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春草出了院子,徐若瑾緩和半晌才平復下來。
回到屋中耐心的等待,事已經安排下去,除此之外無能為力。
能不能,就看天意了。
不等安下心來琢磨岑大夫添的那幾位藥,院子里就響起了爭吵的聲音。
“……鬼鬼祟祟的不去干活,你往屋里瞧什麼?你還想看著二小姐不?還不快滾!”
罵人的是紅杏。
徐若瑾著實無奈的嘆了口氣。
紅杏本來就是個潑辣厲害的刀子,外加出自楊氏邊,自有幾分傲氣。
這才兩天的功夫,院子里便都聽一人腰嗷嗷嚷。
白梅與楊桃倒還罷,是府里的家生子,縱使沒來院子里伺候主子,也懂那麼點兒高低之分。
小可是府外買進來的,最不得紅杏的脾氣,這會兒被罵了,忍不住還道:
“我不過是看春草姐姐出去了,怕二小姐有什麼需要伺候的,我看看怎麼了?就許你站在門口,別人都不行嗎?”
“你還跟我比?”
紅杏指著自己的鼻子冷笑道:
“大字不識一個,算銀子都一時半會兒轉不腦子,就你這個笨樣還想去二小姐邊伺候?呸!也不找鏡子照照你的模樣,讓你收拾一下小廚房,兩天功夫了,還是那副糙樣,買了你來是干活的,不是讓你到徐家吃閑飯的!”
“一共就那麼點兒地方和鍋碗灶,還怎麼收拾?”
小可滿心不服,“你不過就是比我懂的多點兒而已,我慢慢學,不見得比你差!我是不識字,也不會數銀子,可我做的飯就是比你好吃。”
“你做飯好吃,你去大廚房找活兒干啊,來二小姐院子干什麼?”
紅杏斜眼上下掃幾遍,“賊心賊膽的,我看你想往二小姐邊湊合就是沒安什麼好心。”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小可氣的滿臉通紅,已經快哭出來。
白梅眼見不好,立即上前去攔……
紅杏抱著肩膀一一看過眼前的三個人,訓著道:
“來這府里頭就是伺候人的,規矩沒學會,禮節沒聽懂,還有底氣在這里頂的,就都卷鋪蓋回家,別跟在二小姐邊出去丟人!”
“是走是留的,不是我們說的算,紅杏姐姐恐怕也不由己吧?”
白梅回頂一句,隨即看著眼哭泣的小可,“咱們去干活吧,別在這里自討沒趣。”
小可點點頭跟著走,楊桃隨二人后,紅杏抱著肩膀冷哼一聲,又坐在了徐若瑾屋門口納起了鞋底。
徐若瑾豎著耳朵聽半晌,翻了個白眼舒口氣。
就紅杏這個脾氣,楊氏怎麼可能容得了?
想想剛剛的三個人,徐若瑾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坐好,才朝門外喊一聲,“紅杏。”
簾子被起來,紅杏從外面進了屋,“二小姐什麼吩咐?”
“春草出去了,你在這里幫我搭一把手。”徐若瑾指指桌案上散落的紙張。
紅杏一怔,隨后點頭應下,將紙張分門別類的收攏好。
徐若瑾在一旁看著,折迭整齊,胡寫畫的放一起,工工整整的字頁放一起,藥方的單子又放一起……
“剛剛門外吵什麼呢?”
紅杏似早知二小姐會問,淡言道:“都不是懂事的丫頭,不罵自當學不會,二小姐若是覺得奴婢管得不對,奴婢便都給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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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倒開始耍上小脾氣了。”
徐若瑾瞪著,紅杏撇撇,“奴婢怕您不好開口,索先自己說了。”
“沒什麼不好開口的,我若是看你做的不對,自然就會說,難道還要讓著你啊?”
徐若瑾的話讓紅杏鬧了一個大紅臉,咬了下沒吭聲。
“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合心的,等我能做主的時候,就把你嫁出去。”
徐若瑾的話讓紅杏呆半晌,搖頭道:“沒有。”
“那你有什麼打算?”
徐若瑾擺手讓坐在一旁閑聊,紅杏也沒客氣,坐了小杌子上雙手杵著臉,“過一天算一天,二小姐什麼時候看奴婢不順眼了,找個人家把奴婢許出去就了事了。”
“一點兒奔頭都沒有,就不嫌日子過的無趣無味嗎?”
徐若瑾看著,紅杏搖搖頭,“二小姐別嫌奴婢說話難聽,伺候人的,哪還有自個兒選的?”看看徐若瑾,咬下,“您不也是沒得選麼?”
“你說這話我不同意。”
徐若瑾端起手邊的茶,“出于什麼人家,都是老天爺安排的,難道沒給個好出,就混吃等死的熬日子麼?我雖沒得選,可我也要給自己的日子添點兒滋味兒,能自己找尋到樂子,那才是本事,沒好氣的抱怨,氣的是自己,別人才不理睬你的死活。”
紅杏仔細的琢磨了下,“容奴婢再想想。”
“怎麼做都是你的事,我不過是嘮叨兩句罷了。”
徐若瑾的話,讓紅杏心里有些煩,雖然盡力藏,小臉上仍舊掛著一怨天怨地的不忿之。
這種事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勸好的,徐若瑾把想說的說完,便問起了小可、白梅和楊桃。
“這三個人,你是怎麼看的?”
“暫時說不好,都有心思盯著您就是了。”紅杏看的很徹。
徐若瑾一樂,“反正我都給你了,怎麼做你瞧著辦吧……”
“二小姐。”
紅杏的臉很疑,“您就這麼信得著奴婢麼?”
畢竟是剛剛來伺候的……
“我信你。”徐若瑾回答的很干脆,故意做出狠意來嚇唬,“真有一****若傷了我的心,我就親手掐死你。”
一直沉著臉的紅杏忍不住笑了。
徐若瑾困倦的小歇片刻,只是這一寐,卻做了個可怕的夢!
好似冷面男出現的那一晚,仍是半夜醒來,仍是看到了一道黑的人影。
那一雙眼眸好似刀般的劃過上,讓猛然驚醒!
覺到上出了冷汗,抹抹額頭的汗。
自冷面男出現過后,的確有了心理影,晚間起夜時,總好似那里有個人。
只是做噩夢還是第一次,這是怎麼了?
救了自己,還偏為自己添了噩夢的影,真說不出這個冷面男到底是善還是惡了!
用帕子了額頭的汗,便聽到院子里說話的聲音,是春草回來了。
晚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徐若瑾讓紅杏快去把留著的飯菜給春草端來,則拽著春草進了屋說話。
看到春草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過的……
徐若瑾心底微微一沉,急忙低聲問著:“你可是見到禾苗了?”
春草很肯定的點點頭,猶豫了下,索“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求著:“二小姐,您一定要救救,禾苗姐過的實在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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