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宣母親進宮，「娘，最近宮外可有什麼傳言？」

「關於陛下的傳言。」李太后問。

「可是有誰在娘娘面前說什麼了？」李母，武清侯夫人問，因為生了好兒，人生後半段日子都過的養尊優。

「陛下出宮暗訪，民間是什麼反應？」李太后問。

「諸多坊都拳掌想要開燈市，燈做的好，能引來陛下親臨呢。」李母說，「陛下年輕，熱鬧，娘娘不用多加勸誡，這是人之常，等他再大些，你便是趕著他他去看熱鬧，他也不去了。」

「私自出宮，實在膽大妄為。」李太后說。

「娘娘何苦如此剛，便是母子分都要消磨了不。」李母權道。

「可他不是普通的兒子，他是陛下啊。」李太后嘆氣道，「所以我殫竭慮，生怕哪裡教的不好，無去見先帝，及朱家的列祖列宗。」

「娘娘已經做的很好了。陛下也做的很好。」李母說。

「安定坊那盞三千兩的燈？」李太后問。

「有傳言是說這三千兩燈是被陛下買走的，但是朝中如此安靜，自然都知道和陛下並不不相干。」李母說，「民間就喜這種傳聞。」

「聽說那花燈是個姑娘做的。」李太后說，「母親回去相看一眼，若是個好姑娘，莫讓被傳言耽擱了。」

「娘娘自小就心善，如今更是慈。」李母說。

武清侯夫人下帖子請王家三個姑娘過府參宴，雖說這樣的請帖，整個安定坊有五四家都收到了，那天該有十餘個小姑娘要去武清侯家做客。

但崔氏認定，這場聚會就是沖著王芷溪來的，其他人都是掩飾，一邊著急忙活的找人來給兒做新裳打首飾，一邊捂著口對邊的心腹說，「我兒真要宮去了？」

「都驚武清侯了，必定是太後知曉了。」心腹同樣激，「其實二姑娘那樣的人品樣貌，也只有皇宮才配的呢。」

「可是若是進了宮，以後就見不著了。」崔氏說。

「哎呦，我的。」心腹說，「你看李太后，如今想見母親了就召母親進宮，這是嫁到哪家去也沒有這麼隨意和方便的了。二姑娘的造化在後頭呢。」

崔氏帕子抵，掩飾下不由自主的翹起的角，好像兒進宮獨得聖寵，誕下皇子，最後端坐慈寧宮就在眼前了。「趕去打聽打聽，武清侯夫人喜歡什麼樣的？還有李太后的喜好。」崔氏對心腹說。

相比崔氏的心花怒放，老太太這邊就平和的多。來王容與，「太太給你做新服了嗎？」

「春季的服還不到時間做呢。」王容與說。

「這不是要出去赴宴，總得做宴客的服。」老太太說。

「過年做的服都還只上過一次，新著呢。再說，」王容與笑，「不過是去武清侯府，沒什麼張的。」

「是吶，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當是普通去人家裡做客，自然就好。不要想著他是李太後母家。」老太太說，王容與一直是挨著坐，臉圓圓的，一看就健康，著討人喜歡的夫妻，王容與的手，「祖母想著那麼點大的寶兒一下就長大了，要出嫁了，真捨不得。那麼點大的花骨頭，祖母一點一點養大的。」

「還早著呢，祖母擔心什麼。」王容與笑說。

「也不早了。」老太太說，「本來今年也要相看了，只是皇帝大婚要採選，民間婚配停止，不得得等陛下大婚後才好相看。」

「一定要千挑萬選給我寶兒找個如意郎君。」老太太說，「寶兒喜歡什麼樣的。」

「我聽祖母和爹的。」王容與說。

「雖然陛下拿走的是你的花燈，」老太太說，也想不通皇帝怎麼就拿走了寶兒的燈。但還是不想孫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這個世上，有哪個人不想嫁給皇帝呢？尤其現在皇帝青春正盛。

「祖母。」王容與說。「容與心裡明鏡似的，祖母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陛下拿走的是誰的燈，誰也不知道，難道容與還會拿出去誇嗎？」

「現在外頭都傳皇帝是拿走了你二妹妹的燈，進宮比不進宮好。可若是做了皇妃，地位就遠勝與你了。」老太太說。王容與笑著止了這個話頭，「祖母你知道，我並不在意這個。這個人的生活，個人的造化，顧好自己就行，與旁人相攀，不過是徒增煩惱。二妹妹，我也盼好，就算有一日姐妹相見，我得蹲膝行禮，那又如何。」

「是祖母小瞧寶兒了。」老太太拍拍的手，「人是否過的幸福，和婆家的份有一定關係，但不絕對。祖母的小姐妹中也有嫁的很好的，但能嫁給你祖父，我一直都覺得幸福。即便是他早早就走了。」

王容與輕輕的倚著祖母。的婚姻也曾認真想過。過一夫一妻教育的怎麼面對一夫多妻的制度，各種結果都反覆推構，著實苦惱了許久。總是不嫁比嫁更難，嫁人是一定要的。好在時日見長，見識多了也知道有和夫君恩兩不疑沒有妾侍的，也有和夫君面合神離，相敬如冰未曾同房的。

