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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454章 鞏簡的心聲

李然對於范鞅,雖只一面之緣,但對於他乃是天底下最大的攪屎的這一人設便已經是深信不疑的了。

而他也堅信范鞅一定是不會放過此等能夠得以直接手王室廢立,並藉此給自己立威的機會。

范鞅之前親往鄭國,所為便是試探鄭國的虛實,並伺機趁虛而。畢竟,作為晉國的中軍左,若能名正言順的發戰事,對他的名而言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就像宋國之,晉國之所以會最終選擇出兵,除了是齊國的影響之外,范鞅本以中軍之職而號令天下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戰爭可以讓范鞅大權獨攬,而他現在也已經過了魏舒半籌,若能再相助單旗,平定周室,擁立周王有功,那他在晉國的地位也會更加顯赫。

就像之前宋國的華向之一樣,范鞅的目的無非是打著公義的幌子而專門為了利己而已。

只不過,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其中卻也讓李然是極為敏銳的嗅到了一分解其卿族聯盟的機會!

要說這范鞅,最令李然最想不到的,便是他居然真會選擇出兵相助宋公左。

如果范鞅本並非暗行眾,那倒也還好理解。但如今基本已能確定范鞅就是暗行眾的人,那他這出兵來攻打華向二氏就顯得極不尋常。

而這其中的原由,除了因為有齊國晏仲大夫和「道紀」在其中斡旋外,李然也由此而悟到了其中的另一個深層原因。

那就是,所謂的暗行眾,有時候為了達到在本國的權利巔峰,是會不惜犧牲別國暗行眾其他員利益的。

尤其是當這些人敗局已定,他們就會選擇毫不留的把這些無用之人給一腳踢開,甚至是直接再踩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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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件事之後,李然便是察到了一個勝機:那就是暗行眾部其實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宋國之既是如此,那麼現在的鞏簡呢?也就順理章的為了李然這邊的突破口。

李然來到鞏簡的屋裡,此時鞏簡的神狀態已是好了不,此刻看到李然,見他滿面春,心下瞭然:

「哦?擊敗甘鰍了?」

「呵呵,僥倖得勝,甘鰍大軍已為殿下親率的大軍所敗,其人也不知所蹤,如今殿下已坐穩京邑。那……你我之前的約定,可還算數?」

鞏簡長長嘆息一聲。

「呵呵,李子明,你倒確是有些手段,但我如今足於此,卻也不知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李然稍一遲疑,坦然道:

「呵呵,這又何難?在下這便陪大人出去走走,大人好歹也是一地之主,看了這城中的狀況,自是能看出其中的真假虛實。」

於是,鞏簡便和李然一同走出屋外,又來到城牆之上。而李然除了後帶著褚盪,也沒有其他的護衛,展現出一種和鞏簡坦然相對的姿態。

鞏簡四下觀察了一番,對於城城外的局勢是一目了然。他確信了李然他們確實是打敗了前來圍攻的甘鰍。

他又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四下沒人,這才開口道:

「單旗其實早與晉國有了聯繫的,而且約定一旦單旗有難,他們便會立刻出兵相助!」

「不過,單旗似乎也有自己的考量,此前並不願讓晉國直接出兵。畢竟,單旗他又如何不懂得『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所以,此前他曾寄希於自己便能定鼎周,獨佔這擁立周室之功!」

但如今鞏簡和甘鰍皆紛紛落敗,王子朝捲土重來,據京地而邑,威不減反增。所以,單旗就算是再不願,也只能是向晉國借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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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晉國勢必會出兵的,對嗎?」

李然雖然猜到了這一點,但是還是放低姿態詢問。

鞏簡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的答覆,所以他在抱定決心一死之時,說出王子朝必定會落敗,而王子朝面對的,也絕對不是單旗那麼簡單。

「其實王子朝剛剛作之時,范鞅就恨不得馬上出兵,但是是被單旗以局勢尚在掌控為由給婉言回拒了,但時至今日,他只怕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除此之外,單旗在派我來討伐京地之前,還曾另設一計,那便是準備羊退,並敵深,讓王子朝深腹地,進而將其一舉圍剿。但那時,因其兵力不足,所以不能事,但如今晉國出兵既然已定局,那麼此計或有真的可能也未可知。」

李然聞言,不由眉目一挑。

「不知其作如何?」

鞏簡卻不由得苦笑。

「不得而知,但是人逆境之時,尚能守時待命。但在面對巨大之時,還能否保持得住就是極大的考驗!」

李然聞言,不免是心中一

「你的意思是……單旗可能會利用周王勐亦或是邑來做些文章?」

鞏簡搖了搖頭。

的,簡也並不知曉,但想來這份大禮必是足以移人的!」

「鞏大人,關於暗行眾……你又知道多?」

「說來慚愧,其實關於暗行眾,簡所知的也並不多,簡只確信單旗定是與其不了干係。而我們周室之,又皆唯單劉二氏馬首是瞻。至於其他的,恕在下便一概不知了。」

李然雙手別在後,朝城牆外去。

「那就……再說說你所知道的吧!」

「我所知道的,便是周王貴的離奇被害,正是單旗利用暗行眾所為。當然,單旗其實也是出於自保,當時周王貴已了要滅單氏一族的心思!所以,單旗若不提前手,只怕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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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周王貴就是是單旗所殺的了?」

鞏簡苦笑一聲,又搖了搖頭:

「是,但也不是。確切的說,乃是是暗行眾所為!」

「即便是他沒有親自手,只怕是也不開干係吧?再說這般跟他親自手又有什麼區別?」

「那又如何?史書上可不會如此記事!這其中的區別還是極大的!只要沒有直接手,此事便不了史冊。那事後清算,也自然就不會算到單旗的頭上!」

李然聽罷,不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鞏大人,之前聽你言辭之間,對周室倒還有幾分敬意,對王子朝的斥責甚至也有幾分道理。但為何那單旗行此悖逆之事,你卻還要跟隨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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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簡一隻手放在城牆跺上,沉默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

「李子明,我當然知道單旗所為實乃天地難容,但我鞏家也有鞏家的難。我若不如此行事,鞏氏一族上下一百多口,他們的命又豈能得保?還有我這宗主之位,簡又豈能讓旁人染指?!」

李然痛惜道:

「所以,你便跟隨臣賊子,助紂為?甚至是攪得天下大也在所不惜?」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周王好歹也乃是周景王之子。周王室衰敗已經很久了,至於誰當這個周王又有何區別?只要能儘快讓周王室安定下來,究竟是誰坐在王位上,在簡看來並無二致。」

周王貴的謚號為景王,這個在國葬之時定下來的,不過因為葬禮之時,王子朝發,至今不曾平復,世人所知不多。

「但大人以為這是聽命於周王號令嗎?大人這分明是在聽命於臣賊子之命啊!」

李然的斥責讓鞏簡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過來。

「人在朝堂,不由己,若想要居高位,保全宗族,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家與國又豈能兩全?簡也只是行的宗主之責罷了!」

李然聽到這話,不免是心下暗嘆,但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在這一世道,像鞏簡這樣的重利而輕義的卿族幾乎滿地都是。再正直的人,也難免不會隨波逐流。久而久之,這些人也就不得不做出一些有違義理之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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