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正對面放著一張黃楊木書案。

書案上擱著茶盞，還有一些文書，也有罪犯招認畫押的認罪書。

書案后面此時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刑部員的朝服。

那人生的就是滿臉的兇相，一臉的橫，眼睛不大卻滲著狡黠毒的。

楚北檸早已經猜到了他的份，正是這一次負責這個案子的刑部侍郎董董大人。

此人是安王的爪牙，不知道替安王在這牢獄之中暗害死了多人。

楚北檸冷冷看著面前的董，眼底的視線冰冷如霜，恨不得化了利劍在他的上刺出百八十個窟窿眼兒來。

董也不知道為何竟是被眼前這個滿臉紅印的人給震懾住了。

此時楚北檸滿臉的紅印已經開始漸漸褪去，褪出來的皮當真是漂亮致得很。

可有一點兒讓楚北檸有幾分尷尬，那些紅印不是朝著一個方向褪，而是隨機褪去。

搞得現在楚北檸臉上的紅印子像是一臉紅麻子一樣，布滿了楚北檸的臉頰。

就是這樣一張很怪異的臉，看在董的眼里竟是讓他十足十打了個哆嗦。

“楚氏，你這個犯婦好大的膽子！跪下！”

楚北檸冷冷笑道：“我憑什麼跪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是梁王府正妃，你不過就是個四品罷了，想讓本王妃跪你，你這草菅人命的狗，你配嗎？”

董臉瞬間沉了下來，卻是點著柱子上綁著的云煙的尸道：“楚北檸！你好大的膽子！”

“你縱容自家養的貓兒行刺太上皇和長寧公主殿下！”

“你這邊的丫鬟已經招了，還畫了押！你還敢抵賴？”

“如今你邊的丫鬟都代了，你再怎麼狡辯今兒也得給本招認了！”

“招認？你們活生生死了一個孩子，才十三歲，哪里扛得住你們這些。”

楚北檸越說越鎮定了下來。

“你們屈打招還有理了不！好！既然你董大人說是我縱貓害人，那麼理由呢？”

“好得也是刑部的大員，那你說說我是瘋了還是怎麼的，就縱著自家的貓兒害人，害得還是太上皇！你倒是給我個理由！”

董微微一愣，沒想到到了這一步了，面前這個死人依然邏輯清楚，竟是反過來在審問他？

董突然腦海中響起來單獨被安王召見時候說到的話。

楚北檸這個案子結得越快越好，畢竟現在禍害到了太上皇的上，晉武帝已經遷怒到了楚北檸的上。

即便是證據不足的形下，屈打招，刑訊供，哪怕是拖著死人的手指頭畫押也可以。

安王爺只不停重復一句話，楚北檸必須死！

董眉心一跳，看向了楚北檸的眼神已然是兇畢。

他死死盯著楚北檸，突然狠狠一掌拍在了書案上。

“看！～這是什麼？這是你邊丫頭云煙的供狀，都承認了你害人的舉，你居然還不承認。”

“來人！上刑！本今兒倒是要瞧瞧你骨頭到了什麼程度？”

卑鄙！真他娘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楚北檸狠狠盯著面前的狗，如果不是渾被鐵鏈子鎖著，現在真的很想沖上去，給他兩耳子。

可此時的楚北檸卻是沒有毫反擊的余地，明明這個案子太多，可瞧著今天這個狗的架勢，怕是要將打死在這里了。

楚北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死死盯著董，將他的樣貌記了清楚。

“狗！有種打死老娘！老娘即便是到了黃泉路上也不走，折返回來非給你宅子上鬧鬼，攪和得你家宅不寧！”

董看著眼前寧可刑也不認罪的楚北檸，聽著狠的詛咒，他到底還是心虛。

不一下子站了起來，點著楚北檸近乎瘋狂地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上刑！”

“給本打，給本狠狠地打！”

那些獄卒忙將云煙的尸從柱子上解了下來，七手八腳將楚北檸綁了上去。

玄鐵骨寒涼，上面還殘留著云煙的，濃烈的腥味襲來，楚北檸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死死盯著董冷笑道：“狗！老娘記清楚了你的臉！咱們黃泉路上見！”

“給本打！”董從未見過這般骨頭的人，竟是氣得臉紅脖子。

他點著楚北檸的鼻尖咬著牙：“打！給本打！”

刑室里響起了鞭子的打聲，楚北檸第一次被人供，這滋味果然是太難承。

剛才的話已經說了出去，再沒有反悔的機會。

皮鞭蘸著辣椒水，在的上，一一道印，鉆心骨地疼痛。

楚北檸真的很想和那個狗說不要打了，都招，給來個痛快的。

眼見著十幾鞭子了下來，楚北檸只覺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染了一層，整個人也是搖搖墜了起來。

突然嘩啦一聲，玄鐵門再一次打開，卻是走進來刑部另外的兩個員。

他們看到楚北檸的樣子后，臉更是凝重了不，隨后急匆匆走到了董的面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你說什麼？”

“太平鼓被人給敲了？”

“這……”

幾個刑部相護的狗，當著楚北檸的面兒互相低聲議論著，不知道在謀些什麼？

即便是對用刑的獄卒也是臉一變，竟是不再。

什麼意思？

楚北檸有幾分不解，這的好好兒的，怎麼不了？

還有什麼太平鼓？太平鼓！

楚北檸臉瞬間變了。

殘似。

宮城東司馬門外的廣場上，立著一面太平鼓。

因為年久的原因，太平鼓的鼓面都有些褪，一邊鼓槌上綁著的紅綢因為風吹日曬竟是由赤紅變了灰。

此番一個段纖弱窈窕的，穿著一件豆青衫，頭發綰了半月髻，簪著一支銀釵。

這個雖然穿著簡單，可樣貌卻長得好看。

杏眼桃腮，遠山眉黛，清清秀秀的這麼一個小姑娘，竟是在舉手投足之間自帶著幾分端莊大氣。

一開始人們還不太注意這個小姑娘，直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朝著很久沒被人敲起過的太平鼓走去，這才驚覺，漸漸圍了上來。

“干什麼的？放肆！宮門重地豈是你個小丫頭撒野的地方？”

幾個守著宮門的金吾衛疾步走了過來。

不想那小姑娘一字一頓道：“我是楚家四小姐楚月，今兒來敲這太平鼓替我長姐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