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關了品香軒
許修文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去用膳吧。”
崔氏這幾日聽說府里從軍的三爺從幽州回來后軍功顯赫,一下子就過了自己的嫡長子,本來心里極其不順了,又聽許修文這麼一說,簡直是怒不可遏了。
“老爺,您可別把這天大的功勞扣在妾的頭上,妾比不得那位早逝的妹妹,有這麼個好兒子!”
許修文見崔氏又就這件事鬧起來,自己也是心里不悅,他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可崔氏為了自己的那麼點臉面,已經糾纏了多年了!
“夫人,為了君彥,你這是要府里家宅不寧?別忘了,他也是喚你一聲母親的!”
崔氏冷哼一聲,“我當不得他這聲母親!從他進府,我們府已經是家宅不寧了!”
許修文也惱了,“夫人慎言!”說完甩了袖往外走去了。
崔氏抹著眼淚往院走去,心里對許君彥愈加怨恨,若不是這麼個喪門星,還有那個狐貍外室,這麼多年來簡直是讓不得安寧!
許君輝聽說父親又和母親鬧了,連忙趕來上房,聽伺候的婆子說又是為了許君彥,他也是沉下臉來。
自己這個正三品的禮部侍郎,卻有個正四品的將軍庶弟,而且現如今許君彥領兵鎮南衛,這可就比他好上了多個層次!領著京畿之地的軍,連兵部尚書對他也不敢小瞧的。
他在吏部同僚面前簡直不能抬頭了!
沒想到回到府里,還要聽到自家為了這個庶弟家宅不寧,實在是讓他氣憤。
這許君彥到底是走了什麼運,去了一趟幽州就飛黃騰達了?
安國公府大小姐許君雅聽婆子說了這件事,蹙眉良久后,便讓人送了一把上好的長劍送給許君彥。
對于這個庶弟,雖不親,但卻敬佩他棄文從軍的膽魄,如今又做了將軍,更是前途大好,可母親和大哥卻實在是有些讓不虞。
都是安國公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同自家人斗來斗去,不怕把這福分都折了嗎?
于清淺走在梧桐苑里的那條梧桐大道上,腳下踩碎葉子的聲音清脆耳,想到上回于府廚娘同說得事,原來江錦言已經派人來過于府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嫂子說出這般話來。
又想到江錦言還如此顧全的面,心里一暖,這江大小姐是個值得深的。
于清淺見到江錦言便更加親熱了幾分,“江小姐喚我清淺就好。”
江錦言見如此,心里也是欣,于清淺的人品學識都是上乘的,能同結也是幸事,便淺笑道:“那清淺我錦言就好。”
雪硯上了尖茶,江錦言笑道:“雪硯如今的茶泡得越發好了,清淺你嘗嘗合不合你的意?”
于清淺珉了口茶,的確是芳香異常,卻口齒留香,“的確是好茶,泡茶的手藝也沒辱沒了這茶葉。”
雪硯笑了笑,“我們小姐教我的,我學的好。”
江錦言笑道:“這丫頭這會子是來討賞了。”
于清淺裝作一本正經道:“我看雪硯泡茶學得快,倒不如跟我去學醫,那一墻的草藥,學起來肯定快。”
雪硯忙擺手道:“于小姐可饒了我吧!”
江錦言給于清淺添了一杯茶,笑道:“沒想到你也是個促狹的!”
笑鬧過后江錦言便讓雨墨取來買下的一大堆香料。
于清淺皺了皺眉,“這是怎麼個說法?”
江錦言正道:“清淺,我也不瞞你了,上回那香是我手頭的香料鋪子送來的,這回我把那鋪子所有的安神香都買了一些。”
于清淺有些詫異,“這可是江夫人的嫁妝鋪子?怎麼會有問題?”
雨墨道:“就怕有人圖謀不軌,已經混進鋪子了。”
于清淺剛要打開盒子,又是一驚,“若是都有問題,這香可都賣出去了?”
江錦言也是一驚,忙道:“清淺,你快看看吧,這都是新到的貨,若是有問題,我即刻就讓人關了鋪子,都是同高門貴戶打道,若是出了問題,那就不得了了。”
于清淺連忙打開盒子,又對雨墨道:“去取一碗熱水來。”
于清淺將熏香掠過瓷碗中的熱水,即刻便有微弱的香味兒傳出。
雪硯不解道:“為什麼不點了聞?”
于清淺一邊細聞一邊回,“這里頭若是添了東西,點起來極其容易被其他香料的味道蓋了,用熱水的話我能辨別出有沒有混了藥。”
江錦言雖說略懂藥理,卻不通,此刻也只能坐著等結果。
于清淺隨手取了十來粒的竟都是摻了山枝子和黃柏。
江錦言按住了還要再試的手,“不必再試了,這一批恐怕都是這樣。”
隨后對雨墨道:“快去告訴方嬤嬤,找個由頭關了品香軒!讓黃掌柜即刻來見我!”
