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謫江來到皇帝的寢宮外時,所有的宮人無一敢有阻攔,紛紛屏退兩側,給他讓路,直到進了宮門之後,才有那麼幾個效忠常承瀟的侍衛衝上來想要殺了他,但結果可想而知,本都不到晏謫江手,他旁的人就已經替他解決了。
跪在晏謫江面前的太監本不敢抬頭,雙手杵在地上,瑟瑟發抖。晏謫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出聲道:「人在哪?」
「……在,在書房。」
晏謫江的目隨之移去。書房的屋門大開著,一副等著他進去的樣子,九翊擔心有陷阱,便自請先一步進去,然而當他看到裏面的境況,卻是為之一愣。
晏謫江與郝將軍一同跟了進來,映眼簾的便是躺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常承瀟,而他的旁,是正在拭長劍的清容。
清容坐在書桌上,背對著幾人,手中的長劍早已被得鋥亮,卻還在反覆拭,直到晏謫江踏進屋子,才回過頭,含笑著看向他,出聲道:「不必髒了公子的手,我已經替公子解決了。」
一旁的九翊皺了皺眉,冷聲質問:「你這是何意?」
「當然是想投誠了。」莞笑一聲,「我可不想死在這。」
晏謫江道:「你以為,你殺了他,我就能放過你?」
「當然不是。」從桌上下來,轉過看向晏謫江,再次道:「只是公子如果不放過我,也許就永遠都見不到你親的妹妹了。」
不等晏謫江說話,一旁的郝將軍已然冷聲回道:「我早已讓云云安排了晏家的眷離開,你在這裝腔作勢。」
清容不以為然:「你以為我是常承瀟,這麼輕易就會信了你所謂的投誠?郝云云確實是將晏家的眷全都送了出去,但我當時安排了人在周圍守著,眼看就要近,哪來的時間一一清點人數?你若不信我的話,大可以派人去看看你們安置晏家眷的地方,有沒有晏長歡的存在。」
將長劍隨手扔在桌上,一臉純真看向晏謫江,聲音極其無辜:「我知道晏公子向來心狠手辣,也最討厭被人威脅,不過事到如今,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說起來,我與你夫人還是老鄉呢,哈哈,就是不知晏公子可否容許我與貴夫人聊幾句?當然,你若是擔心我會傷害,可以派人將我綁起來,不過,我要單獨和聊聊。」
晏謫江沖若歆抬了抬手,聲音低沉:「去問問夫人。」
「是。」若歆回應完,即刻便領命前去。
不過須臾,就將舒雨微帶到了書房。
「又見面了呢……」清容沖甜甜地一笑,看著人畜無害,眼中卻不知道摻雜著多算計。繼續道:「小晏夫人,恭喜你啊,任務結束了。」
的話雲里霧裏,除了舒雨微以外,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得懂。
舒雨微並沒有立刻回應的話,而是回過頭看向晏謫江,神認真:「阿江,我和單獨談談,你先帶人出去吧。」
晏謫江「嗯」了一聲,隨後便抬手示意九翊用繩子將清容捆起來,然而舒雨微卻阻止了他,出聲道:「不用,不會殺我的。」
雖然不知道舒雨微為何這樣肯定,但既然這樣說了,便是有的道理,晏謫江也沒再堅持,帶著屋其他的人很快離開。
「哈哈哈。」人群一走,清容就忍不住笑出聲,看著舒雨微,目似讚歎又帶著幾分玩味,道:「能讓晏謫江這麼聽你的話,舒雨微,你還厲害。」
說罷,緩步走到面前,出言道:「讓我猜猜,你的穿書任務,應該是幫著男主走向he的結局,並且一直堅持到常承瀟死去。」
「是。」
舒雨微當然沒必要告訴自己的另一個任務,既然清容這樣說了,便順勢應下,而後繼續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靠著系統出錯的空隙穿書過來的,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應該是為了破壞男主的線。」
因為們二人在現實里頻繁發生爭執,就是為了爭辯這本書的結局是好是壞,舒雨微認為be是強行be,而清容卻覺得這個結局堪稱神來之筆,他們對於結局的評價,是兩個極端,卻又互相想要說服對方接自己的觀點。
「是的。」清容毫不掩飾,臨了臨了,也決定全盤托出:「我其實是跟著上一個穿書者來到這裏的,是我的朋友,在穿書的前夕,悄悄帶著我一同過來。喜歡晏謫江,所以穿書系統給的任務,就是攻略晏謫江這個反派。我記得當時選的份是憶蘭,但很可惜,並沒有完任務,反而為了救晏謫江,還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哎……可惜直到去世,晏謫江都沒有對有過一次心。」
「而我,也為了一個bug,留在了這本書中,等著下一個穿書者的出現,在完任務之後,才能跟著一起回去……我就一直等啊等啊,直到有一日,我發現這個世界再一次回到了起點,而我也變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還有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個勁地喊我清容。我開始意識到,應該是有穿書者再一次穿到了這本書里。」
