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許江):爹爹!平安知錯了!
一乘小轎從船上被抬了下來,因為是妾室,陣仗都是簡樸的,本就是敗北的一方,安西自然也是沒有話說。
一個時辰后,花轎里頭的人已經滿臉煞白,妖艷的臉龐帶了薄怒更是冰冷。
“鎮南王還不曾來?”
不憤地對著外頭喊了一聲。
那送人的喜娘是宮里有些資歷的嬤嬤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說您就消停會兒吧,鎮南王可是圣上都敬他幾分的,你不過是個快要亡國的公主,有什麼底氣讓人家堂堂王爺前來接你?”
穆南氣得握了拳,“胡說!本公主是來和親的!”
那喜娘哎喲一聲笑得捂住了肚子,“誰不知道你們安西被方小將軍打得落花流水啊,當個妾你有好意思說是和親,我要是你早就往那江里跳了,鎮南王妃可是數一數二的大人兒,只怕你進了門連給人家打洗腳水都不夠格呢。”
穆南氣得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玫紅蓋頭,因為是做妾,全上下沒有一點正紅,連紅珊瑚耳墜都被強行換了珍珠的。
“本公主就在這等著,鎮南王府的人不來,本公主絕不親自去!”
那喜娘重重地哼了一聲,“好,就等著,我倒要看你什麼時候進門!”
夜,初秋的涼氣在碼頭上格外聚集,穆南冷地將蓋頭都裹在了上,不愿意相信,許君彥竟然連派人來接都不愿意,不管怎麼樣也是以一國公主下嫁,還委做妾的!
穆南恨得咬了牙關,“一定是你!江錦言!上回毒不死你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哆嗦著睡了過去,第二日還沒清醒就聽到了外頭約的聲音。
“我們夫人說了,錯過了吉時,今日就不必去了。”
丫鬟趾高氣揚的聲音讓穆南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等一等!”
那丫鬟鄙夷地著花轎的簾子,“公主殿下,我們老爺夫人都忙得很呢,昨日忘了來接您,不過規矩終究是規矩,今日不料又錯過了吉時,不如您就在這兒再候上一晚?不過我們老爺明日一大早就要賠著夫人去逛園子,想必也沒辦法來。”
穆南恨得掐住了自己的下了怒吼,“我愿意親自上門。”
那丫鬟點點頭,“那就去吧,我們府倒也不難找。”
半個時辰穆南的花轎就已經停在許府的門口了。
錦言點點頭,“讓進門,不必來敬茶了,送去備好的院子,等老爺回來發落就是。”
一盞茶的時候,穆南已經一間狹小的院子了,不敢置信地砸了好幾個瓷瓶,“本公主可是圣上親自賜的婚,那江錦言憑什麼待本公主!這麼小的地方是給奴婢住的?”
換下了幾日沒換的裳,打扮了一番后就趕去了上房。
錦言正在對著一局殘局思忖,突然聽到了院門口的喧嘩聲,不也地抬起了眸子,卻見到穆南正站在門口。
穆南本就是練武之人,那要推的妙言被一掌打翻在了地上,角都溢出了鮮。
錦言眸子一沉,扶著桌子邊站起了,“穆氏,你這是要鬧什麼?”
穆南推開幾個礙手礙腳的婆子,大步走進了上房,“江錦言,許久未見了,你倒是過得很好。”
聽到懷孕的消息,穆南幾乎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現在見到大腹便便卻仍然還是一副狐子的模樣,更是心里升起了一把無名火。
錦言淡淡一笑,“我過的是很好,只是不知公主殿下竟是過得不好。”
穆南兩眼一瞇,恨恨道:“你!你以為我是來伺候你的?”
錦言笑著坐了下來,“不然呢?穆氏,你以妾禮進了許家的門,就是許家的妾,在我面前,你就得執妾禮。”
穆南氣急,一把掃掉了滿桌子的棋子,黑白棋子灑落了一地,噼里啪啦的聲音讓如同泄了火氣,可再看到仍然是無于衷端坐在椅子上的錦言時,穆南又是氣紅了眼。
“休想!”穆南瞥了眼的肚子,“我必定不會讓你好過!”
