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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檔世界游戲》 八百章·“蘇明安挖坑自埋記(上)”

 漫漫黃沙之間,一道披黑袍的影穿過沙丘,他似乎是沙漠中的旅行者,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路過小販的攤位,與旅行者們肩而過,步了集市角落的一間酒館。

 酒館的墻壁由紅磚砌,藤編椅和黃木圓桌排排分布,柵欄上點綴著三三兩兩的假花,墻面掛著不銀杏葉裝飾。

 蘇明安在窗邊的座位落座,要了一杯咖啡。

 “您不喝酒嗎?看您是沙漠中的旅行者,何不來杯烈酒暖暖子?”酒館的服務員勸說道。

 “不了。”蘇明安抬頭,他黑袍的帽檐下了一層薄薄的黑紗,能連他的整張臉都遮住:“咖啡就好,謝謝。”

 五分鐘后,兩杯咖啡送了上來。

 在服務員離開后,蘇明安注意到,對面希可的咖啡杯底下著一枚芯片。他以給咖啡加方糖的假作,將芯片悄悄攏到手心。

 之前希可對他說,要來這間酒館拿一枚芯片,看來就是這個。

 蘇明安看了眼芯片,上面刻著一行小字:【將芯片給予鷹犬副首領卡斯基寧·斐羅。】

 “——他來了。”

 這時,對桌的希可輕聲道。很顯然,口中的“他”意味著副本第一天的“蘇明安”。

 “嗯。”蘇明安應了一聲。

 “不來點酒嗎?酒會使你好一點。”希可詢問道。

 “不了。”蘇明安的手指挲著咖啡杯,借助手部作,將芯片收背包格子:“我只是覺得,太奇妙了……這種【觀測】的覺,這讓我開始思考這個世界的本質。”

 他側頭,凝視著窗外。這種可以隨時牽棋子的網格狀時間、這種能令蝴蝶途徑無定向克萊因瓶的時空架構……太過奇妙。讓他又想起了阿克托剛剛說的盒子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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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又何嘗不是一個龐大的盒子?外宇宙套宇宙,宇宙套星球,星球套國度,國度套人類。而人類又何嘗不是一粒粒網盤上的棋子?而世界游戲,又在哪兩個盒子之間?

 希可見他語氣中滿是憂思,低聲道:

 “不必思考過多,將一切都給【黎明系統】就好。您要思考的,是在引他進那里后,功進中央城。”

 蘇明安點了點頭。

 如今他要做的,是將過去的自己引進測量之城的廢墟大樓,自己再立刻進中央城實驗室。讓災變72年和災變102年的時間在同一坐標重合。

 喝完咖啡后,蘇明安朝希可出手:“你回來吧。”

 希可化為一道流了他的右手腕,接替了ai耶雅。

 這間酒館四都是植布置,尤其是蘇明安坐著的這對桌椅,椅子上懸滿了牽連的銀杏葉,就像一棵金黃的小樹。

 他對著無人的座位,不知道在對誰說。

 “……晚安。”

 他準備確認一個東西。

 和服務員通后,他開了一間私人包房,將上的黑袍下,看向房間的落地鏡。

 之前剛剛踏荒漠時,蘇明安就覺自己的視野不對,自己好像有點太高了,視野比原先的自己高了半個頭,但希可接著就給他披上了黑袍,他就沒有再在意。

 但剛剛給希可加方糖的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有燒傷的痕跡。這種傷口很明顯不屬于他。所以——他現在用的,應該不是自己的

 他看向落地鏡,鏡中倒映出他的模樣。

 這張臉的眉骨略顯鋒利,雙眸細長,鼻梁高,兩頰消瘦。即使是平靜的神,看著也令人有些難以接近。在抿起時,更是一臉冷相,好像下一刻就會手打人。臉上掛著一對沒有神采的死魚眼,能嚇得小孩子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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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整而言是一個帥哥,但那臉過于慘白,眉眼又過于冷淡鋒利,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是呂樹的

 蘇明安手,捻了捻自己臉側的白發。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背上的燒傷。

 由于避免因果淆,他現在已經被賦予了“呂樹”的份,看來連都是按照呂樹仿制的。但呂樹的手背為什麼會有燒傷?

