定不缺水。

這就是表兄表妹相認之後,許碧現在心裏唯一的念頭了。

打從沈雲殊走出酒樓,那素——哦,連玉翹——扶著丫鬟上前來,聽沈雲殊了一聲表妹開始,的眼淚就沒斷過。是一直哭到沈雲殊替結清了客棧的房錢,然後請個郎中來抓藥,最後再把帶到船上為止。

不不,還沒有“止”,這會兒還在噎噎,眼睛裏那淚珠兒一會兒冒出來一顆,一會兒冒出來一顆,跟滴水觀音似的……

許碧以手抵輕咳一聲,覺得自己不大厚道。連玉翹的境遇是比較慘一點兒,不該這麽沒有同心的。

這一路上連玉翹隻管哭,倒是那個丫鬟碧螺,雖然也是眼淚汪汪,但話倒還說得非常清楚,加上九煉小聲給的科普,總算是弄明白了。

沈雲殊的生母連氏,娘家有個哥哥。因為父母去得早,兄妹二人份頗深,連氏出嫁時的嫁妝,就是連大爺把家產掏空了一半給備下的——就是得的那對兒珊瑚如意頭的簪子,原也是爹娘準備留給兒媳婦的,都連大爺給了妹妹,因為西北那邊兒珊瑚這東西稀罕,做首飾戴出來有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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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氏過世之後,連大爺跟沈家還有來往,因為外甥在嘛,他生怕妹夫的續弦對沈雲殊不好,比妹妹在的時候還來得多。直到沈雲殊滿了六歲,由沈大將軍帶在邊親自教養,他才漸漸跑得沒那麽勤了。

連大爺跟他父親一樣,也隻有一兒一,沈雲殊也都見過的。隻不過都是庶出——沒辦法,沈太太不生養,隻得給丈夫納了兩個妾,每人生了一個。

“舅太太對我們大爺也是極好的。”九煉回憶著說,“原先老爺駐軍之離著舅老爺家還近些,舅太太時常人送東西來,逢年過節的也接大爺回去住。隻可惜子不好,早早就去了,舅老爺也就沒再娶。”

但沈大將軍職越升越高,最後全家都遷去了邊城,離著連家就遠了。偏偏連大爺跟妻子伉儷深,妻子去後他子也漸漸不好,經不起邊關一帶時常打仗的驚擾,就遷回了祖籍。如此一來離得更遠,這年頭消息來往又不怎麽暢通,沈家最近一次接著連家的信,還是差不多三年之前了。

“那會兒老爺子就不好了……”碧螺眼淚漣漣地道,“原是給我們姑娘定了一門親事,誰知那家的爺得了時疫,一下子就沒了。”從此,家姑娘就被扣上了一個克夫的名聲。可那又關家姑娘什麽事呢?分明是那人自己要出去遊玩,在外頭染上的呀。

許碧也不皺起眉頭。古人的迷信的確是很麻煩,這什麽克妻克夫克父母可算是其中最討厭的東西之一了。男子還罷了,子若是被扣上克夫的名聲,那真是到都要被人側目的。

“後來老爺過世,”碧螺抹著眼淚繼續道,“我們姨娘一傷心跟著也去了,珠姨娘就擺起了太太的譜,說爺要親,我們姑娘不祥,不讓呆在家裏,把姑娘攆去了庵堂裏住著,又不給香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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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老虎,猴子就稱起大王來了。沈雲殊眉頭擰得的:“玉笙也不管?”他記得小時候連玉笙對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啊。

碧螺憤然道:“爺早不是當初的爺了,整日裏被珠姨娘教唆著,看我們姑娘也越發的不順眼。尤其老爺給我們姑娘準備的嫁妝多——原也是仿著姑太太的例,可珠姨娘就說什麽老爺這是敗家,把自家家業都送給了別人什麽的。教唆得,也跟姑娘離了心。”

連玉翹噎了一下,淒聲道:“別說了,怨不得別人,是我命不好。”

“表妹怎麽這麽說。”許碧聽不下去,“不過是那家的兒子自己倒楣罷了,與表妹何幹,便是他跟別人定了親事,難道就不死了?若說命不好,他先怪自己的命吧。”

