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安一直沒有說話。

雲卿沒再問什麼，他何嘗不知道，無論是不是圈套，二哥都不會卻步的。

就算沒有孩子，是得知有關陸然的消息，他勢必要去探個究竟。

三人一時寂靜無聲。

陸然一直在急速倒退，被神的力量拖著，完全無法反抗，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事在等著。

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覺到整個人陷了一個黑暗牢籠里，怎麼掙，都掙不開。

「呼，終於搶救回來了！」

「心率65，心跳70，生命各項征恢復正常。」

「謝天謝地，我們的小命保住了！」

「立即去通知教父！」

耳邊有很多人在說話，夾雜著英語和漢語，從嚴肅到放鬆，到群人歡呼，像是在慶祝什麼重大的喜事。

臉上罩著的東西被取下來，小臂上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針刺，然後夾在食指上的東西鬆開，被人抱起來，放在鬆的床上。

下躺著的，似乎是一張能夠移的床，子咕嚕嚕的響了一會兒，停下，電梯叮的聲音，還有什麼人在小聲聊著什麼。

大概五分鐘后，陸然被推進了一間消毒水味道不那麼刺鼻的地方，應該是病房吧。

「有沒有醒來？」

沉穩的腳步聲之後，有人略帶欣喜的問。

是樓戰。

「沒有，一點跡象都沒有，但是各項檢測都在合格範圍，隨時會有醒來的可能。」有人回答。

手腕被人拿起又放下，眼皮被翻開，能覺到，卻始終無法給出反應，猶如千斤重，一都是妄想。

陸然這時才真正明白，的靈魂又回到了里。

口上著一塊溫潤的東西。

一類似於能量的東西以它為中心，涓涓流到四肢各，喚醒了的，心臟上的的力量越來越盈，卻始終停留在一個平面上，不上不下，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醒來，可是這能量似乎只有這麼多了。

「你們都下去吧。」樓戰淡淡吩咐。

「是。」

周圍的人相繼走遠，門被關上。

只剩下樓戰，他手，撥開睡的兩顆扣，手挑起了那個東西，陸然的後頸立刻傳來繃。

是一線在收。

陸然怔怔的想，這個，難道是那半枚羊脂玉？

隨著羊脂玉的遠離，監控設備上傳來報警的聲音，樓戰吸了口氣，自言自語，「看來就是它了。」

他把羊脂玉放下，報警聲隨之消失。

一陣窸窣后，陸然再次聽到他的聲音，離有點遠，大概是在窗邊某個地方。

「教父，確實有用，但是依然沒有醒來，我想，需要另外半枚羊脂玉。」

房間里很安靜，陸然能聽到話筒對面的男人的說話聲，「我會想辦法，一定時刻守好，不要再出現任何意外。」

「我明白！」

通話終止。

陸然多想抱一抱的孩子，或者見一面也可以，可是，無論怎麼努力，的靈魂都沒辦法離開。

凌晨，直升機降落在幽暗的口岸，周靖安和雲卿步下飛機，典媽隨後跟來。

鄒凱上前，對周靖安道，「大使館來了消息，蕭煒明臨時改變了地點。」

「哪裡？」

「寮國，很偏僻的一個水上小鎮。」

「他的後方就在這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怕我們搗了他的老巢啊？」雲卿最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

鄒凱指了指水面上的快艇，「那是他派來的，要求您帶著羊脂玉前去，隻一人。」

「羊脂玉？」周靖安微微一愕，「那半枚羊脂玉？」

「是。」

雲卿也是怔愣不已，「就是你脖子上掛著的那玩意兒？」

周靖安點頭，沉思。

鄒凱繼續道，「他讓您去寮國，估計只是個障眼法。」

周靖安，「孩子極有可能還會在這裡，你隨時跟大使館保持聯繫，如果事有詐，只要蕭煒明現，就斃了他。」

被人耍一次，就夠了，他不會容許出現第二次。

「是！」

雲卿和典媽留下。

周靖安隻一人上了快艇。

輾轉到達寮國，確認周靖安後面沒有他的部下追蹤，蕭煒明這邊的人，才把他帶到水上小鎮時，此時已是下午。

乘坐獨木筏靠近建造在水上的小屋時，周靖安見到了坐在裡面的sweet，頂著一張跟陸然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另一個令人厭惡的靈魂！

跟以往每次見到高雅睥睨的姿態不一樣的是，的眼神里流出濃重的哀傷。

「你來了。」看到周靖安，sweet也沒有多餘的表，只是揚了一下細緻的眉頭。

周靖安上基本上被水打了，服在上，卻依然無法掩蓋他渾冷傲尊貴的氣場。

尤其是他看的眼神，充滿了諷刺。

如果是平時，sweet絕對一個冷笑而過，但是今天，的心糟糕頂！

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

「呵，我這張臉刺激到你了？」踩住周靖安的獨木筏，一腳跺下去，周靖安狼狽的跌水裡。

他浮出水面，了一把臉上的水，冷眸看著那瘋癲的人，眼神淡淡，不言不語。

sweet覺得悻悻，在他想要上來時，走過去，鞋子落在他手指上，「東西呢？」

周靖安從水裡出另外一隻手，握住的腳腕，猛然一拉。

噗通！

sweet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掉在水裡。

隨即，不遠端著狙擊槍切觀察這裡的守衛，朝周靖安了一槍。

周靖安早有提防，把sweet按在水裡，擋住了他。

「唔！」子彈沒肩頭，sweet咬牙忍住。

隨後，周靖安托起sweet，讓守衛看清楚目前的境。

狙擊手再也不敢輕舉妄。

周靖安把sweet拉到小屋後面的草叢裡，他掐著的脖頸，從軍靴一側出一把匕首，抵住的臉，「是刺激到我了，我現在就幫你毀了它。」

sweet心大意，落了他的手裡，更沒想到，他竟然不威脅，敢對出手。

「你就不擔心你那三個孩子？」sweet瞪他，「這邊不順利，緬甸那邊他們就接不到孩子了。」

周靖安把紅繩從脖子上拽下來，吊在面前，「你說，在蕭煒明心目中，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這半枚羊脂玉重要？」

