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的一句話，把楊氏藏的遮布徹底劃開了口子。

徐若瑾可是個待嫁的閨，當眾把自家老爺的糗事告訴給兒，這不等同于往自己的臉上掌？

何況，柳翠的事之所以讓楊氏咬牙認了，也是不愿鬧的靜兒太大。

畢竟與張家定親的事在辦著，被親家知道自家老爺的腌臜事，指不定會出什麼樣的麻煩。

所以剛剛徐若瑾接二連三的問，楊氏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沒想到的是，連翹卻在這個時候大嚷出聲。

之前不知道這件事的，恐怕也知道了……

“我胡說八道？你憑什麼這樣污蔑我？你不過是三弟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你怎麼會知道這等腌臜的事、說出這等惡心的話？你還是那個伺候三弟的連翹嗎？”

徐若瑾做出驚呆的模樣，“我都已經不敢認了，母親，……這是怎麼了？說的柳翠，到底怎麼回事？”

楊氏一張臉被氣的發紫，揚起的手都發了。

黃媽媽看到楊氏要發怒，嚇的心快蹦出嗓子眼兒，沖過去卡住連翹的脖子，警告道：

“你不許再胡說，二小姐哪是你個奴婢能肆意污蔑的，你若再敢說半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連翹分不出輕重，仍舊在賣力的解釋著，“我沒有污蔑，真是二小姐在說謊，姑母你難道不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黃媽媽沒尋思連翹不依不饒，手一，掐的連翹雙眼鼓出來，憋的滿臉通紅，嗆咳的說不出一個字。

“二小姐不要委屈，老奴掐死這個奴婢也不讓肆意的污了您的名聲！”

黃媽媽不與夫人解釋，反而直奔徐若瑾來，“那等腌臜話也不知都是從哪兒學的，老奴千錯萬錯都不該讓到府里當差，這就親手了結了，然后再以死謝罪！”

楊氏滿臉忿恨本不出言阻攔，只盯著徐若瑾，看會怎麼辦。

徐若瑾心知肚明，黃媽媽是打算把自己拉下水來圓這個場。

當家的楊氏就在那里坐著，只說向自己謝罪，若是自己真的害怕黃媽媽把連翹當眾掐死，出面求，事自當大而化小，小而化無。

楊氏如何斥責黃媽媽不知，但定會怪自己不知深淺，也會增添幾分懷疑。

可若自己不攔？

黃媽媽真把連翹掐出個好歹，自己反而被認定為府里最狠的人。

不單是丫鬟婆子們心冷，傳出去，父親都會覺得自己薄寡義，剛有一點兒好印象便全都消失殆盡。

沒有靠山，再沒有自力更生的本事，徐若瑾豈不是了案板上的魚，任憑楊氏拿了？

可此時的徐若瑾并非是之前那個怯弱膽小的徐若瑾。

本不信黃媽媽會親手掐死連翹，即便不顧忌連翹的命，也會顧忌自己的份面。

以死謝罪？

荒唐！

“黃媽媽，連翹再有錯也應當由母親發落了再置，再說了，可是您的親生侄，您還真下得去手。”

徐若瑾輕飄飄的一句話，淡然無的冷漠讓黃媽媽都有些不敢認了。

二小姐居然沒被唬住？

難道自己的

戲就做的這般假嗎？

再看周圍人瞧向自己的目，都著子無法猜度的復雜。

黃媽媽覺出自己低估了二小姐的城府，當即松開連翹，跪在了楊氏面前，一臉的委屈訴著苦，“老奴也是急，求請夫人原諒，連翹是得了失心瘋，的話您都不要記在心上，都是胡說八道！”

即便黃媽媽的手沒用力，連翹脖頸上也有一圈紅痕。

嗆咳的說不出半個字，只倒在地上，沒有反駁的力氣。

楊氏滿眼的失，看著黃媽媽更無好臉，“這個不要臉的腌臜貨，還不立即割了舌頭打發了？張口閉口的不知恥，我怎麼會讓在子墨的邊伺候，我腸子都要悔青了！”

黃媽媽不敢再接話，給一旁的婆子使了眼，婆子們立即上前堵住連翹的，幾下子捆好便帶離了此地。

屋頓時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楊氏冷冷的看著徐若瑾，“你倒是個有心計的，我真是小瞧了你。”

“母親說這話，兒實在委屈。”

徐若瑾低著頭，紅著臉，“兒也不知為何這樣不您待見，您不允兒晨昏定省，兒與您也說不上話，凡事都只能問一問黃媽媽，聽黃媽媽的答復，兒有錯了？”

“至于那什麼柳翠，也是昨兒您吩咐來伺候方媽媽媽媽，待方媽媽走了，便回了，雖說府里都稱兒一聲小姐，但兒話里的分量都比不過管事的奴才，兒有什麼資本去指使做事？”

徐若瑾一聲苦的笑，“被個丫鬟威脅迫到院子里，我是該說自己懦弱無能，還是說膽大包天？母親，我終究是徐家的人，就請您留給兒一隙能口氣，父親也吩咐兒近些日子多與弟弟親近，離出門子的日子不遠了，我也應與家人多珍惜與家人的才是。”

喋喋不休的一通抱怨，讓楊氏疑慮的心反而落了下來。

雖然厭惡徐若瑾，卻也同意說的話。

自己把府里管的毫無隙，下人們是什麼貨，比誰都清楚。

就這麼一個死丫頭，無錢又無話語權，那些個貪財的下作人又憑什麼聽的？

柳翠的事一出，黃媽媽便立即想到了徐若瑾，楊氏也把恨到了骨子里，只尋思瞎了眼，把這個關節掉了。

可連翹鬧騰出事，楊氏對黃媽媽的信任度微有下降。

一想到那個不知恥的丫頭伺候了子墨多年，楊氏便頭暈腦脹，黃媽媽還整日在自己面前把連翹夸的像朵花兒。

一時間，楊氏也不知道恨誰才對了。

“你這一通抱怨，好似在說我不疼你，若被外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是多麼刻薄刁鉆的母親，整日你的，你的皮了？”

楊氏雖消除了疑慮，卻也不會對徐若瑾有好臉。

徐若瑾也沒期楊氏能轉變觀念，“母親一直是疼兒的，兒對所有人都這樣說。”

“那你就一直這樣記著！”

楊氏站起，冷眸對著徐若瑾，“你的親事已經定好了日子，開春的二月初五，這幾個月你就好生學規矩，學技藝，我會一直盯著你！”

徐若瑾的心中一，只能默默的點頭忍下。

僅僅剩下五個月的時間。

真的要從徐家的火坑，邁張家的墳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