“放肆!”
冷若冰霜的聲音從后頭響起,許君彥一襲黑走進了屋子,頓時便勾住了穆南的眼睛。
這些年過去了,這個男人更加更加俊朗了,就連氣勢也越加地高貴不可。
“王爺……”穆南咬著退后了一步,“我乃是圣上親口賜婚于你的,你怎能如此怠慢我,你是聽了這人的話?你要違背圣意麼?這是在害你啊!”
許君彥冷冷地瞥了眼,再沒有多看一眼,隨后他徑直走到了江錦言的邊,替拂去了砸落在袖的一粒黑子,“疼麼?”
錦言笑著搖了搖頭,“妾倒是有些乏了,想回去了。”
許君彥親自扶起,又一把抱起了,“我說過,不準你再這麼說自己。”
穆南驚愕地呆呆站在原地,攥住了拳,“許君彥!”
許君彥緩緩回眸,“沖撞鎮南王及王妃,你以為我還不夠格置一個妾室?”
穆南一怔,“你……”
“來人!”
許君彥再沒回頭,“將穆氏送往寧月庵剃度,以后就在佛前贖罪,終不得出高明寺一步。”
穆南的尖聲幾乎傳遍了大半個院子,可卻沒有人覺得可惜,這本來就是個亡國公主,更別說還癡心妄想著要破壞老爺和夫人之間的。
寧月庵早就被許君彥布置下了人手,穆南在被拖到寺之前就被廢去了一的功夫,癱在了一輛簡陋的馬車,恨得瑟瑟發抖,眼睛瞪得極大。
被關在寧月庵,穆南竟然一反常態地沉寂了,連錦言也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只是吩咐繼續看住。
這個時候已經是快要臨盆了,許君彥每日都是一步不離地跟著錦言,生怕一個轉就會有差池。
于清淺趕到了一品侯夫人的賞賜后就匆匆趕到了揚州,好在錦言還未臨盆,只是臉又差了些。
這些日子揚州城乃至附近幾城的郎中都被許君彥請了個遍,一個個都圍著許府轉,生怕這許夫人有個什麼風吹草沒被注意就害他們被鎮南王責怪。
于清淺到的時候,許君彥正央求著錦言再多喝一口粥,那模樣讓于清淺都不忍去打攪了。
還是錦言眼睛尖,看到了門口止步不前的于清淺。
許君彥只得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子,關門前還吩咐丫鬟要守著夫人喝粥。
于清淺笑道:“看來我趕不上也沒事,還沒見過鎮南王這幅神呢。”
錦言嗔笑道:“還打趣我?我就不信你生陵兒的時候表哥就悠閑了。”
想到了那個時候坐立不安的方立誠,于清淺也紅了臉,“你表哥如今總算是為方家翻了。”
錦言也十分高興,“可不是,外祖母也快要去了吧?老人家有些嗽疾,還是開春再接去為好。”
于清淺點點頭,“這是自然的,我們怕孤寂,陵兒也留在邊了。”
正說著,錦言突然皺起了眉,手也扶在了肚子上,于清淺頓時就跳了起來:“是不是發作了?”
一陣痛意襲來,錦言幾乎要倒下了,下腹的疼痛一波一波地,疼得直氣,咬道:“只怕是要生了……”
于清淺連忙高喊道:“來人!將夫人扶到備好的產房!”
因為早就準備了好些日子,也算是井井有條地,幾個婆子用轎將錦言抬到了一旁的耳房,那里應著于清淺的吩咐,什麼東西都是一應俱全的。
這時候許君彥也趕到了,他神慌張,就是連行軍作戰也沒有這般神過,“怎麼樣了?”
于清淺出了產房,笑道:“還沒到要生的時候呢,只是預備著。參湯和熱水都備好了,我瞧著要到夜里。”
許君彥沉聲道:“前院候著十個郎中,你盡管吩咐。”
于清淺扯了扯角,這算不算仗勢欺人?