 ……難道真的是烤紅薯把自己手烤傷了?

 蘇明安寧愿是這個答案。

 他掀開袖,發現自己的手臂也全是火燒火燎的傷痕。他開肩頭的服一看,肩膀與脖頸之下的地帶也滿是燒傷。出于對同伴的尊重,他沒有繼續看小腹和大等位置,但可以推測,這幾乎全都是傷口。

 “希可,怎麼回事?”蘇明安問。

 “可能是與呂樹這個人的狀態有關。”希可說:“也許他確實是全燒傷,我并不太清楚他的況。”

 蘇明安暫時放下疑慮,如果問題想不通,先按照呂樹在烤紅薯理。

 “博士,我帶您到下一個關鍵時間點。”希可發起了傳送。

 白,簌簌雪花般的數據流在蘇明安的周浮現,包裹了他。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繁華的現代城市。廣告牌在高聳的建筑之間滾,一棟棟大廈玻璃反著刺眼的太

 ——這是副本開局第四天,測量之城。

 蘇明安站在馬路邊緣的巷子里,看著人來人往,開始思考。

 “想要導‘我自己’進廢墟大樓。即使我是最了解我的人,依然很困難。”蘇明安自言自語。

 他深知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僅極度警覺,而且非常敏。如果想要做到‘引導自己,且不被發現’,相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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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己同樣可以利用這些特,進行導,一步步將過去的自己引網中。

 比如,在一些地方放置一些顯而易見的線索,引自己前去。比如,將一些不靠譜的線路主毀掉,只留一條康莊大道,這樣就能利用“自己”知的思維模式,將“自己”一步步引廢墟大樓。

 思考十分鐘后,蘇明安將腦中計劃規劃完畢。他深知自己的心,除非把自己到絕境,否則自己不可能主黎明系統的所在地。

 那麼——首先,得把“過去的自己”到絕境,才能引導他與黎明系統談判,讓他接近黎明系統所在的廢墟大樓。

 “希可,我的最高權限在這里還可用嗎?”蘇明安問。

 “當然可以。”希可說。

 蘇明安踏出巷子,他先去了鷹犬總部,以中央城高權限領導的份,見了鷹犬副首領卡斯基寧·斐羅。

 會客室,卡斯基寧熱地接待了他。蘇明安現在的偽裝份是中央城高位負責人,很當權者歡迎。

 蘇明安依然罩著黑袍。簡單的打招呼后,他將芯片拿了出來:“斐羅,這是能讓阿克托的椅降落系統失效的芯片。”

 卡斯基寧接過芯片,驚訝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要這個芯片做什麼?”

 “你明白該怎麼做。”蘇明安說。

 卡斯基寧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發現這個黑袍人居然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確實很想殺死那個阻礙城邦發展的亞撒·阿克托。但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這枚芯片,也許真的能讓他置阿克托于死地。

 人類面對【他維】的侵,卻只能被逃避,屈辱地割讓領土。如今起反擊或者投靠【他維】才是最好的舉措。

 玫的泛濫與折磨、八型人格的階級制、緒過載的痛苦和犯罪收押、無辜的邊緣區居民們……他們都承了太多的痛苦——而這一切都因為阿克托!

 為了大義,他想殺死那位腐朽的城邦統治者亞撒·阿克托。這是深埋在他心中多年的愿

 一個暮年英雄,為新的世紀而死,也是一種英雄的證明。

 “如今,黎明系統也認為阿克托應當被更換。”蘇明安看出了卡斯基寧的猶豫,一張,直接開騙:“斐羅,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殺死阿克托的機會,你是否去做,是你的自由。”

 說這句話時,蘇明安覺得無比諷刺。十幾天前他也是討厭阿克托中人的一個,但只有知道了真相,他才知道阿克托到底付出了什麼,又在守護些什麼。

 卡斯基寧依然保持沉默,蘇明安看出他依然有所顧慮。

 “斐羅。”蘇明安打開個人終端,將一段監控錄像給卡斯基寧看——畫面中,一個椅男人通過空間躍遷進飛艇,并在邊緣區的垃圾山墜地。

 蘇明安的手指點著屏幕:“這種空間躍遷技封鎖于中央城——這個男人就是微服出訪的亞撒·阿克托。他如今邊一個人也沒有,你若是能讓他登上你的直升機,你再用這枚芯片,他無路可逃。”

