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下午,姜氏部族土城練武場。
撲哧!
好大一顆頭顱飛上天,衰老的無頭跪倒在擂臺上,名「姜柏慶」中年人甩了甩刀上的,在歡呼聲中走下擂臺。姜寒慶曾在部族生死戰第二年逃離部族,九個月前回歸,帶著贖罪的心態,屢屢登上擂臺。
「今日十場結束,下個月再戰。」擂臺北側高臺上的雷鴻宣佈道,而後起離開。
這個月接連三天的生死戰結束了。
對姜氏部族以及申屠部族而言,都是無驚無喜,姜氏部族上場一名先天,申屠部族派外來的老弱病殘送命,雙方達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觀戰的申屠部族這邊,數十人正要離開。
穿著雍容披著雪白狐皮斗篷的申屠玉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臉上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質,充滿部族風的妝容,更是讓充滿了獨特,被一眾人簇擁著,甚至連沈太平也陪在邊,與輕聲談笑。
申屠玉倒是顯得興緻缺缺,眉宇間對沈太平多有應付之意,可越是如此,偶然間的莞爾一笑,便越顯驚艷的明。都說大十八變,申屠玉未到十八,卻已經變了,相比於兩年前,的段也出落的越發的驚心魄,很是惹眼。
一直都有傳言,沈太平慕申屠玉,一直想得人垂青。
這原本只是傳言,這最近這幾個月,申屠玉每次來親自觀戰,沈太平都會陪伴其左右,神間的殷切,就算是不懂之人也看得出來,沈太平是針對申屠玉有意思,而且這種有意思,是隨著時間推移,越發濃厚的!
也有人分析過,沈太平與申屠玉從未舉止親過,甚至連拉手的舉都未有過,似乎……他還未得手!
此事甚至傳到了飛雪城,了充滿傳說彩的風花雪月故事!
說那申屠玉是狐妖轉世,善於蠱人心,尤其是蠱男人,沈太平被一直吊著,耍的團團轉……這事兒在沈家也曾不斷引起風波,但據說是因為申屠玉的存在,沈太平的心魔得以緩解,修行進境有了恢復,沈家這才沒攔著。
反正,沈太平與申屠玉只要不進行實際的婚配,私下裏如何,也是不礙事的。
「姜玄與陳元姝的事,你究竟有幾把握?」申屠玉扭頭著姜氏部族的觀戰隊伍,輕聲與旁道。
「五吧。」沈太平蹙眉道,「此事還不敢言,若無實際證據,傳出去無異於得罪陳家,陳家是第一家族,特權上多一些,殺伐也更加果斷,輕易不能得罪,尤其是部族。」
沈太平是在提醒申屠玉,可別復仇心切,傳這件事。
侮辱了陳元姝的名節,陳家翻手就能抹了申屠部族。
陳元姝與姜玄不對勁,這在姜氏部族部,都不算什麼了。
長期跟著姜玄閉關,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連演都不帶演的,又是一男一,一個是氣方剛的部族首領,一個是冰山絕的大族嫡,雖然差了十歲,可都是「年輕人」,真要是沒點事,才奇怪了!
都覺得兩人有事。
可也只是覺得,沒有證據!
「那陳小姐瞎了眼,會看上姜玄?」申屠玉一副看得清的模樣冷淡道,「我看都是胡猜測,兩人說不定是怎麼回事的呢,說不定是姜玄為了壯姜氏部族的聲勢,故意讓人放出消息,讓人誤會他與陳小姐有什麼。」
「對,我也覺得。」沈太平忙點頭附和,注意著申屠玉的神。
他知道,申屠玉是見不得姜玄這個殺父仇人好的!而且他已經知道,當初申屠玉與姜玄之間的一些小糾葛,陳元姝又是一個其他人見了,都會自慚形穢的人間極品。
……
黃昏下的飛雪城,星辰館一座比武場。
飛雪城星辰館首席先天陳元舟,正與永炎城星辰館首席先天陸侗進行流以來的第七場切磋,只見那比武場上,陸侗劍若雷霆,行的是霸道之風,他所用乃是永炎城陸家的家傳十二把重劍之一,劍長五尺三寸,比一個年男人的掌還寬,需雙手使用,招式大開大合,極為剛猛。
「走你!」陸侗用出絕學『天工式』,將陳元舟的招式盡數摧毀,陳元舟暴退,離開了劃定的切磋範圍。
輸了!又輸了!
