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暫時安靜，只有徐志杰崩潰的哭聲。

王志強神復雜。

他從徐志杰此刻的表現上，全明白了。

在此之前他還抱有僥幸，認為自己傾力栽培看重的下屬，會對得起上的警服。

他固然想從徐志杰上打開突破口，又何曾愿意看到徐志杰這個樣子。

起。

王志強拿煙盒走了過去，聲音溫和下來：“我不相信你作為警察，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說吧，你有沒有主觀上想要殺掉劉思遠？”

“如果有，咱們今晚什麼都不用再聊，明早都城的人會過來。如果沒有，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給劉思遠打的電話，我盡全力讓你戴罪立功。”

徐志杰激靈：“我沒有想要殺人。”

邱婷多看了王志強一眼。

小小的宛城，竟還有這種人，難怪可以從基層一步步爬到現在。

王志強是在給徐志杰機會，同時在試圖撕開一口子，先行擊垮徐志杰的心防。

跟嫌疑人流是件很專業的事。

若剛開始便直接挑明你犯的是死罪，誰會配合？

邱婷往前幾步，坐到王志強邊空著的椅子上，目定在還在猶豫不定的徐志杰臉上：“你想不想知道今天的案件要怎麼去定？”

“那個司機要撞的不單單是劉思遠。你是警察，應該懂他的行為一旦被定，甚至不需要證據去支撐。”

“不用再有任何的僥幸存在，我在這跟你個底。k2的案子我可以不破，這個案子我一定要破。如果宛城跟省城這邊無能為力，不用等我同事過來帶你，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都城。”

“說吧，誰指使你給劉思遠打的電話？”

徐志杰不敢對視。

腦海中天人戰。

從現有的證據來看，他被拘押是一定的了。從邱婷跟王志強重視的程度來看，沒他的證詞恐怕早晚都會水落石出。

退一萬步，就算自己死不承認，警方一直找不到確鑿證據又如何？

他不是三歲小孩，很清楚邱婷的份。

他只不過沒有想到，劉思遠會在那里有如此重的份量。重到這邊事剛剛發生，幾小時后邱婷趕來了這。

徐志杰深深了口煙，陷回憶。

職業緣故，他對任何人都有一定戒心。

到有人找他辦事，他能辦的時候會辦，難辦的時候盡量辦。規避著風險，不收錢，不收煙酒等奢侈品是底線。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他還能記起來那個第一次見就驚艷到他的人，很純，很年輕漂亮。那天休假，喝了不酒，人對他又熱的異乎尋常。

吃完飯朋友去玩了，他稀里糊涂跟進了酒店，被錄下來全程……

一個月后，有人找到他讓幫忙協調一起醉駕肇事案，送了十萬塊現金，并拿出了視頻威脅。

徐志杰當晚便沒睡著。

不斷掙扎的結果是，收下了不得不收的錢。

那次之后，他面前就像打開了新的世界。權利的妙，讓他進一步的淪陷其中。至此時，只剩荒唐悔恨。

“我確實是被人指使，要求把劉思遠騙出來。事，他許諾會給我兩百萬……”

邱婷道：“不對，你能當上警察，能坐到現在位置上。不可能猜不出對方想干什麼！一個電話兩百萬。徐志杰，你是拿我跟王局長當傻子麼？”

“你知道他們可能會殺人，更應該猜到他們要用何種手段去殺人！”

徐志杰機械搖頭：“我是猜到了，僥幸認為他們不敢。劉思遠份不同一般，我屢次警告過他……”

王志強抬頭：“他是誰？”

“國土局的吳修楷。”

王志強頓了頓：“兩百萬就能讓你冒這麼大風險嘛。”

“他對我知知底，說的很嚴重，我們是一損俱損。”

王志強招手來下屬，耳語幾句讓人離開后道：“接著挑重點說，他為什麼要殺劉思遠？”

“我不了解，好像是有人認為他在司徒靜邊太礙事。他跟我說的是，傷人，非殺人。讓我只要打個電話把人引出來，別的不用管。”

……

審訊結束，朝從云層冒出了頭。

邱婷等著王志強安排部署完才走到近前：“你認為徐志杰有沒有保留？”

“有，但大部分該是真的。事到如此，正常人的心態都會保護自己……邱局，我認為這個暫時不重要，先抓吳修楷，封堵他逃跑線路才重要。思遠疑點發現的及時，邱局你審的及時。吳修楷想跑怕也沒能力跑出多遠。”

邱婷緒稍稍松了些：“那就辛苦王局長，線索絕不能再斷了。”

王志強慨：“我辛苦頂多是熬個夜，正事上還要指邱局長，你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宛城，省城，這案子復雜的，不可思議。”

邱婷若有所指：“你們這像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多不多？”

“多，前些年更多。”

“就是說王局長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差點害了劉思遠！”

王志強苦笑：“我家里面一兒一，一個跟思遠是鐵哥們，一個粘了他好幾年。我要是有害他的心思，倆孩子先就不會饒了我。”

“啥也瞞不過邱局。是，局里封存的幾樁案子都有蹊蹺，有的能追溯到十幾年前。宛城是個小城市，城市里的人卻一點不小。我是存了些私心，想著邱局長查案，勢必繞不過這些舊案，舊人。就算存了利用，也只是考慮讓邱局長您自個選擇管還是不管……”

邱婷道：“你既然跟我說這些，肯定知道些事對吧。”

“我了解的，跟司徒榮所了解的完全重合，甚至微不足道。您迫他局，是對的。”

邱婷微微有些不舒服。

是來調查k2這種在國發展很快的新藥，調查還沒頭緒，先跟掃黑扯上了，并且沒辦法繞過去。挑了下眉頭：“衛海巖現在完全不敢面，他是目前k2最關鍵的人，這人怎麼抓？”

“這種貨，一定是有重要把柄被幕后人攥著。車禍不，不會老實的，他跟他背后的人不會再有力部署下一環節，所以關鍵還是在司徒靜或思遠的上！”

邱婷強調：“是在司徒靜上。”

“這事要知會一聲，征得同意才行。”

“會同意，如果不同意，早嚇回宛城了，不會招搖過市的差點讓思遠遭殃。你來安排，我不但要活著的衛海巖，劉思遠跟司徒靜也都不能有事。們倆有事，你推薦鬼給我的事，我找你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