左右只要選個一起生活的夥伴，不抱希，還是能安穩度過一生。王容與早做了決定，能到就是福氣，沒到也要保持尋常心。

曾氏帶著布料來看王容與，見還是該看書看書，該練字練字，一點心境變化都沒有，「妹妹這心我真是服了。」

「嫂嫂怎麼過來了？」王容與起相迎。

「我這去年有人送了一匹水藍的蛟綃紗，我現在是穿不了這鮮亮的，就給你送過來了。」曾氏說，「我那綉娘空著，可要喚來給你幫忙？」

「嫂子還年輕，怎麼就把條條框框把自己框住，明明還是一朵花誰說就穿不了鮮亮的了。」王容與笑說。「嫂嫂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又不要做新。」

「去武清侯府赴宴，不做新裳？」曾氏說，「會不會怠慢了？

「這有什麼好怠慢了，沒頭沒腦的把不認識的人去家裡赴宴，實在是無禮至極。若不是李太後母家，得罪不得。我才難得給臉面，早就託病不去了。」王容與招手讓丫頭抱著布料走近來些，了料子，「這，這布料，做個夏天裳再好不過了。嫂子還是拿回去吧，若是自己不用，給清兒做個小衫也涼爽。」

「他那有呢，我拿出來的東西還能拿回去不？妹妹這不是磕磣我。」曾氏說，「雖然無禮，許是宮裡李太后的意思呢？所以是必要去的。」

「是啊。」王容與說。「小民就是這點不由己。」

王容與接下了布料，讓人從庫房裡尋出一套青花瓷來，「我聽聞嫂嫂娘家喜歡青花瓷，這還是二哥從前去江西遊學，在那有名的地方買了許多瓷，送了一套青花纏枝牡丹的，我不青花，一直收著，嫂嫂不嫌棄就拿回去使吧。」

「我來送東西還拿一大堆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來佔小姑子便宜呢。」曾氏笑說。

「嫂嫂的心和我的心坦的，怕什麼別人說。」王容與說。

孫氏是個文靜子，是王載老師的兒，親不過幾月，著新媳婦的拘謹，王載從外頭回來，看見媳婦在拿著庫房冊子皺眉，「這是怎麼了，誰讓你煩惱了？」

孫氏往裡坐了坐，讓王載坐在側，「這不是武清侯夫人下了帖子，我看見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準備，但是母親沒有想做新的準備，就想著看我能有什麼能幫助大妹妹的。」可是素來對著首飾都不上心，嫁妝中也是書籍文房四寶的多。

「大妹妹你不用擔心，那好東西多著呢，再說，還有祖母呢。」王載說。

「總歸是我的心意。」孫氏說，「我也是嫂子啊，看著大嫂和大妹妹那樣親近，我亦甚是羨慕。」

「大嫂那是和妹妹相的時間長了。」王載說，見孫氏更低落，是啦，大妹妹也不能一直在家中，孫氏和容與相的時間怎麼也長不了了。

「總歸是你的心意，就是你端碗白水過去，容與也會像吃一樣好好用的。」王載說。他妹妹可是天下第一知心人。

「你還能不能有個正經。」孫氏瞪他。大嫂拿著好布料去，端碗水去嗎？

「哎，你不是喜歡合香嗎？」王載說，「帶著香料去找吧，說不定還會找你一起玩。」

「妹妹也會合香嗎？」孫氏眼睛一亮。

「不會。」王載說，「但應該會喜歡。」

最後孫氏忐忑不安的拿著自己合的一丸香過去了，寒暄過後孫氏拿出一個小錦盒「我這也沒什麼好東西，年前按著方子配了一丸花蕊夫人衙香，我聞著味道不差，只是到底沒聞過正經的花蕊夫人衙香，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味道。」孫氏細聲細氣的說。

「花蕊夫人衙香，這可是已經失傳了的香方。」王容與說，接過錦盒打開，裡頭有一粒拇指大的烏核香丸，王容與湊到鼻尖細細的品位，「二嫂好厲害。這個味道好好聞。」

「當不得什麼，還是有個大致的香方子，餘下幾分就慢慢磨，慢慢試。」孫氏被誇讚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前在閨中無事就琢磨香方。可惜現在香道已經沒落，許多香方都失傳了。只能盡心收集市面上的香方。」

王容與聞了又聞，不舍放下。「二嫂不用介懷，想想從前香方都是各府摻著掖著，哪有現在你想收集就能收集的方便。再說，二嫂若能配出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香，香方也能流世。」

孫氏捂笑說，「那我可沒有那麼厲害。」

「二嫂已經很厲害了。若二嫂有空，我能去跟二嫂學合香嗎？」王容與期待的說，孫氏現在慨香道沒落，等再過了幾百年，何止是沒落，是世人連提起都茫然，香氛，直接買就好了，還自己做，神經病吼。

可是獨一無二隻屬於自己的香，對子來說真是莫名的力啊。

「等你二哥出門我就沒什麼事了。」孫氏說。「妹妹喜歡，我明天就帶著香料過來找妹妹。」

「嫂嫂待我真好。」王容與說。

孫氏走時，王容與讓人送了一套墨硯，孫氏推說不要，王容與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嫂子不要就是嫌棄我。」孫氏只能收好回去，回去一看都是好的墨，對王載說，「給妹妹送禮日後力更大了。」

「你就是端碗白水過去，妹妹回禮也是送這個。」王載說，「誰知道我們兩都好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