「陳師弟,承讓了!」陸侗收劍笑的道,卻是一臉傲然。
「哈哈,陳元舟又輸了。」
「這些天他跟陸師兄打了七場,就僥倖贏了第二場,其餘六場皆輸,飛雪城星辰館的首席先天,只有這種實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也不怪他們,飛雪城本就落後於永炎城,這種窮苦之地,也很難培養出像樣的先天。」
觀戰的永炎城星辰館二十多名弟子,輕聲談笑,戲謔奚落,聲音不高不低的,話也不算太過分,但這都幾天了,每日都被他們這麼說,飛雪城星辰館的弟子們,都極為難!
誰不是天之驕子?!何時過這種鳥氣?!
憋氣!可又打不過!
這些天雙方「全面流」,永炎城來了二十多人,飛雪城這邊也就出了二十多人,相互都打了打,結果是飛雪城整遠不如永炎城,而且差距要比前些年的私下裏流時,要更大。
「陸侗,你也別太得意!我雖然是飛雪城星辰館首席先天,但並非是最強先天弟子,我姐才是。」陳元舟道,「只是我姐醉心參悟劫境劍法,不屑於參與這類切磋,不然你就算是打十場,也贏不了我姐一場!」
「對!你甚至難以在元姝小姐手下走過百招!」
「元姝小姐當初要不是傷了天賦,早就是劫境了,天賦可比你高!」飛雪城這邊的弟子們附和著。
「哈!」陸侗卻灑一笑,道,「早就聽聞過陳元姝小姐的大名,而且我承認,我確實不是陳元姝小姐的對手,可據我所知,陳小姐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而我才二十一歲!年長我足足六歲,勝我又有何奇怪?」
飛雪城眾人一時皆語塞,相互看了看。
其實他們都明白,年齡差距代表著什麼,陳元舟也只是想激一下陸侗,如果陸侗狂妄的想要挑戰陳元姝,說哪怕是陳元姝也如何如何不如自己,那再好不過,可陸侗本不接招。
「年長你六歲,贏了也確實是有些勝之不武。」陳元舟突然開口,「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位先天,雖然不是星辰館弟子,卻也是我們飛雪城的,年僅十七歲,比你足足小了四歲,你若能勝了他,我們飛雪城星辰館眾人,便心服口服!」
飛雪城其他人聽了這話先一愣,而後都反應過來,開始煽風點火。
「對對對,你若能勝他,我們心服口服!」
「其實我們飛雪城最厲害的年輕先天,不在星辰館,你們勝我們,不算是本事,你若能勝他,我們也不用打了,我們心甘願自稱師弟!」仟仟尛哾
「不可能的,沒人能贏的了他!就連元姝小姐都要向他請教,雖然年僅十七歲,但又豈是你們永炎城這些歪瓜裂棗能比的!」
飛雪城眾天驕們一個個搖頭晃腦,長吁短嘆,不屑冷笑。
「十七歲?誰家的?你們飛雪城還藏了這般人?」陸侗看得出,這人能讓飛雪城星辰館弟子都如此吹捧,顯然是有真本事的。
「並非大族之人,而是黑檀山的一個部族首領,名姜玄。」陳元舟道,眼神同時微妙了一下。
飛雪城與永炎城相隔十餘萬里,可謂極為遙遠,雙方對對方的了解都極為有限,陳元舟覺得,永炎城的人大概率還沒聽說過姜玄的名字,哪怕姜玄的名字已經掛在了飛雪城先天榜第一,這種榜單原本就只對當地有意義。
而永炎城眾人來這幾天,食住行都在星辰館部,沒離開過,應該沒去外面了解過飛雪城先天榜的變。星辰館弟子一般都是不關心先天榜的,都是一些老傢伙以及朝廷的人在爭奪榜單前十,星辰館弟子的目標則都是劫境,不會在先天境過多拖延。
「姜玄?」
「姜玄?」
「沒聽過。」
永炎城眾人相互看看,皆是搖頭。
「一個部族民,被你們如此吹捧。」陸侗傲然道,「就算他真有什麼歪門邪道的部族手段,也終究是上不得枱面,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他將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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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姜氏部族土城。
