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晚無功而返。

劉思遠撤離玉青路，酒店吃早餐的路上就忍不住拿出了手機撥打于薇號碼。

這次通的蠻快。

像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聲線怏怏，話間帶著剛睡醒后的煩躁。

“劉思遠，我都跟你說了，有話當面談。你一邊花言巧語講著如何想我，我。一邊實際行上在跟別的人同吃同住，一點不考慮我的……”

“昨晚我跟宣明玉參加活，凌晨兩點鐘才睡，不要再來煩我了。”

劉思遠被的話所影響，笑容維持了沒多久。

“我跟司徒靜……”

于薇不想聽，直接話道：“別解釋，電話里說這些沒用。忘了告訴你，我準備簽約宣明玉的公司，短期不打算回宛城了。”

“你工作怎麼辦？”

“我又不是什麼億萬富豪，事業跟為網紅之間如果需要衡量，那自然是后者重要。把自經營好，比經營生意容易多了。再則我又不是完全放棄生意，我助理柳雯能勝任我原來的工作。”

劉思遠停了片刻：“現在去不了海城，就算趕過去晚上也要著急趕回來。”

“我沒讓你來找我。”

察覺又想掛，劉思遠忙道：“你要是跟宣明玉簽約了同一家公司，是不是以后什麼都要聽公司安排？”

“是啊，給那麼多簽約費，給營銷，給資源……別人不是傻子，當然相應會有限制。”

“那別簽了。”

“為什麼？多人夢寐以求的事，你為什麼不讓我簽？劉思遠，你來過海城沒？知道這是一個多玄幻的城市嗎？”

“這市區里一套房，隨隨便便千萬起步。宣明玉開的車，千萬級。我媽帶我吃了一頓飯，用了十六萬多，不含酒水。是，們肯定不是在我邊故意顯擺，這僅僅是們生活中的日常。”

“在宛城我認為我不比誰差，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海城，們的普通日常都震撼到了我。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比起來，我像是個落魄到極點等著接濟的窮親戚，還欠著大姑姐的錢……你懂這種不？”

“我說這些不是嫌棄你沒能力，是我心態最失衡的時候，還要去想你有沒有背叛我？跟別的人同吃同住的形？我是你老婆，我求你來海城你不來，心甘愿留下陪著別的人。”

“劉思遠，所經歷的事，我作為你老婆卻沒經歷過！”

話落，電話兩端死一般的沉默。

互相拿著手機，都沒再說半個字。

于薇是一口氣把話說完，不想說。

劉思遠是不知該說什麼。

還記著上次通話兩人聊到簽約這話題，聽進去了他建議，不準備簽約。

還記著于薇不是現在說的那般功利，喜歡攀比。倆人結婚前宛城本地土豪不知有多追的，未容過。婚后公司門口也經常有追求者開著豪車出現，也沒理會。

分開時間還很短。

這次通話已經讓劉思遠產生了些不適和陌生。

明明去海城前，自己來省城前，剛搬到新家，關系還好到難離難分。稍有閑暇不是聯系他，就是他聯系。

以后呢。

他剛拿了一千五百萬投資，要簽約配合公司安排。見面時間會更，矛盾會不會更多？

現在是計較他跟司徒靜的關系。

等在公眾視野中顯，炒作，真真假假……他一定也會計較吧。

劉思遠點了下剎車，是差點追了前車的尾部。

慣讓他傾了傾，重新坐直后道：“你再好好考慮下簽約的事。我不是反對你當網紅，你格不適合那圈子。”

于薇不假思索：“是不適合還是你從來不相信我？結婚后，我做不蠢事。先被趙坤設計，被魏慶牽著鼻子走，被李河挖坑……沒有你，我這個人可能都不存在了。因為有這些事，我才確定商場這個大染坊更不適合我。”

淡了些：“總要想方設法的去謀生對不？宣明玉不會害我，所在的公司是東之一，有相應話語權。”

劉思遠車速更慢：“我最近找時間過去一趟，可能還要幾天吧，也不大確定。”

“那就別來了。”

拗著，忍著，還是沒忍住。

“你沒跟我說你現在做的是啥事，我猜到了點。遠兒，你那阿姨如果真為你好，干嘛要把你扯進這種破事里面？”

“全國沒警察還是怎麼著，讓你這個臨時工做的事比真正制的人還復雜。人家做事是扛著信仰在工作，你做事是什麼？”

“我沒聽說過核心案件是需要臨時工出面的。你跟我說，到底是你上趕著自認為自己重要，還是你阿姨真的認為你重要！”

劉思遠靠著路邊停車。

“是我認為我自己重要，你猜的不錯。阿姨可能隨意幫我找點事，我可以推辭，沒推。這工作不同尋常，既然手了，沒法掉以輕心。”

于薇嘲諷一笑：“你最喜歡用這些沒意義的事來找存在。”

劉思遠也笑：“是吧，我就是這樣忙起來沒頭緒，沒目標。像我姐夫找我幫忙，明明是為了照顧我，讓我完工作的前提賺點錢，進一步融秦氏，我傻的真去幫他的忙。像我阿姨，知道我心理有點障礙，找我幫忙更多原因是想幫我解開心里的疙瘩，結果做著做著疙瘩更多。”

“過去是種糾結，現在也是種糾結。小薇，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被陸院開除的真正原因，怕嚇到你，以后也不打算說。我只能告訴你，這事我接了，一定要不惜代價的力所能及的去做。”

“你理解我也好，不理解也沒關系，過了這階段就沒事了。以前咱倆那麼多過不去的坎，一樣隨著時間邁了過去。不說了，你再休息會。”

……

于薇眼，卻不再能睡著。

穿著睡自床上起來，走到了大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下，早高峰所有道路都在擁堵。住在四十幾層的樓頂，目還是會有高樓大廈遮擋視線。

來這還沒幾天，卻是覺過去了好久。

第一天是新奇，第二天開始想家。

得知他滯留在省城，想家的覺倒被沖散了不，想著他能來這陪著自己也行。

這幾天里，從第一次見到母親的陌生，到現在能心平氣和如常相，時而還能在微信里多聊上幾句。這幾天跟宣明玉這個特殊的姐妹，了真的姐妹，在一塊親切信任自然。這幾天，在沒簽約公司的況下，數量到了瓶頸，卡在了六十多萬，不過已經算初步在網上嶄頭角。這幾天，公司因賬號的這點熱度進了軌道，訂單不斷，臨時立了流快遞中心。

一切都順理章，資金危機次月能完全緩解。

在宛城夢寐以求的答案，來到海城后，發現還遠遠不夠。

叮的一聲。

門鈴響了一下。

于薇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宣明玉。早上只按一聲門鈴，自己要是還在休息聽不到，就不再按。聽到了，就過去開門，倆人一塊去吃個早餐。

宣明玉也在酒店房間旁邊住著，當臨時辦公點，直播大多數在里面進行。這是于薇剛開始無法理解的，幾萬一晚的酒店，天天在這辦公？

后來得知這酒店是宣明玉老爸的，便麻木了。

原來認為的奢侈，在宣明玉那里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