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心道長一說,秦桑才知老吳竟只有不到四十歲。
老吳是北地焦鳴郡人士,膝下原本有兩兒一,種地為生,雖然貧苦,倒也能過得去。
去年接連大災,北境各郡烽煙四起,軍如匪,濫殺無辜。
老吳村子被兵洗劫,妻兒慘死,他只帶著小兒逃了出來,不久小兒又得重病,無錢醫治,死在路上。
好好的一家五口,轉眼只剩老吳一個,渾渾噩噩跟著同鄉逃到三巫城,在第一渡口做纖夫糊口,晚上借戶家屋檐門過夜。
老道士見他可憐,收留他上山來住。
誰能想到北境的局勢已經糜爛至此,這偌大的王國不知何時才能安定下來。
春去秋來。
早晨起床都能看到落葉被山風吹的滿院都是,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年了。秦桑裹裳,向青羊殿走去,準備燒火熬藥。
燒好火,在院子里練拳時,正好見老吳。
兩人互相點點頭,老吳弓著背,默默向外走去。
目送老吳傴僂的背影消失在道觀外,秦桑搖了搖頭。
他真沒想到老吳看起來老弱的這麼有力氣,一做纖夫就做了半年多,也不說回家鄉。
這半年來,老吳早出晚歸,天天出去拉纖,一天都沒歇過,有時候秦桑起得晚,一整天見不到他一面。
看老吳的樣子,秦桑暗汗,就更加努力,極懶。
秦桑從沒見老吳笑過一次,加之是啞,遇到時打招呼,也只是抬抬手回應,臉上沒有一點兒表。
不知道老吳是不是還沒從巨變中緩過來,心已經死了,對什麼事都不興趣,給秦桑的覺好像行尸走一般。
雖然同一室,秦桑倒也沒覺得有多不便,慢慢就習慣了。
這半年,練拳、修煉、藥浴從未斷過,知道藥浴的效果后,秦桑非常積極,每次都跟著老道士上山采藥,這煌煌山方圓幾十個山頭,都被他走遍了。
巫陵江兩岸山勢險峻,野群,他們進深山采藥難免遇到危險。
最險的一次莫過于遇到一群野狼。
當時是在晚上,秦桑和老道在山里生火做飯,不料一群十幾只野狼被火引過來,秦桑聽到野狼的嗥聲打滅篝火已經晚了,他手里只有一從石匠那里淘換的鐵釬。
群狼把口團團圍住,老道士用猛糞便做的驅本無法驚退它們,想要活只能搏命。
秦桑手持鐵釬,獨自堵在口,一夫當關,以代拳,施展伏虎長拳。
本以為是一場苦戰,不料秦桑打的竟然非常輕松,由于口不大,一次最多進來三只狼,秦桑一次應付三只惡狼竟也能游刃有余。
憑借一鐵,秦桑一把頭狼打的腦漿迸裂,然后作如電,又接連擊殺幾頭,其他野狼就夾著尾逃走了。
后來不用秦桑自己要求,老道士每次采藥必定拖著秦桑同去。
這場實戰之后,秦桑才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好像真的不弱了。
后來他為了證實自己的覺,在武威鏢局山莊找楊震的弟子切磋,雖然每次都是佯作不敵,但秦桑知道自己其實只用了五分力氣。
他們的拳法比伏虎長拳強得多,招式看似威力不凡,在秦桑眼里卻顯得很慢,如果他愿意,很輕松就能找到破綻,反制回去。
有了這武功,秦桑的思路難免活泛起來。
如今北境叛久久無法平息,各郡都有人扯旗造反,此起彼伏,那些郡王卻消極應付,讓軍疲于奔命,不堪其煩。
年中時圣皇下詔,告天下仁人志士,赴北境參軍平,如果立下不世奇功,封王封侯指日可待。
詔書傳來,三巫城沸沸揚揚,許多有志之士北上勤王,楊震的弟子就有三個結伴而行,建功立業。
秦桑也有些意,但他看重的不是榮華富貴。
寂心道長說的那番話始終被秦桑記在心底,仙師也無法摒棄七六,也要榮華。接近王侯貴族,或許就能接到仙師。
不過,秦桑畢竟沒經歷過戰爭,心里有些發怵,戰場無,萬一不小心被流矢干掉,豈不是很虧。
更何況,這天下能人異士眾多,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強,比之懷力的武林高手又如何真的能穎而出嗎
正因如此,秦桑難以決斷,最后決定還是留在道觀耐心修煉幽冥經,等突破第一層后,再作打算。
秦桑日復一日修煉,那縷氣從頭發大小到現在能匯聚一小,在經脈中奔流,終于瀕臨突破。
今天這一缸藥是新換的,秦桑臨近突破,對藥力的需求變大,上一缸只用了五天。
晚上,秦桑耐著子做完晚課,等到夜深人靜,將門窗關閉嚴實,盤膝在床,連續默念十幾遍清靜經方才靜下心來,沉心定,催功法。
轉眼間五個周天過去,那氣在經脈中流轉,秦桑冥冥中有覺,下一個周天過后,便可突破
幽冥經并沒有寫兩層境界之間還有沒有其他瓶頸,秦桑忐忑不安的催功法,一個周天過后,氣歸丹田。
秦桑突然悶哼一聲,那氣在丹田之中沸騰,劇烈的脹痛從丹田開始,迅速傳遞到全經脈,接著是撕裂的劇痛。
好在這種疼痛來的猛烈,去的也快,劇痛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舒暢
秦桑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喜,突然想到幽冥經上說的視,下意識的看向丹田,轟的一下,豁然開朗,他終于真切的看到了那氣。
藍的氣流盤踞在丹田之中,奐,令人迷醉。
秦桑心中一,那些氣便隨著秦桑的意念而,進經脈,如江河奔流,在經脈中運轉起來,速度比以往快了數倍,很快一個周天就完了,而且提升也比第一層時更加明顯。
繼續不停的修煉,直到第十個周天,記憶中的痛楚沒有出現,秦桑大為驚喜,暫且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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