于清淺心里也是震驚,也明白江錦言這是遇到大麻煩了,想了想,抿著道:“我去一趟你的香料鋪子,看看其他香料還有沒有問題。”
江錦言看著一臉正的于清淺,知道這是要幫自己,心里極暖,拉著的手道:“清淺,你還是先不要手為好,若是真出了事,牽連到你也不好,你獨自經營于家醫館已經不易了。”
于清淺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我悄悄去瞧一瞧就是了。”
江錦言堅持不過,只好讓雨墨送了去,又代雨墨不要讓人瞧見們。
雨墨曉得厲害關系,忙帶了人去找了輛不起眼的馬車往北市去了。
同時方嬤嬤也同前院的管事姜為說了,姜為一聽是大小姐的吩咐,連忙帶了人去關鋪子,方嬤嬤又道:“就以小姐要盤點鋪子準備接手為理由。”想想還是不妥當,又道:“姜管事去通知北市其他幾家鋪子也一并關了。”
只有這樣才不會惹人懷疑。
姜為自從宜輝門外的事件后就極為信服江錦言,又得了方老將軍的吩咐,對江錦言的話一向是唯命是從,于是立刻去辦了。
鋪子換東家后,關起門盤點是常事,再加上好幾家都關了,也沒有出什麼太大的靜。
品香軒的掌柜黃益捧著這幾天的賬冊心緒不寧地進了侯府,雖說是盤點鋪子,可他總覺得姜為氣勢洶洶地帶著人來,卻像是要來捉拿他歸案的!
梧桐苑的花廳里,江錦言端坐在上首的黃花梨太師椅上,手邊放了一盞纏枝荷紋白瓷茶盞,邊站著雨墨雪硯和方嬤嬤,還有幾個婆子恭恭敬敬站在花廳外。
黃益只抬頭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這大小姐一素白,但神肅穆,雖說長著一張明艷非凡的臉,此時卻讓他心驚膽戰,更加確定了自己是有了大麻煩。
怡翠閣里王氏差點摔了手里的青瓷茶盞,“你說什麼?大小姐關了北市的品香軒?”
李媽媽點了點頭,“可是也關了北市其他的鋪子,派了姜為去的,說是要盤點鋪子。”
王氏心神極其不寧起來,這品香軒可是大有涵的。
盤點鋪子?不是早就開始查賬了嗎?品香軒的賬目也都是特地改過得,憑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查出來什麼?
可到底還是關了鋪子了,這是什麼意思?
李媽媽又道:“聽說,大小姐還了品香軒的黃掌柜帶著賬本去了梧桐苑……”
一聲清脆的瓷碎裂聲。
“你說什麼?”王氏的聲音已經有點抖。
“聽二門上的婆子說,現在人就在梧桐苑了。”
王氏站起,一時沒踩穩踏進了地上的茶水里,怔怔地呆了片刻,這才急聲道:“快倩紗來,我要去一趟梧桐苑瞧瞧!”
李媽媽心里暗道不好,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這王姨娘這麼忌憚品香軒,莫非是做了什麼手腳被發現了?
倩紗忍著疑走了進來,卻看到一地的碎瓷片以及茶葉茶水,心跳地更快了,這是出了什麼事?
倩紗喚了幾個小丫頭進來收拾了地上,自己扶著王氏進了室。
“姨娘怎麼急著要去梧桐苑?大小姐那里待客呢,恐怕見不了姨娘。”
王氏此刻已經平和了許多,也對,自己現在去梧桐苑有什麼用,更何況,那黃益一向被架空,所知甚,里吐不出什麼的。
王氏坐在了榻上,“也罷,你去喊……”
王氏想了一圈兒也沒想到合適的,信任的人都被這兩天指出去做事了,邊現如今只有倩紗能用。
“不用喊誰了,等會兒我寫封信,你讓人送去修業坊的王府,給太常寺卿王大人。”
倩紗低下頭應了,取了筆墨紙硯來,又研好了墨,隨后便站在門外候著。
王氏蹙眉想了許久才匆匆下筆,將品香軒的事說了,又讓自己這個兄長趕去查那批香料的下落,盡可能將他們從這件事里摘出來。
倩紗拿了信便往偏門去了,心里卻是百轉千回,王氏聽了梧桐苑查到品香軒就陣腳大了,這信寫得這麼急,恐怕是救急的。
倩紗四看了看,瞧見偏門外方嬤嬤正在吩咐事,連忙加快腳步,在偏門這頭攔住一個婆子。
算了算距離,便故意揚高了聲音,急聲道:“媽媽,我們王姨娘急著要送信出去,我走不開,您能不能替我去修業坊的太常寺王卿家送一趟信,這信急得很吶!”
那婆子收了五十個大錢便笑瞇瞇地應了,倩紗瞥了眼偏門外頭的方嬤嬤,見側著子往這邊看來,想必是聽真切了,這才回離開了。
方嬤嬤正在吩咐幾個小廝跟了黃益回他的住,江錦言見過了黃益后實在是認為這個掌柜恐怕真是不知,又怕自己這下子替他招了禍,于是讓方嬤嬤派了人跟他回去照應著。
方嬤嬤聽到了偏門倩紗的聲音,聽到是王氏要給娘家兄長送信,心里一,便直徑上前,攔住了那個拿著信要往外走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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