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坐在小石凳上,仰頭指著天上的星星,一個接一個地報數。用餘瞄著不遠的燈火,暗暗思忖須臾,閉上,轉頭看向邊兩人,笑嘻嘻地問道:「兩位姐姐,我有些了,可以不可以給我弄點吃得呀?」
自家主子吩咐過要好生照看,們自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沖舒雨微躬了躬,回問道:「不知晏小姐想吃些什麼?」
「什麼都可以。」舒雨微沖眨了眨眼,一臉純真,「只要是熱的就行。」
那人只覺得是怕冷,沒多想,回了聲「是」,隨即轉離去。
待了須臾,舒雨微又起手來,時而還哈哈氣。暗示了半天那丫頭愣是沒個反應,沒辦法,舒雨微只好再次開口道:「姐姐,你能不能給我找件服來?」
那呆愣半天的丫頭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呆愣呆愣的,沒什麼心眼,果然也是沒多想什麼,就應下了舒雨微的話,也匆匆離開了。
礙事的人走了,舒雨微自然不多耽擱,立刻從凳子上跳下,朝亮大步走去,但也不敢跑,因為害怕人聽到靜,打草驚蛇。
躲在離屋子較勁的一棵大樹後邊兒,只出雙眼睛來,悄默著看向屋外的人。倆侍衛在臺階底下站著,門口還守著一個丫鬟。
舒雨微收回視線,用潛意識喚出小悠來。
「把噴霧取出來,調迷香的味道。」
小悠頭上的小草轉了個圈,一瓶噴霧就出現在舒雨微的手掌里,閉上眼去,再一睜開,右手上便多出一幻化的銀針。探出頭去,將目鎖定在門口的丫鬟上,銀針隨即從的指尖探出,轉瞬那丫鬟便昏倒在地。
臺階下的侍衛聽到靜,紛紛提起戒備,四下張。舒雨微故意踢腳下的石子,造出聲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順帶將袖中的面紗戴在了臉上。
兩人小心謹慎的走到樹邊,還未看見樹后的人,噴霧的香氣迎面而來,濃郁十足,甚至有些刺鼻,兩人瞬間昏昏倒地,雖然還殘留著一些意識,但卻不能再有什麼舉。
舒雨微蹲下來,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藥瓶,強行將裡面的藥灌兩人口中,那是可以令人意識混的藥劑,如此,兩人醒來便不會將此事記得太清,也就沒法跟方徽彙報。
站起來,朝著那間屋子大步走去。
進了門才發現,原來屋裡還有一個丫鬟,好在發現的及時,很快退回了屋外,那人似乎並未發現,半晌也沒有過來查看。
舒雨微試探的探了個頭去看,見那丫鬟靠在寢屋門前,似是有些困頓。角一勾,再度幻化出銀針,眼疾手快地向那人彈去。
這才又緩步走了進去,推開寢屋門,確認屋裡除了小妾以外沒有其他人後,舒雨微才放步走了進去。
床上那人頂著紅蓋頭,看不到其容貌,但是單看形,似乎也還未到及笄之年。的玉指著綉帕,在聽到屋門被推開的聲音以後,手下的綉帕和紅被得更。
舒雨微快步走到邊,正打算手掀開的蓋頭,轉念卻又想到了什麼,便放下了手,直接出言道:「你別怕,我是來帶你走的,我知道你是被強迫的,屋外的人我已經解決掉了,你跟著我,我帶你離開。」
著的手緩緩鬆開,床上的孩疑聲問道:「你是誰?」
「來不及跟你解釋。」舒雨微語速極快地說著話,聽著十分著急:「總之你放心,我是不會害你的,你先跟我離開,我等下慢慢跟你解釋。」
說著便手去拉那姑娘的手,但卻很快被撒開。
舒雨微蹙眉,疑不解。
那姑娘低嘆一聲,緩緩道:「多謝姑娘好意了,但是……我不能逃走。」
「為何?」
舒雨微說著,又扭頭看了眼窗外,有些擔心,那兩個照顧的丫鬟會不會已經發現不見了蹤影。
「如果我逃走了,哥哥就會遭殃。」一喜服的孩低著頭,不斷卷弄手裡的綉帕,喃喃道:「我之前寧死不從,方徽就派人把哥哥打了一頓,還……還關到了牢里,他說若是我不從了他,哥哥就會一輩子都待在裡面。」
舒雨微沒有多言其他,只是又問了一:「你確定不走?」
孩頂著蓋頭,搖了搖頭,流蘇隨之飄搖了幾下,在燭火的映襯下愈發紅艷。
舒雨微沒有再多逗留,轉快步離去。
耽誤了這些個時間,估計那兩個丫鬟已經察覺沒了蹤影。乾脆沒有回到小亭,直接便朝前廳跑去。
「哥!」舒雨微一跑進前廳,便直奔晏謫江去,一頭扎進他懷裡,學著小孩子撒潑胡鬧的樣子,噘著不悅道:「這兒真是又沒趣又冷,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嘛……」
晏謫江手了的長發,目里的連舒雨微一時也難辨真假。
他聲音溫溫的:「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說著,他便順勢抱起舒雨微,淡淡地同方徽告了別後,便抱著懷裡的人離開。
一腳踏出了前廳的門,晏謫江忽然低頭看向摟著自己脖子的小丫頭,疑聲問道:「你是不是吃胖了?」
舒雨微極其不樂意,後仰著頭看他,反問道:「你之前還說我瘦了。」
晏謫江調笑道:「那看來,是我的小丫頭長大了。」