 “請您離開吧。”卡斯基寧臉上的表明顯松,但他的態度依然很節制,只是請蘇明安離開。

 但蘇明安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心了。

 這位鷹犬副首領,將在今日走向生命的終點。并為了他心中可笑的大義,毅然決然地引直升機,企圖與阿克托同歸于盡,以此奪來一個沒有腐朽當權者的“人類未來”。

 哪怕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卡斯基寧也會到沾沾自喜,好像自己是殺死了惡龍的英雄。

 蘇明安只是一針催化劑,就算他不給這個芯片,卡斯基寧也會找盡理由試圖殺死阿克托。極端的理想主義者便是如此瘋狂,不給別人機會,也不給自己留余地,哪怕萬劫不復也要完他荒謬的理想。

 蘇明安最后看了眼神堅定的卡斯基寧一眼,轉離開了鷹犬,去了三環區的哨卡。

 “骨碌碌——”

 就在這時,蘇明安聽見了椅的聲音。

 他低頭,見哨卡下方,一名黑發灰眸的青年正排在進城隊伍之中。青年看上去很虛弱,不斷咳嗽,邊是鮮明的

 簌簌的銀杏葉在晨風中飄過,過青年飄揚的黑發,葉片又隨風卷起,過蘇明安的手邊,帶來微

 蘇明安的手搭在哨卡邊緣,凝神不語。他的心跳很快,這種時空接的奇妙,讓他覺沉甸甸的,就連搭著欄桿的骨節都泛著一層青白。

 ——終于看到你了,過去的我。

 希可低聲道:“博士,待會我會直接在哨卡檢測中暴他的黎明型人格,好讓他被士兵攔下,轉給鷹犬部,讓卡斯基寧·斐羅見到他。”

 “……嗯。”蘇明安應著。

 ——希可,你果然開局就在騙我,現在我終于親眼見到了你是怎麼騙我的。

 ——但有趣的是,這場騙局,居然還是由我自己一手推就。

 下方,椅青年經過哨卡,檢測聲響起:

 “滴。”

 “編號tp1092。姓名路維斯。住址核心區普拉塔街道福堡042號。職業康斯里汀大學心理學教授。”

 “人格mbt(黎明型人格)。當前緒狀態綠區。”

 ……

 【士兵們見此,卻對視了一眼,迅速拿出了對講機:】

 【“……怎麼是黎明型?”】

 【蘇明安剛覺察到不對,下一刻,他后方的鐵大門筆直落下,將要進城的人們封鎖在了外面。】

 【也攔住了他的退路。】

 【“——上頭有命令,三環區現在開始臨時封城,任何人不得進出。”一名著戎裝的男人從旁邊的塔樓走下,攔住了蘇明安。】

 ……

 哨卡之上,蘇明安俯瞰這一幕,眼神冷淡。這位戎裝男人正是他派下去的。

 這樣一來,“過去的他”將被送上卡斯基寧的直升機,面對卡斯基寧的直升機自刺殺。

 他要將自己絕境,所以,還有下一步。

 ……

 二環區,聯合館。

 十分鐘后,蘇明安抵達了伊甸園的聯合館,他利用希可給予的權限,獲得了貴賓的份,在聯合館休息等候。

 片刻后,他聽見了天空中的一聲炸。

 他推開窗戶,天空中,一架直升機在空中解,一臺椅從天空急速墜落,重重砸在街道上。

 ……

 【蘇明安著上方化為火的直升機,和那無力下墜的斐羅尸:“希可,他是真的很想殺死我。寧愿自殺,也要我死。”】

 【斐羅的刺殺,自然沒有直升機自那麼簡單,斐羅在臨死前碎的一枚芯片狀武,讓椅變得極為不控。】

 【一口梗在了蘇明安嚨中,墜落時,他的形劇烈下的椅側翻,又被強行穩住。】

 ……

 窗戶外的街道上,坐在椅上的青年臉一陣漲紅。他在空中極速墜落,在地的那一刻,強烈的沖擊力令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滿臉都是跡。

 “來了。”蘇明安看著椅青年傷吐的模樣,神平靜地合上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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