清容了個懶腰,繼續講道:「我想著,既然來都來了,故事也都重頭開始了,倒不如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比如勾搭到我喜歡的人。」
舒雨微道:「你是說晏謫湘?」
「對啊。」清容戲謔地笑一聲,「本來只是想玩玩的,誰知突然出現了一個那麼和我作對的人,還會好多尋常人不會的本事,我不用猜都知道這個人就是新的穿書者。嘖嘖,但是不知為何,你的出現,一下就激發了我的勝負,尤其是在聽到名字,知道你舒雨微的時候,我就更想和你作對了。」
舒雨微是穿,所以名字和容貌同現實里的自己都沒有太大變化,且之前玩微博的時候,有幾條是過自己真名的,清容與是在微博上吵起來的,可以對方主頁知道對方的學歷,清容自然也可以。
「說實話,要是沒有晏謫江,就算你有穿書系統也不一定能贏得了我。」
清容長嘆了口氣,又回到書桌前,腳尖一點便坐了上去,繼續道:「不過,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一點。因為在我朋友離開以後,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和作者私聊的時候,他似乎跟我提到過,晏謫江的設定就是不會上任何一個人……我沒想到,你的出現,竟然能打破原有設定,讓他上你。」
舒雨微愣了神。
所以說,現在在這個世界裏的晏謫江,是突破原書設定的存在,而他對自己的,也就是真實存在的了,甚至這種,是作者都不能夠左右的這種存在,這是一份獨立的、完完全全屬於晏謫江本人意志的。
「哎好了不說這麼多了。」清容擺擺手,繼續道:「反正事都已經這樣了,我願賭服輸。本來是想著要是能贏得過你,也許還能和書里的男神談談啥的,但是現在看來,只能是乖乖地回去了。」
舒雨微收回思緒,抬眼看向,低笑道:「你既然是跟你朋友一起過來的,就應該知道,一旦我任務失敗,是要賠上命的。你想要我的命,那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那你想要晏長歡給我陪葬嗎?嗯?」清容歪頭看向,笑意盈盈:「舒雨微,何必呢,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損失,如果為了殺我再搭上晏長歡的一條命,豈不是不值?」
舒雨微冷笑,「你這算盤打得真是好,若是贏了我功和晏謫湘在一起,那即便是我死了,你仍然可以等下一個穿書者出現,幫助完任務回到現實;若是輸給了我,你也可以藉著我完任務,與我一起回到現實里。」
「哎呀。」又嘆一口氣,「何必非要置我於死地呢……我知道你捨不得晏謫江,如果我告訴你,我有法子能讓你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一直陪著晏謫江的話,你是不是就願意放我一馬了?」
舒雨微並未立刻相信的話,只是問道:「什麼法子?」
清容道:「我現在告訴你了,手上不就沒有籌碼了嗎?不過,若是我說回到現實以後再告訴你,估計你就會覺得我在誆騙你了。反正現在常承瀟已經死了,距離你回到現實的時間也不遠了,那不如這樣,在你回去的前一刻,我告訴你法子,到時候我若是不說,你依然可以晏謫江殺了我,我打得過你,可打不過他。」
舒雨微仍蹙眉看著,神凝重,似是在考慮的話。
夜裏,晏府眾人正坐在膳廳用膳,所有的人都在,唯獨了晏長歡。
舒雨微借口子不爽,便早早離開,重新回到了曾經和晏謫江生活的臨江閣,那裏一切如舊,什麼都沒有變。
常承瀟的死訊很快便傳開,其他的王室宗親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紛紛從封地趕回京城,而原本駐留在京城的親王皇子,更是蠢蠢,一個個表面上平靜溫和,實則心早已暗洶湧。
晏老爺和晏謫湘原本商量著,打算扶持宣德王繼位,一來宣德王確實也算人中豪傑,二來這樣做,也能保證皇后乃至太子之位依舊可以掌握在晏家人的手裏。
然而就在他們討論神之時,晏謫江卻突然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他神泰然,語氣也很平靜,彷彿只是在宣佈一件不重要的事:「三日後,我會在含元殿登基。」
「什麼?!」
兩人都很詫異,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晏老爺更是一拍桌案,質問他道:「你再說一遍,你三日後要做什麼??」
「我表達還不夠清楚嗎?」晏謫江拾起桌上的綉帕,從容緩慢地了角,淡淡道:「不是為了這個帝位的話,我為何要出兵?父親難道覺得,我是個願意給別人做嫁的人?」
「胡鬧。」晏謫湘不悅地看向他,出言道:「你非皇室宗親,稱帝就是謀逆。」
晏謫江不以為意,聲淡然:「那試問兄長,滿朝的文武百,乃至地方的員百姓,何人會對此事,有半分異議?」
他將綉帕隨意地丟到桌上,聲音平靜。
「我稱帝,就是南湘國的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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