談笑之間,兩人已經走出了府邸。大門外除了站著方府的侍衛以外,九翊也在外頭候著。
舒雨微扭頭看向九翊,有些不解道:「你怎麼在這站著?一直沒進來嗎?」
九翊似是沒想到舒雨微會問他,愣了一下,才又回應道:「人太多,一時跟丟了小爺跟姑娘,後來被侍衛擋在了門外,所以便在此地等候。」
晏謫江似是對此並不興趣,他抱著舒雨微,朝客棧的方向緩步走去,九翊跟在後。
舒雨微若有所思,出聲對他道:「如此看來,方府的戒備還是嚴的。」
晏謫江沒回應的話,只是低低道:「你想得還多,今日吃飽了沒?」
舒雨微原是打算接下來跟他彙報今夜的況,但見他一路都如此反常,心裡也能猜到什麼,於是將原本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陪著他繼續做戲。
「沒有,我還讓那個姐姐去幫我拿吃的了,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人,所以我就跑來找你了。」
「那回去就再吃點。」
兩人一路閑談著回去,一旁的九翊一臉茫然,但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跟在兩人後。
回到客棧的廂房裡,晏謫江才將懷裡的人放到了地上。坐在桌前,點燃了燭火,他這才恢復正常,低聲詢問道:「說說今夜的事。」
舒雨微拖著凳子靠近了他,同樣低聲回應他的話,將今夜的事簡要敘述了一遍。
晏謫江默然不語,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許久許久,他才又出聲道:「這幾日我可能要出去查點事,你就別跟著來了,好好在這兒待著,不要出去跑,我九翊守在你邊。」
舒雨微不明所以,正打算問他為什麼,晏謫江卻已經起朝床鋪走去,只好閉上了,將燭火熄滅后,也跟了過去。
躺在床上,舒雨微看著面前的人,正打算開口詢問,晏謫江卻先一步開了口,給解了疑:「方徽最後給我遞的那杯酒里,被人下了葯,估計是想用我來威脅晏府達什麼目的,他今夜沒得手,難保日後不會繼續想辦法,我還得待在這幾日,所以你自己小心點。」
舒雨微抿了抿,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便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幾日,晏謫江總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他在忙碌什麼。舒雨微偶爾會坐在客棧外的小桌前,聽來往路人講述一些八卦,以此打發時間。
「這位小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舒雨微低頭吃著粥,忽然聽到一聲沉悶的男音,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前的人。
那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他滿臉鬍渣,頭髮也是糟糟的,上的服似乎很久沒有換過,又臟又破,但看著這人的面相,卻又十分和善。
舒雨微禮貌地沖他微微一笑,道:「您隨意。」
說完,繼續低頭吃粥,聽著後的人說話。
「小姐很像我見過的一位貴人。」
那人又說了話,將舒雨微的注意力再度吸引過去,眨了眨眼,問道:「您說笑了,我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會結識的了您?」
且不說舒雨微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單看這人的外表,估計都快四十歲了,怎麼也不可能和相識……等等。
舒雨微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略帶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抬高了聲音喚道:「九翊!」
九翊一直就在不遠,聽到舒雨微的聲音,很快便趕了過來。
從凳子上站起,狐疑著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同九翊快步走回到客棧。
這人突然坐到面前,又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堆古怪的話,不外乎是想引起的注意,話里又常伴隨著相識,那不就是套近乎,想讓放鬆警惕?
舒雨微扭頭看了一眼那人,他還坐在那兒,喝著手裡的白水。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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