雷鴻與羅英一同吃的晚飯,兩人又閑話一陣,喝喝茶水,而後雷鴻便起離開了姜氏部族土城,直奔飛雪城而去,謝翰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一切,確定雷鴻離開了,他也沒急著去找姜玄手。
他考慮到一旦出了意外,黑甲軍有辦法用羅盤通知雷鴻,那雷鴻能迅速殺回部族土城。
只有等他徹底走遠了,再手才能萬無一失。
那樣就算是出了意外,雷鴻也來不及趕回來。
羅英飯後則去後山找了姜玄,與姜玄討教了一番,姜玄也向他請教了關於技藝基礎方面的提升方法,兩人已是忘年,屬於相互指點。
一個多時辰后,羅英離開了後山。
夜漸深。
到了深夜。
月下。
「該死的,要是徹夜陪在姜玄旁,我該如何手?」潛到後山的謝翰傑藏在林中,遙著奇石前盤坐的影,咬牙切齒,「這賤人,不知恥!」
陳元姝就在旁,也是盤坐運功。
雖然劫境殺先天基本是秒殺,殺一個和殺兩個是沒區別的,但謝翰傑不想殺陳元姝,也不敢殺,那會得罪陳家!他又不能當著陳元姝的面手!或許可以先打暈陳元姝再殺姜玄,但顯然難度會高一些。
卻也不是一定不行!
謝翰傑還在盤算,等待時機。
「娘子。」
奇石前姜玄睜開眼睛,看向陳元姝,「你今夜回去休息吧,我想要獨自參悟。」
陳元姝扭頭看了姜玄一眼,便點點頭,什麼也沒說的起。
姜玄經常獨自參悟,陳元姝也不是每晚都陪著姜玄在後山,姜玄說「獨自參悟」還有今夜不雙修的意思,這隻有陳元姝懂,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我明早再來陪夫君。」
陳元姝走到姜玄旁,俯親吻了一下后,才向外走。
林中的謝翰傑齜目裂,面目猙獰的彷彿要咬碎牙一般,這「娘子」「夫君」的稱呼是怎麼回事?兩人已經親了?!謝翰傑的殺心又濃厚了幾分!甚至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剁碎了這狗男!
不過還是忍住了。
得等陳元姝徹底離開後山。
「這傢伙,到底是誰?收斂氣息的法門竟然如此厲害,還是什麼丹藥效果?」盤坐在那的姜玄暗道,「若非我千獨特,哪怕死也可以知,還真發現不了他!他並非死,形態應該是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潛伏到我附近,莫不是來殺我的?」
姜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明明是個人,卻沒有氣息!
他擔心對方可能給陳元姝帶來危險,所以才將陳元姝支走!今夜雷鴻不在姜氏部族土城,姜玄便是這裏最強的人,如果真是沖他來的,那其他人在他邊,反倒是拖累了。
「雷鴻大人才走兩個時辰,就有這種古怪存在接近我,恐怕是早有準備,就是想等雷鴻大人離開,然後殺我?我已經是飛雪城先天最強者,敢來殺我的,至也得是個劫境吧?」姜玄猜測著,做了最壞的打算,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謝翰杰特別能忍。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整個後山都陷了深夜的寂靜中,甚至連風聲都微不可聞,姜玄始終盤坐在那,背對著,氣息平穩,一不。
謝翰傑了。
他閃爍而來,劍彷彿一抹要將黑夜撕裂的細線,因為無息丹的效果,謝翰傑這一劍甚至連一氣息都沒有外,更是快的超越了正常先天境的反應極限,謝翰傑眼中閃爍著痛恨的殺意,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劍砍掉姜玄腦袋的場景。
撕裂一切的劍迅速殺到姜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