連玉翹淚眼汪汪地看著許碧,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嗚咽道:“表嫂,若是就我在廟裏住著也就罷了,可,可珠姨娘……”

說不出來,還是碧螺接下去道:“珠姨娘要我們姑娘給人做小!”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說到這個,碧螺連眼淚都忘記流了:“爺考中了舉人,自覺進士是考不上了,就想著尋個缺。”

舉人也能做,但比進士困難多了。連玉笙看上了一個八品縣丞的缺,可爭缺的人有好幾個,珠姨娘舍不得拿出錢來送重禮,打聽到本地知州要納個妾,就把主意打到了連玉翹上。

“我雖是庶出的,可父親母親都說過不能我做妾,我,我怎麽能給父親母親丟臉……”連玉翹哀哀地道。說的母親,不是指自己生母,而是指連太太。

碧螺補充道:“那知州都四十了,因為無子才要納妾。珠姨娘哄我們姑娘,說什麽嫁過去生了兒子就怎樣怎樣——那些話,說出來都怕髒了表的耳朵。”這位表看起來比自家姑娘還小呢,沒得人家聽這些醃臢話。

沈雲殊沉沉點了點頭:“所以你們就出來了?”

“是。”碧螺狠狠抹了把眼淚,“再呆下去,我們姑娘肯定就爺和姨娘賣了。”姑娘隻會哭,本無法反抗,那就隻能找個能給姑娘做主的人了。想來想去,隻想到了沈家——連太太娘家早在打仗的時候沒了,而且姑娘也不是太太生的,就算找到太太的族人,也未必願意手。倒是沈家,不管姑娘是誰生的,總是老爺的兒子,也就總是沈家大爺的表妹不是嗎?

隻是這一路實在辛苦。碧螺打聽到沈家已然不在西北,而是去了江浙,就包了一包金銀首飾,拉著連玉翹上了路。隻是這盤纏實在不多,連玉翹的嫁妝都在珠姨娘那裏攥著呢,不過是平常攢下來的一點東西。再加上連玉翹子又弱,走到九江就一病不起,剩下的一點銀錢沒多久就花了。

“幸好菩薩保佑,竟在這兒遇著了表爺……”碧螺這幾日其實也是惶惶的。憑著一勇氣拉了姑娘出來,可山窮水盡的時候也慌了神。想把沈家的旗號打出來吧,別人多是不信,們還怕太惹眼招了壞人來。萬沒想到今日居然絕逢生,碧螺這口氣一鬆,眼淚也是止不住了。

“好了好了。”許碧安這主仆兩個,“如今都好了,不用怕了。”連玉翹的病不過是了風寒,並不是什麽肺癆,隻不過子既弱,又是鬱結於心,再加上沒錢請好郎中,才總是好不起來。現在既遇上了沈雲殊,好醫好藥自不必愁,隻要心中一鬆,估計不等到杭州就沒事了。

沈雲殊點點頭:“表妹無須擔憂,先去杭州住下,再慢慢商議後頭的事。放心,一切都有我父親呢。”

連玉翹連連點頭,就想起來給沈雲殊和許碧磕頭:“多謝表兄,多謝表嫂。”

許碧按著不讓:“快躺著。養好子要。”看連玉翹纖瘦得跟一把蔥兒似的,下尖尖的小臉白得都有些明,真不大像西北那邊的姑娘,簡直比當初還要弱不風。扶著的肩頭都不敢用力,生怕勁兒大了能把碎掉。

這姑娘看起來跟沈雲殊毫無相似之,估計是像生母。這麽點兒年紀,眉心就有豎紋了,隻怕這幾年都不曾展。看人的時候也是滿臉淒苦,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隨時都有淚含著。許碧實在看不下去,等知雨把藥熬好端上來,就道:“表妹喝了藥就歇下吧,別擔心,有什麽事隻管人。”

船艙中眾人都退了出去,隻剩下連玉翹和碧螺主仆兩個,連玉翹輕輕籲了口氣:“碧螺,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呢。”碧螺小心翼翼地吹著藥,“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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