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接著,就見一個材壯碩的農婦被帶了上來。
“民婦劉氏,參見各位貴人,各位貴人萬安。”
上玥瞥了那劉氏一眼,又瞧了眼麵無表的葉貞,眉梢上挑:“昭郡主,這就是曾經和公主殿下生活過的村婦?”
“正是。”昭點頭。
上玥便看向那名村婦:“劉氏,你當真同殿下一起生活過?”
“當真,當時葉小姐在我家養病,老婆子我還照顧過葉小姐呢。”村婦垂著頭,聲氣地說。
“那好,你此來京城,是為了幫殿下正名的?”上玥又問。
劉氏叩首:“是,葉小姐在臨縣對我多加照拂,老婆子銘記在心,聽聞有人用的份欺世盜名,老婆子我實在是氣不過,所以我……”
昭聞言,立刻一愣,像是沒想到會這麽說一般,臉疑。
“你這婆子在說什麽,什麽欺世盜名,你明明同我說是為公主殿下正名才哭求著我帶你來群儒會,現在又說什麽欺世盜名?”
劉氏雖低著頭,聲音聽起來卻是義正言辭:“這位貴人,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為葉小姐正名,可從沒說過是為公主殿下正名。”
昭像是瞬間慌了,瞄了眼葉貞,又瞥了眼上玥,滿臉歉意:“對不住,上小姐,想來是我弄錯了,來人,把帶下去。”
這種況下,是個人都能聽出這事有問題了,保不齊就是一個驚天大案,於是立刻便有書生攔住了侍衛。
“且慢,昭郡主,此時事關公主殿下份,聽這村婦說完也未必不可。”
昭咬著,一臉自己犯下大錯的驚惶模樣,有些無措地看著葉貞,活一副‘不知道事為什麽會變這樣’的表。
葉貞早知道昭不會消停,隻是沒想到短短時日的演技進步神速,所以此時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但忍住了,想還有一段哭哭啼啼的開場白,先勾起眾人的好奇心。
的視線漫不經心地飄著,無意識地就對上了男人的眼。
權野臉上依舊沒什麽起伏,但那雙眸子卻格外幽深,仔細看去卻有些笑意,明明是冷峻的,卻因這笑帶上了些許邪肆。
這男人倒是找了個好地方看戲。
葉貞輕哼,還是移開了視線,重新將注意力集中,了臉,卻有些燙。
劉氏還在慷慨激昂地陳詞,唾沫星子橫飛,上玥微微皺眉,忍不住打斷。
“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一麵之詞,可有證或人證?”
“民婦有。”劉氏早有準備,剛想說話,卻聽一直未開口的宋嫣然嗤笑。
“這還不是大理寺,上小姐就將自己當判了,莫說這民婦來曆不明,退一萬步說,就算真要證明忠義侯府嫡的份,可如今公主殿下可不是侯府嫡,更是皇室公主,公主之尊,是別人想質疑就能質疑,想質問就能質問的?”
此言一出,場下書生立刻反駁。
“宋小姐話可不能這麽說,如非忠義侯府嫡份,聖上又怎麽會封其為公主,這是前因後果的關係,是必須得辨明的。”
宋嫣然挑眉:“據我所知,聖上是因公主殿下對兩國邦有功才得以冊封,並非因為是忠義侯府嫡。”
“這……但若不是忠義侯府嫡,那真正的忠義侯府嫡又在哪裏,事關一條人命,怎麽能不弄個水落石出?”
“對,場中人都飽讀聖賢書,先賢聖訓,自能分辨是非,若這村婦說謊,我等定為公主殿下寫萬人書,還殿下清白,可若所言為真,我們也自當上達天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枉顧人命之人。”
宋嫣然正想說話,卻被葉貞握住了手,拍了拍的手背已示安。
從始至終,葉貞的臉都沒有毫變化,神平靜的聽著。
的態度太過坦,倒讓場下原本喧鬧的聲音平靜下來。
上玥看向,宋嫣然說的沒錯,就算流言甚囂塵上,但葉貞的公主尊位在這兒,隻要不點頭,就沒人敢拿怎樣。
不過這流言宜疏不宜堵,越是回避,就越讓人猜測。
“殿下,您的意思呢?”上玥征詢的意見。
葉貞眉眼平靜,音和:“讓說下去。”
劉氏見堂堂公主都向妥協,心中大定,雖然沒看著那病秧子下地,但那姘頭親口說埋了,那便是埋了,還能騙了去?
反正依著姘頭的話的確找到了首,不是那死病秧子的,又是誰的?隻要今日能做好了貴人娘娘吩咐的事,日後的榮華富貴全是的。
“民婦有證,葉小姐弱,在我家時便常年服藥,年初的時候天寒,終於是沒熬過去,我想著葉小姐平日待我不薄,家中人又沒個問音訊的,這子老停著也不好,便為備了一口薄棺葬了。”
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連上玥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微微皺眉,卻又繼續道:“劉氏,此事可大可小,你可想清楚了。”
“民婦想清楚了,怕各位貴人不信,我便做主將葉小姐的首帶來了,這棺槨就在外麵,讓人一查便知。”
這,這還把首給挖出來了?
首自然是不會抬上來的,但事已至此,這村婦的話卻是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了,而原本還小聲議論的聲音也越發大起來。
上玥的臉也沉重起來,看向葉貞:“殿下,事到如今,還是請大理寺來吧。”
葉貞抿了口杯中茶。
現在看起來,形勢漸漸呈現了一邊倒的局勢,或許連大理寺那邊都已經打理好了。
應該慌張的,但葉貞瞧著從頭到尾都靜靜瞧著的男人,卻莫名安定。
葉貞沒說話,可昭等不了了,咬著,雙眼發紅,有些自責:“大應公主,都是我的錯……”
葉貞似笑非笑,看向:“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的語氣溫溫和和,沒有半點攻擊,卻又讓人覺得凜冽:“是錯在自導自演了一出綁架,還是錯在找了個人,來演這麽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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