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劉思遠打電話的人徐志杰,宛城市局的人。
他今年三十二歲,特警出,現任職市刑警支隊。這趟省城之行他跟另外一名同事分為兩隊,他帶的這幾個人專為負責司徒靜的安全。
“徐老大,你說那劉思遠到底啥來頭?能讓都城那位大人親自指派到司徒靜邊。”
“嘿,據說司徒靜可是個大。這孤男寡天天在一塊,別跟電影里一樣鬧出來。”
“我看過劉思遠照片,連我一男的都覺得這人外形特出眾。”
車廂里同事的談笑議論,徐志杰聽著有些刺耳。
出差做這種工作好多,除了補助高,還容易立功。許多時候,所謂的保護不過是例行公事,基本犯罪分子警覺一些,會在執行保護期間老老實實。
來到這班盯梢,除了睡覺吃飯,聊天打屁是個熬時間的方式。
只不過徐志杰心無定,無法融進車廂歡快輕松的氣氛中。
拿著手機的手,悄無聲息了。
閃爍著的眼神中有著旁人察覺不到的焦慮和不安。
見到劉思遠過來,他才收斂著探去拉副駕門鎖。其余剛剛聊正歡騰的幾個警察亦齊齊閉上了,老老實實坐在車上。
不說別的,僅目前局里的傳聞中,劉思遠就不是個簡單的主。
跟都城那位大領導關系未知,可能很近。跟市局的王局長,關系好像也不俗。有這些背景,能力反是次要的了。
劉思遠簡單跟幾人互相認識了下,和徐志杰對視了一眼:“工作需要,不上車了。”
徐志杰客氣:“那行,咱們長話短說。都是同事了嘛,工作目標又是一致的。我擔心你萬一到事,會不方便聯系。”
他拿出一套無線耳麥調好遞給劉思遠:“這個你拿著,使用方法簡單,戴在上也不怎麼礙事。用的時候,摁一下直接說,我這邊能聽到。”
劉思遠聽他說話之時余也在看飯店門口。
司徒靜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正遠遠站立等著。
雙手拎著包,西搭配著白襯,很是矚目。
劉思遠擔心出子,顧不上跟徐志杰過多客套。接過耳麥確定他沒別的事,示意了下司徒靜方向:“等工作結束,我請哥幾個好好吃頓飯。反正咱又多了一種聯絡方式,我就先過去。”
徐志杰笑著點頭:“那我們可等著你請客。”
劉思遠擺手,等面前一輛速度快的車子開過,去往司徒靜方向。抬步的瞬間,他不著痕跡皺了下眉頭。
徐志杰這人有些反常。
他下來的說辭倒是沒什麼,是車停的位置不好。
只要是有些常識的警察,在做這種工作之時肯定是距目標越近越好。而街的對面,停的車子稀稀疏疏,還有許多車位跟區域。
徐志杰偏偏把車停遠了一條路的距離,四五十米。
看似隨意,小事一樁。
劉思遠卻很難去忽略。
這是種長期從事危險工作養的直覺,救過他不止一次。
直覺不好,警惕便生。
他步子頓了頓,轉頭去看紅綠燈的方向。
紅燈此時亮著,大批車子被卡在路口前。本應該是行人通過的時機,所有人卻都在路邊停住了腳步。
是一輛不知拉了多東西的渣土車,帶著呼嘯聲直接闖過了紅燈。
這里不算鬧市區,可因為人雜,路雜。一般的小車頂多能開到五六十碼,此刻這輛渣土車的速度,仿佛是被死氣驅著,速度甚至不止八十。
龐大車著空氣,轟鳴中喇叭尖銳驅趕著有可能擋道的車和人。
一兩百米的距離,眨眼至。
朝著劉思遠直直撞來,毫無減速的痕跡。
劉思遠肢反應上,屬于拔尖的那一類。
但車子出現的突兀,距離太短。等他察覺目標是自己的時候,被車子那種迎面而來的氣勢著,被太般的遠燈照著,竟是連跳出去的時機都不備。
行人目不約轉了過來。
有人提醒著小心,有人驚悚呆滯。
本田商務里的幾個警察,更是有反應快的手抓到車門意下車救人。
司徒靜驚駭至極,提醒的話都說不出,直直跑出去了兩步。
大腦空白,心臟收。
那麼大的重車,如此快的速度。
別說是撞到人,連樓房怕都能夠直接撞塌。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所有人都看到渣土車撞在了那個似乎被嚇傻了的年輕人上。
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一定是撞到了。
膽小的連眼睛都閉著,生怕看到有人騰空濺的慘狀。
瞬間。
渣土車呼嘯而過,一直出去好幾百米,慢慢停了下來。
時間凝固了一般,所有視線定格在了那個在街頭安靜躺著的年輕人上。待時間解凍,迅速圍了過去。
……
劉思遠沒死。
他在發現自己跳不出被撞的范圍后,直倒在了地上。
很短的時間,連思考都沒思考。念頭跟就合而為一,念,人躺,心如止水。
之所以遲遲沒站起來,是被生死匯的覺給沖擊到了。
沒人不怕死,他當然也怕。
十幾秒鐘,邊人圍的越來越多,他才緩緩從地上爬起。
臉沉到了極點。
屏蔽著一些路人的關心,他先看了眼遠閃著尾燈的渣土車,又看向帶著幾人湊到近前的徐志杰。直到司徒靜沖過來抱住自己,劉思遠的思考能力慢慢恢復。
“杰哥,你帶人去把司機先控制起來?”
他平淡吩咐著,見警察跑向渣土車。抬手拍了拍司徒靜的后背。
“靜姐,我沒事,咱倆跟過去看看。”
司徒靜了下,離,翻來覆去的確定劉思遠是不是真的沒事。
劉思遠注意到眼中關切,心里微暖。
他沒想到跟司徒靜短短相識,會真的關心他。
眼睛騙不了他,行也騙不了。
打發走行人,劉思遠抓著司徒靜手腕也朝著渣土車方向走去。
他不信這是一場普通的車禍。
徐志杰電話找他找的巧,渣土車來的蹊蹺。
這之中若有關聯,將會是一種怎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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