寧月庵,穆南也聽到了許家急招了是個郎中進府,眼里閃過一嫉恨,隨后悄悄出了屋子,走向了柴房。
“空明……你怎麼來了?”砍柴的是寺中老實木訥的樵夫,因為想到尼姑們,每次都幫著劈柴燒火,他見到艷的空明,頓時就躁得起了手。
有些尼姑哄著也就上了手,可這個空明冷艷的很,平時從來不會對他多看一眼。
穆南嫵一笑,上前替他燒起了柴火,被灰燼熏得臉上都黑了一塊,更是襯托的紅齒白,艷無比,樵夫眼睛都看直了,一下子出手捉住了穆南的手。
穆南順勢倒在了他懷中,眼底盡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
隨后兩人就順勢倒在了柴堆,劇痛下,穆南一口咬住了自己是手腕,直到咬出了才松口,地著氣,“帶我
走……我……我這輩子……都跟你過。”
那樵夫樂得又加快了作,著那張艷無比如同仙般的臉,連連帶頭,“好,好……”
躲在柴車上,穆南屏住呼吸躲開了幾個暗衛的視線,隨后下山的路上,見到一旁的懸崖,立刻坐起,隨后作敏捷地跳下了車,又狠狠將那柴車退下了山崖……
穆南低頭著深不見底的山崖,邪魅一笑,隨后快步下了山。
許府,錦言已經是額前滿是汗水,躺在鋪了稻草的床榻上。
于清淺吩咐人煮了糖水荷包蛋,又勸著錦言吃下了,再看羊水已經破了。
一旁的穩婆也在安著錦言,“夫人,先忍著些,催產湯一會兒來……”
廚房,熬著催產湯的是妙言和幾個郎中,沒想到一個小廝急匆匆趕來,在妙言耳邊說道:“院兒里的參片怎麼找不著了?您快去看看吧。”
妙言只好是放下了催產湯。
不多一會兒,一個同樣打扮的丫鬟進了廚房,行匆匆,端起催產湯便走,那幾個郎中也是急得不得了,也沒有多看,本也不識得府中的丫鬟,只是吩咐道:“要快一些,讓夫人喝完后含著一片參片。”
那丫鬟低眉順眼地應了,這才出了屋子。
目沉地了眼這崔產藥,手用指甲攪了攪,隨后在院子外頭裝作肚子疼蹲在了地上,另一個瞧見的丫鬟急得沖上前來,“這是崔產藥?快給我!里頭等急了!”
看到那丫鬟拿著藥進了院子,再聽到里頭慌的景,穆南低下頭勾起了角。
自己不好過,又怎麼可能放任江錦言嫁給了如意郎君又生下孩子呢?
服下了崔產藥,錦言疼得更厲害了,穩婆急切地去查看,卻發現見了紅!
“方夫人!您快來瞧瞧!”
于清淺正在選著參片,聽到穩婆慌地喊起來,連人參也差點失手掉在地上,匆忙趕來卻見到錦言的臉煞白,下當真是落了紅!
“夫人喝下崔產藥就……”
“藥碗拿來!”于清淺手奪過還剩下大半碗的崔產藥,仔細聞了聞后臉大變。
“不好!”見錦言已經眼神迷離,連忙取出了金針,“去告知鎮南王,這崔產藥有問題!府里肯定混進了人!”
連忙施針制住了毒,錦言也悠悠醒轉了大半,也大致明白了,出手握了于清淺,全都被汗水后顯得格外虛弱,可那雙眼睛卻是極力在支撐著,“救孩子,就他……他還在呢,他想出來的……”
于清淺忍不住紅了眼,握住了錦言的手,“錦言,你放心,你和孩子我都要救!”
控制住了那毒,隨后便沖出了產房,喚來那幾個大夫,幾個人急忙定下了藥方,可卻缺了一味南方見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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