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誰?」
青梧滿眼懵懂,嘟道:「本王妃不管,讓他去跪!再多說,你也去跪下!」
花嬤嬤愣住,一時手足無措。
小太監是皇帝邊的人,早就親眼目睹過手撕皇后的英姿,哪裡敢多說什麼。
只得老老實實去一邊跪著。
青梧氣沖沖轉回來,一閃而過的靈卻彷彿就此消失。
「太后發病時候,有什麼癥狀?」
蹙眉頭:「是不能見?還是不能見風?」
這話一問出口,司君冥的上驟然散發出駭人的冷意,滿面沉凝卻一聲不吭。
太后的目有些恍然,好一會兒才恍惚道:「是不能見。」
當年,先帝老年得子,又是已經扶為皇后的太后所孕育的中宮嫡子,司君冥還沒有出生,就已經盡了榮寵。
然而伴隨著他的出生,太后就得了怪病,只要見到就皮燒灼般的疼痛,生起大片大片的紅疹,恐怖至極。
宮中流言四起,都說司君冥是天生孤煞,魔神降世,太后的病就是因為生下他,老天爺降下的懲罰。
「簡直是胡扯!」
青梧聽得義憤填膺,忍不住氣道:「傳出這樣流言的人,絕對是居心不良!」
那時候司君冥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那些人就用這種手段。
如果先帝信了,只怕他本沒有機會長這麼大。
「王妃不信天罰?」
幽深如深海般的眸子落在的臉上,司君冥淡聲道:「本王五歲時聽聞流言,不懂事地要母後到花園證明沒有什麼天罰。結果……」
他的眼底泛起猩紅,拳頭握。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養尊優的母后是如何在底下哀嚎打滾,狼狽不堪。
那副痛苦的模樣,鐫刻在他的心底。
從那以後,他就不再母后的接近,主保持距離,維持淡漠的母子關係。
「要信世上有天罰,不如相信有鬼。」
青梧不屑地撇:「可惜世上沒有鬼,鬼只在人心裡。」
太后沒有中毒的跡象,更沒有生病的跡象,眼睛微微一轉,躍躍試地提議:「不如,母后現在開窗戶試試?只用一隻手臂!」
「不行!」
司君冥毫不猶豫地言辭拒絕,態度果決。
「哀家難道就願意冥兒小小年紀,就背負那樣的罪名?」
太后苦笑兩聲,紅著眼眶微微搖頭:「哀家嘗試過很多次,只要見到,就會發病。」
司君冥堅持不肯配合,青梧一籌莫展。
氣氛頓時陷了僵持。
門外的小太監跪了許久。
這可是皇帝跟前的人,花嬤嬤左右為難,低聲在門外道:「娘娘,這,這不合適……」
「哀家醒了,如今已經大好了。」
太后垂下眼,道:「他去回話。」
只是司君冥留在宮中,皇帝就如芒刺在背,不可能放鬆警惕。
他不便久留,出了宮,青梧和小長安則在永和宮安置下來,擺明了要久住。
對於太后的病,青梧心中有幾分猜測,卻按下不發,這些天只是留在宮中為太后調理。
小長安如今正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趁著太正好,青梧帶他抄了近道,去花園賞花。
竹林細,饒有興緻地從中穿過,快要出去時,突然聽到一個耳的聲音。
「……留宿,娘娘十分歡喜。」
是花嬤嬤。
青梧的心頭微微一跳,神力放出些許。
外面除了花嬤嬤之外,還有一道沉穩凝練的氣息。
顯然是個習武之人。
「噓——」
青梧悄悄沖小長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仗著自己有神力,明正大地聽。
小長安抿起紅潤的小,水潤潤的大眼睛彎了起來,竟然真的乖巧得一聲不吭。
「繼續盯著。」
外面的談話也已經到了尾聲,只聽這一聲,青梧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悉的尖細嗓音,分明是……
就在這時,的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淺笑。
循聲過去,一道紫的招搖影,橫躺在頭頂的樹枝上,猶如一隻慵懶的大型蠶蛹,隨著那纖細的樹枝微微晃。
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
「什麼人?!」
青梧的眸一凜,指尖出一點銀,警惕地看著上方。
那人似乎沒有重量,倏爾起。
烏黑的墨發揚起,出一張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容,他姿態優雅地凌風落地,帶竹葉「簌簌」作響。
「小娘子,又見面了。」
手上照舊提著眼的酒壺,男子狀似微醺,沖出風流的笑容,挑眉道:「或者說,恭親王妃?」
「是你!」
青梧眼眸微瞇,帶上幾分警惕。
這個人,分明就是打劫完崔三郎君之後,在巷口遇到的漂亮郎君。
「有緣再見,恭親王妃這麼冷淡,可真是人傷心。」
上說傷心,他角的笑容卻越發擴大:「山高路遠,我果真跟王妃有緣。」
「你是誰?」
對著他這張好看的臉,青梧第一次覺得人兒這麼糟心。
眾所周知,恭親王妃天生癡傻,猶如稚。
這人能出現在這裡,又著華麗,顯然是皇室中人。
如果被皇帝知道之前都是在裝瘋賣傻……
還沒做好被拆穿的準備。
「司玄承。」
司玄承拱手,一雙多桃花眼落在的臉上,笑瞇瞇地喊了一聲:「皇嬸。」
嗓音低沉沙啞,帶著點兒勾人的意味兒,青梧起了一皮疙瘩。
嚯,掉馬了。
青梧心底「咯噔」一聲,面上卻很平靜:「原來是花名遠播的六皇子殿下。」
傳聞六皇子司玄承,是一介宮所生,出低微又天風流,最喜歡就是眠花宿柳、喝酒尋樂。
也不難解釋那天撞到他時候,他那一的脂氣。
不單單被人發現是裝傻,這人還是皇帝的親兒子,青梧不在心底里盤算,無聲無息弄死一個皇子的可能。
「既然我已經知道皇嬸的……」
「啪」一聲展開摺扇,司玄承沒骨頭似的靠在竹子上,淺笑道:「不如咱們,做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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