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碼頭上,華人互助會。
黃青云合上了蓋在墻柜上的最后一塊板子。
他的座位后面的墻,是一面掏空了的墻柜,陳劍秋給的槍,被藏在了這里。
哈尼夫和唐尼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老大差不多快到了吧?”哈尼夫看了看漆黑一片的門外。
說曹,曹就到。
門外響起了馬蹄聲,隨后是腳步聲。
陳劍秋的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后,還跟著一個中年人。
“收拾下準備走吧。”
陳劍秋走進了門,向著哈尼夫和唐尼招了招手。
借著屋子里的煤油燈,哈尼夫看見了陳劍秋靴子面上的跡。
“手了?”他低聲道。
“嗯,幾個討債的。”陳劍秋指了指后的馬克沁,“給這位先生在馬車上弄一個舒適點的座位出來。”
“我可以騎馬。”馬克沁急忙補充了自己的技能點。
“哈尼夫,你把馬讓給這位先生吧,我回頭給你弄匹更好的。”陳劍秋對著哈尼夫說道。
隨后,他也沒搭理還要據理力爭的哈尼夫,而是把黃青云拉到了一邊。
“黃叔,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他低下頭,低聲對黃青云說道。
“這個你放心,主,我有寧會館和華工互助會的雙重關系,現在又多了這麼多槍,沒問題的。”黃青云拍了拍自己的脯。
陳劍秋點了點頭,但隨即又俯湊到了黃青云的耳邊。
他的聲音更低了:
“另外,小心李十日。”
“你師哥?”黃青云一側頭看向陳劍秋,滿臉的震驚。
“是的。”陳劍秋面平靜,“黃叔,你是怎麼知道我來國的?”
黃青云不知道陳劍秋的話是什麼意思,據實回答道:“你師傅托人捎口信給我的。”
“那口信里提到過我師哥嗎?”
“沒有。”
“那你后來,還接到過我師傅托人捎的口信嗎?”
“額,沒有......你是說?”黃青云神巨變。
陳劍秋擺了擺手:
適方才在吃烤魚的時候,結合著自己之前曾經出現過的幻覺,他有了一些猜測。
“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總之,小心點為好,他現在應該在為洋人做事吧?”
黃青云答應了。
兩人就此拜別。
李十日在離開警察局后,七拐八拐,找到了平克頓偵探社,把自己師弟的行蹤告訴了那位聯絡員。
作為一名資深的偵探,聯絡員很快意識到了這條信息的價值。
不過,他還是信不太過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中國人。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波特警長?”聯絡員疑地看著李十日。
“因為,我相信你們可能會出一個更好的價錢。”
李十日抿著,看著聯絡員。
聯絡員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先去穩住他,我和上頭聯系一下。”
李十日從平克頓的舊金山辦事走出去之后,直奔唐人街而去。
然而,他找遍了整個唐人街,都沒有找到陳劍秋的蹤跡。
李十日的心里有些著急,天已黑,他決定去黃青云那運氣。
“啊?他沒跟你道別嗎?”打開大門的黃青云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他去找你了。”
“額,沒有。”李十日的心沉到了谷底。
自打再次見面之后,自己這位師弟格大變,行事風格讓人怎麼也琢磨不。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李十日想了想,再次問道。
“別開玩笑了,你是他師哥都不知道,我哪里會知道。”黃青云說完便把門重新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李十日了一鼻子的灰。
他無心揣測一向對自己客氣有加的黃青云今天態度的轉變。
陳劍秋居然沒有留下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到底想干什麼呢?
不過,李十日現在沒工夫考慮這些,他得先想好,明天怎麼跟平克頓的那個聯絡員代。
當李十日在黃青云那吃了閉門羹的時候,陳劍秋他們已經和李四福以及龍驤組完了會合,踏上了回羅斯威爾的路途。
一路上,陳劍秋和馬克沁聊了不東西。
“陳先生,你真的不要聽聽我有哪些專利嗎?”馬克沁還是想弄明白陳劍秋為什麼要收容自己。
“嗯,你說來聽聽呢。”陳劍秋只當是這位先生在推銷自己的專利。
“我發明過一種自滅火。”馬克沁驕傲地說道。
“嗯,不錯,我的煉油廠應該用得上。”陳劍秋翹起了大拇指。
“我還改良過瓦斯燈,更安全,照度更高。”馬克沁繼續說道。
“嗯,這可以讓我們的城鎮和道路的夜晚更明亮。”陳劍秋翹起了另外一只手的大拇指。
雖然陳劍秋的回答都非常得而又客氣,可馬克沁還是能看出他的興趣索然。
這些顯然不是這位華人富翁最想要的。
于是他閉上了自己的。
兩個人騎著馬,就這麼沉默著沿著66號公路在亞利桑那的荒漠中穿行。
“馬克沁先生,你真的想發大財嗎?”陳劍秋突然對馬克沁說道。
“對啊,陳先生。”馬克沁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和迪生競爭的失敗以及這段時間以來負債的日子,讓他無比嘆金錢的重要。
“那把你的化學和電學扔到一邊吧,如果你想發大財就發明一種可以讓人們更容易自相殘殺的武。”陳劍秋說道。
“歐洲、亞洲、洲、非洲,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現在都即將籠罩在戰爭的烏云之中。”
馬克沁茅塞頓開。
商人就是商人,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發明,總是差點意思的原因。
“到了羅斯威爾,我帶你去參觀我們的靶場和工作室,當然,我們的生產車間也在籌備之中。”
馬克沁終于明白了,原來眼前這個人,最大的份,是一個軍火商人。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弄出來這些東西。”馬克沁有些猶豫,“不過,你說的這些話,很有道理。”
“肯定能弄出來,你只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陳劍秋的臉上出了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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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如果你還缺人的話,我可以把我的兄弟哈德森·馬克沁也喊過來。”馬克沁說道,“他也欠錢了。”
看樣子,這一家人都是不債臺高筑,上全部家的賭徒。
“你的兄弟是做什麼的?”
“他也是一個發明家,不過開竅得比我早。”
“他研究的東西是,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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