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不管誰遇到這樣的事，反應都不可能比葉知秋更淡定。

反正這會兒素練想殺了陳仁安的心都有了。

而面對葉知秋一連串的問題，陳仁安倒是很淡定，他的語氣甚至有些理所應當：“那算什麼妻子？只要黃姑娘愿意，黃姑娘才是我的正妻。而且雖然這件事沒有和黃姑娘說過，但是相信黃姑娘知道我的心意后，一定會非常。”

葉知秋直接被氣笑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深深地盯著陳仁安：“陳爺未免自作多了些。”

陳仁安臉上的表頓時鷙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覺得我配不上黃姑娘嗎？”

聽他這個意思他是很配得上的。

葉知秋有些無言。

甚至有點不想說話。

怎麼說呢？人可以自，但是不能過分自。過分自就會惹人煩了。

所以葉知秋心平氣和地反問陳仁安：“那你覺得你哪里配得上人家黃姑娘呢？是，黃姑娘未婚先孕，在你們看來是傷風敗俗，沒有資格再挑挑揀揀，可是黃姑娘那樣豁達的人，誰說又必須要有一個夫君呢？”

“而且黃姑娘醫那樣好，世上又有幾個同齡人能比得上？陳爺覺得自己比得上嗎？”

“還是說，陳爺覺得黃姑娘年紀輕輕能有醫生醫，而且氣度非凡，家境會非常普通？”

“恕我直言，黃姑娘聽見這些話未必會，反倒是會覺得有些唐突吧。”

葉知秋說到這里，微微冷了臉：“今日你看上黃姑娘，就可以將先前的妻子拋之不顧，那日后你看上什麼白姑娘紅姑娘，那是不是也可以將黃姑娘拋之不顧？”

“在陳爺這里，婚姻到底是什麼？兒戲嗎？”

說完這話，葉知秋就不打算再理陳仁安了。

也看出來了，陳仁安過來是為了黃二，而不是為了合伙做生意。

陳仁安被葉知秋這一番話說得臉上幾乎掛不住。

但是他仔細想想，又驚覺葉知秋說得很有道理。

黃二未必就是沒有份背景的人。

而且看上的人恐怕也不簡單。

陳仁安張了張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是心頭麻麻的刺痛和酸楚讓他無比難。

但是從小以來的驕傲本不允許他認輸。

他倨傲地揚了揚下，只問葉知秋：“我來是為了和你們春暉堂做生意。你只需要幫我帶話就可以，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黃姑娘會怎麼想。”

“還是說王妃要將這筆送上門的生意，推之門外？”他冷笑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葉知秋：“人人都說王妃對王爺一往深，所以把王爺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在葉知秋看來這典型的就是惱怒。

但是這些話葉知秋覺得不用往耳朵里邊，可素練卻有些忍不住：“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與我家王妃這樣說話？”

在素練看來，陳家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上沈遇白一個手指頭。

更不要說葉知秋本來就是戶部尚書嫡。

雙重份加起來，陳仁安在葉知秋跟前，提鞋都不配。

更不要說這樣趾高氣揚的說話了，還口出狂言嘲諷葉知秋。

素臉看向葉知秋，只等葉知秋一聲令下，就直接上去，一拳打到陳仁安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種人就是狗里吐不出象牙，不給他點看看，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葉知秋還真不愿意和陳仁安計較。

倒是陳仁安被這麼一提醒，一下子想起了葉知秋的份來。

臉上就有些僵。

也許是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氣弱，也許是為了岔開話題，反正陳仁安又開了口：“王妃真的就不在意王爺的死活嗎？”

這一回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臉上的表，他都沒了之前的囂張。

雖然也談不上畢恭畢敬，但前后差距如此明顯，還是讓人很想笑。

葉知秋點點頭，覺得陳仁安還是很識時務的。

對于這樣的人當然可以再給一次機會。

所以葉知秋就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不知陳爺有什麼好主意？竟然還對王爺有好？”

素練有些心疼葉知秋。

當然知道葉知秋所以會對陳仁安好臉，完全就是因為沈遇白的緣故。

也因為這個，素練才更加敬重葉知秋。

葉知秋的態度這樣好，陳仁安一下子就不張了，又重新恢復到了剛才自信滿滿的樣子。

他篤定葉知秋十分在意這件事，不會輕易與自己撕破臉。

所以再度提起舊事：“我愿意和春暉堂合作，就跟徐家一樣。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王妃幫我跟黃姑娘帶這些話。”

葉知秋奇怪：“即便明知道會被拒絕，也要帶話嗎？”

陳仁安咬牙點點頭：“我相信黃姑娘會明白我一番心意的。”

“帶話可以，但是我不保證黃姑娘聽到這話之后是什麼反應。”葉知秋也是半點不客氣，直接就提了要求：“反正事后你不可以再找我麻煩。”

陳仁安點點頭：“這是自然，王妃只是幫我帶話而已，不管結果如何與王妃無關，王妃只需保證這話帶到。”

既然這樣，葉知秋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送上門來的小羊，不宰白不宰。

葉知秋可沒有做好人的習慣。

于是葉知秋笑盈盈地讓素練去取筆墨紙硯：“既然如此，那我就和陳爺把契約簽了吧。這樣誰也不會反悔。”

微微歪頭，含笑看向陳仁安：“不過陳也能做陳家醫館的主嗎？不會之后陳大夫找我麻煩吧？”

“我是陳家主，醫館這邊的事我可以全權做主。你不用擔心。”陳仁安輕描淡寫地看了葉知秋一眼，嗤笑一聲。仿佛在說葉知秋本不懂他這種獨生子的特權。

反正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了。葉知秋也徹底沒了心理負擔。

接下來就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定好契約之后，葉知秋等到墨水一干，就將合同收了起來，吩咐素練一定要仔細保存。

然后如同對徐家那樣，也給了陳仁安一張藥方。氏的反對，張司九當然是早就料到了。因此立刻掏出緩兵之計：“也不一定行，再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