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遲將我帶去的地方,其實我也猜出了個大概,看著越來越離城市遠了,而是開始走鄉道后,只是我卻沒有意料到,大晚上的,他會不辭辛苦的將我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黃權的老家之前顧燁就派人調查過,這些年黃權背井離鄉的在外打工,從一個干苦力的農民工再到工地上的工地負責人,后面付出怎麼樣的艱辛,是無法想象的。
而我最意外的是沈彥遲,他平日里日理萬機,作為沈氏的總裁,事也不,而且上頭還有很多東虎視眈眈的盯著,就不會多輕松,可是他卻大晚上的,不僅費心將我從警局接出來,還不忘一邊幫我調查真相。
我側頭看著他微微有些出神,甚至心里有一刻還在想,若是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復雜,沒有那麼多恩怨仇,是不是也有可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的那一天?隨即我就很快的自我否定了,縱使他總是在盡力補償著,也確實在用心對待,可是發生了的,卻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而我和他,也終將回不去,只能越行越遠。
想到這里,心中難免有一酸之意。
我將頭別開,努力使自己的緒鎮定下來。
不知不覺,經歷了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和沈彥遲到達了黃權的老家。
最驚訝的是,這麼晚了,黃權的家里竟然還未熄燈。
下了車,我有些詫異的看向沈彥遲,有些不明所以。
可他卻不看我,而是目視著前方說,“來之前我已經派人過來了,現在他的家屬正在等我們。”
我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黃權的人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要帶我來見他的家人?”
哪知他卻睨了我一眼,有點看傻瓜的樣子說,“如果你要判斷這個人是被害還是想不通自殺,必須要從他的家里人開始了解,而黃權的死,是這個事故的關鍵,你懂了嗎?”
“……….”
說完之后他不再看我,而是走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很快,一個中年婦來開了門,昏暗的燈下,的面容十分憔悴,明顯是哭過了。
我猜這個人便是黃權的妻子吧。
驟然失去了丈夫,換誰也不了。
將我們領了進去,態度十分客氣,還倒了茶,才在一方坐下,卻淚眼婆娑起來,“我和阿權夫妻數十載,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他去外地做事,也是報喜不報憂,我眼看著他一天天的越來越賺的錢多,也以為我們的好日子就這麼來了,可是卻突然傳出他死了的消息,我是真的無法接。”
聞言,沈彥遲默了默,才道,“那他死之前,有沒有跟你打過電話,或者說過什麼晦的話?”
黃權的妻子搖了搖頭,“每個月十五號他會在發工資的第一時間將錢轉到家里的賬戶上,這回他提前了一周,我還奇怪來著,打電話問他,他也支支吾吾的,只說讓我把錢收好,其他的別多問。我向來尊重他的意思,所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取錢的時候,才發現他轉過來的錢要比平日里多出了好幾倍,我嚇了一跳,可是等到再打電話詢問他,電話就接不通了。再然后,他就出事了。”
說到這里,沈彥遲與我互相對視一眼。
然后沈彥遲又問道,“那在此之前,他有沒有做過類似的比如突然多轉了錢給你這種事?”
搖了搖頭。
沈彥遲陷沉默。
這時,黃權妻子忽然站了起,神凄苦,“雖然你們沒有告訴我你們是誰,但是看你們的穿著也知道你們非富即貴,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如今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本已經六神無主,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麻煩你們把我丈夫的尸骨弄回來給我好嗎?他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做事很回家,如今人沒了,終究還是要落葉歸的。”
說完,一直沉默的我,忽然開口道,“這位嫂子,我有一個假設,當然只是猜測而已,您聽了也別生氣,說錯了是我的不是。我只是想讓您以您對您丈夫的了解,以他的人品有沒有可能他是被人利用了,給了他大量的報酬,讓他做了不利于工作上的事?”
聞言,黃權的妻子徒然一怔。
氣氛瞬間有些靜謐起來。
這時候沈彥遲開口道,“這位正是你丈夫從事的單位副總,榮總。”
話音一落,他的妻子的目下一秒直接落在了我的上,語氣跟著抖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丈夫了別人的賄賂,害的工地失事,然后畏罪自殺了是嗎?”
我一頓。
隨后我輕聲道,“我也只是猜測。”
“不,不會的,我們的兒子正在上大學,他可高興了,只想等兒子有出息了出人頭地,怎麼可能給他去添加污點,我保證他不會這麼蠢到被人利用。”黃權的妻子堅定地說道。
“那可以問一下,你們的兒子是在讀哪個大學?”沈彥遲又問。
“警校。這是阿權最驕傲的一件事,自己的兒子是未來警察,他怎麼會去給他抹黑,所以的說法本不立。”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走的時候,我們在門口辭別。
并且我答應了黃權的妻子,會把丈夫的骨灰派人送回來。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沈彥遲卻是忽然問了一句,“不知道你們兒子有沒有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已經回來了?”
黃權的妻子聽了,臉上立即閃過一復雜,確實很快回答道,“他正在面臨績效考核,所以暫時還沒告知他。”
沈彥遲不再多問,只是點了下頭。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彥遲認真開車,也沒有主說話。
最后還是我先開口,“你覺得他妻子的話,可信麼?”
聞言,沈彥遲先是沉了一會兒,才道,“你沒有覺得家有異常嗎?”
這句話說的我徒然一驚。
我側頭看向他,骨悚然的說,“你是說黃權的鬼魂跟著我們回去了?”
“……….”
在遭了沈彥遲一個白眼后,他說,“你發現沒有,我們在進門之前,他們家所有的燈都是亮著的,當時你還好奇為什麼這麼晚他家里人還沒睡,記得麼?”
我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樓上的燈全部都黑了。”沈彥遲語氣平靜的說。
我一怔。
“也有可能是電路原因。”
可沈彥遲卻搖頭,“農村的房屋建筑上外墻都會安裝一個電表控制整個電路,而如果停電的話,那麼所有的燈都會黑,而如果是電路問題,電表會啟急反應,關閉所有的電路,更加不會一層亮著燈,一層突然黑了。”
“所以你懷疑他們家里有別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你會在走的時候突然問,你以為在樓上的是兒子?”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今天周一,若是兒子不知的話,這個時候是不會出現在家里的。”沈彥遲又說。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最后由衷的說道,“還是你觀察微。”
沈彥遲聽了只是搖頭失笑。
“那在樓上的人,有可能會是誰呢?”我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我要留給你好好想一想,整場事件中,在所有關鍵人中,唯獨了誰?”
我眉頭輕輕皺起。
如果說唯一了解事故的所有原因的人除了黃權的話,其實更清楚的應該是那個吊車司機,而到現在,卻一直沒有他的任何態。
想到這里,我忽然茅塞頓開一般,“我記得顧燁告訴我黃權和吊車司機是表親,那麼在樓上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一同消失了的吊車司機?”
我以為沈彥遲要點頭說是的時候,結果他注意點沒在這上頭,而是眉頭輕輕聳起,“顧燁?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提他名字的時候總有一種親昵,還是我的錯覺?而且什麼時候你和他的關系這麼好了?會一起討論事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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