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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出馬筆記》 第17章 破關

這姑娘長得十分俊秀,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口,乍看上去就跟畫上的觀音菩薩似的。

但不知為什麼,看著的臉,我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覺,似乎很親切,又有些怪怪的。

白姨介紹說,這是他的外甥潘迎瑩,別看歲數不大,從十三歲緣分就到了,十七歲出馬頂香,現在已經快三年了。

這時候有人拿出了一套帶流蘇的大紅披肩、子,鞋子,還有一串腰鈴。

服是跳神的薩滿服。

這姑娘本來長得就好看,再穿上這服,並且把頭髮散開的時候,更是明艷照人。

張文文走過來悄悄對我說,這個潘迎瑩據說也是狐仙轉世,專門看虛病立堂口,別看歲數不大,已經遠近聞名了。

但就是有一點,上的仙家脾氣很大,盡量離遠點,否則一個不順眼就會讓人倒霉。

看著張文文小心翼翼的樣子,我不由笑了起來,對點點頭。

這孩子,是怕我被潘迎瑩迷住吧?

不過話說回來,潘迎瑩的確長得很艷,而且是那種而不俗,氣質很獨特,讓人第一眼很驚艷,第二眼又心生敬意。

接下來幾個人開始佈置破關。

這也是很有講究的。

一塊花花綠綠的破關布,上分東南西北四門: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

又有令旗令箭,七星斗,寶劍,令牌,符紙,蠟燭,還有尺子,剪刀,鏡子,紙人,以及兩把拴著紅布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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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正中,擺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把破關布鋪在上面,最中間是八卦圖,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又分方位畫著四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又分八方: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各個角都下符紙蠟燭,和一張十塊錢的鈔票。

然後又預備了一個火盆,這是一會燒符紙要用的。

都準備好了之後,有人抓了一隻三年以上的紅冠金腳大公,用一三尺三寸的紅繩綁住腳。

潘迎瑩在關前點了十三支香,外挎一支,而且別的都是筆直的,這一支卻是斜著的。

這也有個講究,十三支香是給本堂口仙家上的,外挎一支,是因為在場的有同行同夥,算是敬意。

接下來,白姨讓宋表姐懷抱著大公,把紅繩一端綁在的手上,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讓潘迎瑩準備上關。

潘迎瑩在一旁坐下,看了宋表姐一眼,開口說:「我先跟東主說好,況很特殊,不但各路人馬齊備,冤親債主也一直隨。待會上了關,那些冤親債主都會來搗,恕我直言,我不能保證會不會死在關里。」

白姨說:「放心吧,兩家教主都在,保沒事,要是死在關里,算我的。」

我聽的骨悚然。

一旁宋表姐全家也都張了起來,張文文下意識地抓著我的胳膊,一臉擔心。

「另外,今天只能破關,立堂口日子不對,等下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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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迎瑩說完,又抬頭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把目移開了,雙手按在上,垂頭不語。

那位二神便清了清嗓子,手起鞭落,神鼓聲音開始響了起來。

這神鼓敲打起來極有節奏和韻律,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神沉浸其中,二神敲了一會後,潘迎瑩忽然深深吸氣,然後徐徐吐出,整個人沒來由的抖了一下。m.

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我,眼前忽地一花,就看見這潘迎瑩的臉孔,竟彷彿在一瞬間變了狐貍的模樣!

隨後,二神鼓聲變輕,開口唱了起來。

「神鼓打,鞭子顛,有忠良,為幫班。常言說堂前無事不打聚將鼓,無事佛前不能升香煙。有今日,單今天,老堂人馬來查看,查出帶災之人犯了幾道關,我請老仙兒來破關,金鈎掛銀鈎翻,鯉魚打站平川,我給仙家鞠個躬問個安……」

這二神也姓張,大家尊稱他張先生,唱的好聽,字正腔圓,調又準,轍又好,周圍的人都聽得了神。

潘迎瑩坐在椅子上,渾開始搖晃起來,頭也是不由自主地擺著,然後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這就是仙家上的前兆了。

張先生繼續唱。

「仙家你輕好似雲中燕,邁開虎步來登山,仙家你前走四步龍探爪,後退三步虎登山,左走五步紅芍藥,右走六步綠牡丹,這房屋窄地不寬,老仙你留神滾了馬腳落了鞍,幫兵我囑託幾句就罷了,絮絮叨叨扔一邊,敢問老仙家,您是哪一位到了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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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迎瑩仍然閉著眼睛,語調古怪地回了一句。

「張幫兵辛苦了,我是胡天霸。」

「喲,天霸老教主親自出馬,麻煩老教主給看看,宋門府小花容到底命犯何關,今天能不能出頭日?」

「這小花容命里犯的關太多了,老輩上造孽,冤親債主都在上,必須先破關再立堂。而且今天這個關比較特殊,得騎著馬走,還得要個帶馬金。」

這個話我有點聽不懂,心想屋子裏這麼小,咋還要騎馬?

只見白姨不慌不忙,讓人拿了一個長條椅子過來,放在地上,讓宋表姐騎上去,有兩個人上前抬起了椅子。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騎馬。

那帶馬金又是啥意思?

潘迎瑩忽然一拍大,喝道:「帶馬金何在?」

白姨走過來,小聲對我說:「你來給帶帶馬吧,什麼都不用干,在旁邊跟著走關就行,到了關隘口的時候,你就一鞭子。」

我苦著臉說:「白姨,不是我不幫忙,我這走道費勁啊。」

白姨想了想,就搬了個板凳放在旁邊,又給了我一個柳樹枝編的鞭子,對我說:「那這樣吧,你坐這,待會過關的時候,你就鞭子,喊一聲帶馬前行,就不用走關了。」

這個倒是簡單,我也只能點頭同意了。

安排好了之後,二神繼續又唱。

「報完了名,落完了鞍,老天霸你聽幫兵言,今天這家的事不一般,老仙家你隨著鼓點往前走,隨著幫兵往前顛。」

潘迎瑩喊了一聲好,隨即起,跟在二神後,來到中間旗斗。

「老仙家咱們先拜土地老爺本姓關,他住在西南十里關家店,胡家人馬到這吃過飯,黃家人馬在此打過尖,老仙兒貓腰施下周公禮,拜上三拜,參上三參,點頭施禮問聲安……」

潘迎瑩對著旗斗拜了三拜,後的人抬著那把長條椅子,今天的這場破關,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宋表姐坐在椅子上,懷裏抱著大公,一副滋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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