sweet臉上，再無半點。

周靖安知道，他猜對了。

這半枚羊脂玉，對於蕭煒明來說，很重要！

他抬手，朝狙擊手的方向晃了晃手裡的羊脂玉，落下手腕，他笑著問，「所以，我就算是殺了你，然後把羊脂玉給他們，結果，還不都一樣？」

他說的沒錯，蕭煒明要的，只是羊脂玉。心在一滴滴的往下流，sweet差點綳不住，但強大的意志力迫，鎮定下來，勾，看著周靖安道，「你別想從我裡套到關於陸然的消息！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我當然知道你的能耐。」周靖安渾然不在意的嘲弄，「不過，你說錯了，我並沒有想要撬開你的，我想要知道的，我自然會通過我的渠道來獲得消息，而不是利用一個……人。」

sweet一震，當然聽得出來周靖安這是諷刺蕭煒明，猶如自己了侮辱一般，怒氣如有實質幾乎要從眼裡出，「教父沒有利用我，更沒有利用任何人，我們追隨他，是因為他值得我們追隨！你什麼都不懂就閉好你的！」

「廢話說，我沒有什麼時間跟你耍皮子。」周靖安握著那把刀，對準的傷口，掀起一個殘酷的笑容，「所以……」

手下用力，匕首進傷口。

sweet是人，是人都會痛，能忍痛，但是這樣的痛，還是讓不停的倒氣。

匕首在裡面翻攪，周靖安眼睛看也不看，只是勾笑著，欣賞著冷汗從額頭滴落的畫面，閑話家常一般，「嘖，我們然然可沒有你這麼堅強，很氣，心好的時候會撒，心不好的時候會恃寵生，稍不如意就撒潑罵人，且樣樣在行，我就這樣的，而不是像你，堅強得不像個人，男人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呢？你從來沒反思過？」

sweet痛得眼神都迷離了，牙齒咬著，用意志力支撐。

周靖安的手一直握著手柄在，也沒停，「也是，你這樣的殺人機，怎麼會反思自己？不像我們然然，智商高，人又聰明，是個天之驕，你這樣的人，只是擁有一個讓人羨慕的外殼，卻是思想頑固，不知變通，毫無趣味可言。蕭煒明雖然老了，卻依然是個男人，是男人，都會喜歡真正的人，而不是這麼一張徒有其表的臉，還是他喜歡的人的臉，他會不會反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有。」

「反？」sweet突然開口，「反這張臉？不會，不會的，怎麼會？」

周靖安盯著，想要從臉上看出來，是什麼刺激到了。

「不，他絕對不是！」很快又否定。

蕭煒明給陸然整臉，是因為的臉被毀了，需要整，一定是這樣！而不是因為他厭惡反這張臉被佔用了。

「為什麼不是？」周靖安在蠱。

「肯定不是，你在騙我，你……」轉臉，看到周靖安犀利的眼神，陡然清醒，，抿了一條線。

周靖安冷笑，看來，這招沒用。

匕首往上一收，sweet不住痛哼了一聲。

匕首頂端，是一粒子彈。

周靖安挑起子彈，匕首一斜，子彈落不算太深邃的里，「這裡，需要再塞一些硅膠，會跟我們然然更像一些。」

匕首冰涼鋒利的尖端，著溫熱的，讓sweet陡然打了個激靈，臉上染上一抹紅怒容，「周靖安，你TM是在挑逗我？」

「愚蠢。」周靖安嫌惡的收回匕首，在水裡盪乾淨，眼神往四看了看，漫不經心的說，「男之事，跟吸毒一樣，有癮，男人在一個人上嘗到了甜頭，通常一次不會滿足，當然了，除非你……太松，第一次就給男人挫敗。」

「你住！」

「呵呵，原來還沒付諸行啊，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笨，回去大可以一試，自怨自艾什麼用都不起，多腦子，，不要太謝我。」

手上，有溫熱的流過，周靖安低頭一看，流流得差不多了，神已經有些不濟，他撕開的上，在肩膀，和腰部，斜著纏了一圈線條的包紮，不會死人的程度，會不會染不是他會擔心的。

上在服外的皮，雪白細膩，他看都沒看一眼，完全沒興趣。

從草叢裡爬出來，把舉到小屋外面的延展臺上，上面已經有了兩個荷槍實彈的男人，穿著背心，握著槍指著他。

周靖安不以為杵，一躍坐上來，指著奄奄一息的sweet，「子彈已經取了出來，止晚了就真的死了。」

其中一個男人抱著sweet，走進小屋，屋子裡，竟然有醫藥箱，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周靖安一進來，就被擺在屋子中間的桌子吸引了眼神。

sweet在那人把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就從昏迷中醒來，見周靖安拿著桌上那個用水草編的娃娃發獃。

水草很糙，娃娃上很多不平整的刺，因為曬乾了，拿在手裡有些扎手，卻沒有鬆散開來，而且娃娃頭上還有兩個小辮子，那辮子是用真的頭髮綁在上面製的，還用藍布料製了小子，子前面還綴了兩顆扣子，給它打扮得很是周到細緻。

「八個月前，你老婆在這裡住了一陣子。」sweet怪氣道，「是無聊時編的，教父一直沒空過來，住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留下的東西，他都吩咐了不讓人，你最好看完就放回原，免得惹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