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之……
是指他們隻剩下十個呼吸的時間做選擇嗎?
要麽三跪九叩行大禮道歉,要麽名節盡毀。
全場再次陷沉寂。
十,九、八、七……
就在眾人都以為沒人會道歉時,一名閨秀飛快地走到葉貞麵前,恭敬地向下跪,磕頭,行大禮:“剛才的事是小偏聽偏信,這才犯下大錯,懇請殿下寬恕小,小保證,日後定會謹言慎行,再不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說完,這名閨秀再次叩首,十分虔誠。
葉貞沒開口,也不敢起,就這麽一直跪著。
片刻後,葉貞才緩緩開口:“起吧。”
那名閨秀立刻如蒙大赦,恭敬地起,再轉離去。
離開時,眾人依稀看見後背的服全被汗浸了。
有一個人開頭,剩下的人哪裏還能堅持住,立刻都依樣畫葫蘆,滿臉惶恐的懇求葉貞的原諒。
剛才辱時有多肆無忌憚,現在道歉時就有多誠惶誠恐。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權野。
很快,最前麵一排大聲嘲諷葉貞的人都已道了歉,剩下的全是方才私下謾罵,暗中鄙夷,卻並沒有真正同葉貞杠上的人。
這些人早就想走了,但無奈護國公不出來,漠北護衛手中各個鋼刀閃閃,他們就是想走,也不敢走。
葉貞麵前空了,權野掃了眼餘下這些人,淡淡道:“先前幫安平公主說話的人,可以先行離開。”
“……”
剛才的況,除了翡青,有幫說話的人嗎?
葉貞失笑,想了想還是道:“此事已了,算了。”
再繼續下去,整個京城的權貴他都要得罪遍了,怕是明日文帝上朝便要大怒,到時候漠北使臣的份都未必保得住他。
權野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神冰冷地掃過那些人,淡淡道:“怎麽,還要請?”
“……”
餘下的人心有不甘,卻又不敢鬧翻,隻能跟前麵的人一樣行大禮道歉。
這時候,男人毫無溫度的聲音淡淡道:“道歉的詞千篇一律,若再不會說話,便也別再說了。”
“……”
道歉一個,放走一個,直到最後相關人員隻剩下雲樂兒,拓跋明月,翡青三人。
雲樂兒和拓跋明月留著,葉貞還能夠理解,可翡青剛才就可以走了,為什麽還是留到了現在。
葉貞有些疑,而此時拓跋明月卻率先打破沉默,走到麵前盈盈一拜,雖是沒行三跪九叩之禮,但也很是恭敬:“公主殿下,多有冒犯,抱歉。”
拓跋明月現在無比慶幸方才沒有腦子一熱就跟著瞎起哄,如果真為了雲樂兒,生分了拓跋家和權野的關係,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葉貞沒糾結細節,考慮到拓跋家和權野的關係,也不會給拓跋明月沒臉。
朝拓跋明月點頭,轉而看向咬不語,臉蒼白的雲樂兒,淡淡道:“雲小姐,你汙蔑我在先,煽人在後,對此就沒什麽好說的嗎?”
雲樂兒滿臉難堪,是真的以為子是葉蓁弄破的,想要討一個公道而已,又何談煽二字。
況且,如果不是葉蓁其不正,京城的謠言怎麽會傳的這麽沸沸揚揚,又加上方才兩人之間的衝突,會誤會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雲樂兒低著頭,指節的泛白,最後還是向葉貞道了歉,每一次叩首都像是在忍極大的屈辱:“小愚鈍,不分是非,不明真相,請殿下恕罪,下次定不會再犯。”
到了這個地步,葉貞也沒有再踩一腳的興趣,收下道歉,淡淡道:“還請雲小姐記得今日之言,希日後你謹言慎行,惦記不該惦記的人,苦了自己,也擾了他人。”
這是在讓別癡心妄想嗎?憑什麽……
雲樂兒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甘又難,眼角的餘看向權野,可男人毫沒注意,視線專注地落在葉貞臉上,眼底是從未見過的溫。
雲樂兒心如心灰,卻還是帶著一僥幸,一忍再忍沒忍住,還是問道:“大人,樂兒不求名分,隻要能跟在大人邊,就算是為奴為婢,做個丫鬟,樂兒也心甘願。”
說完,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深地向權野,滿是小心翼翼的。
在等男人的回應,可等到的,隻是男人寵溺另一個人的畫麵。
“累嗎,我送你回去。”
聲音依舊低沉,卻不似方才那般冷寒,反而帶著些許暖意,讓人心都跟著悸。
葉貞原本還因雲樂兒這深義重的告白心口犯堵,此時聽見權野這句話,那些難,不適便像是被風吹散了,丁點都不見。
仰頭看著沐浴在澄澈天下的男人,說了一聲好。
權野看著葉貞瞳孔中倒映出的影子,心中像是被貓抓了一下,打橫將葉貞抱了起來。
葉貞沒想到他會突然抱他,嚇了一條,雙手下意識就環住了他的脖頸。
權野深不見底的眸子漆黑如墨,卻又似在暗下翻滾著什麽,沉聲道:“我抱著你,便不累了。”
雲樂兒怔怔地瞪著眼前這一幕,瞧見男人全然保護的姿勢,心中最後一僥幸徹底破碎了。
葉貞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察覺到其他人的目,掙紮著就要下來,臉也漸漸變紅。
“你放我下來。”
權野看向葉貞由白皙臉頰蔓延到脖頸的紅暈,眼底的漆黑又濃了幾分,臉上卻是毫無波瀾。
徹底無視後杵著三個人,抱著葉貞就回了馬車。
明明是護國公府,權野卻跟自己家似的,一路走到門口,也沒見著半個護國公府的人來攔。
快到門口了,權野才放了下來,將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
同他冷冽的外表不同,男人的掌心很溫暖,過皮傳到的手中,被這樣溫暖的手握著,葉貞的心也像是暖了,眼底不由自主地就升騰起了一霧氣。
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翡青微著喊:“你,等等……”
權野並沒有因為翡青的聲音停下腳步,卻也沒有加快,隻是按照之前的步速走著。
但就算是翡青會武,依舊追的夠嗆,最後堪堪在兩人上馬車之前停下,目帶著執拗。
“他在哪裏?”
說來也怪,明明翡青沒有明說,可葉貞卻約明白了話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權野瞥了一眼翡青,淡淡回:“不知。”
沒等翡青反應過來,就扶著葉貞進了馬車。
馬車平穩地走著,葉貞卻從似乎聽到了外麵有什麽聲音。
開簾子看去,便見到翡青在後麵追,樣子很執著。
擺不知何時被束在了腳踝,縱使如此,還是好幾次差點跌倒。
葉貞皺眉,看向麵不變的男人:“先停車。”
男人似乎也知道外麵的靜,卻淡淡道:“停了也給不了想要的。”
翡青就算會武,到底還是子出,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然加速,卻是沒有追上馬車,而是直接衝到了馬車前麵,雙手展開用來攔車。
出現的突然,而馬車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上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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