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聲音高高低低,全是人的痛苦卻又歡愉的低聲。
冰冷如臘九寒冬的烈風,直直地鑽進的耳朵,往骨子裏鑽,冷到骨冰涼,直至剜心。
葉貞放在窗沿上的手一點點地蜷起來,直到掌心傳來近乎麻痹的痛意,才拿著匕首,更加用力地去劈砍那窗沿的隙。
“權野!”
也不知道劈砍了多下,等察覺過來的時候,臉頰已經一片冰涼。
先前被困在秦漠寒的房裏,滿心焦急見不到他,可現在,他和之間隻有一窗之隔,可卻比剛才還要無力絕。
就像有人拿著刀一下又一下地紮在心上,每紮一下,就連皮帶被刮出來。
“阿貞,夠了。”
秦漠寒握住了的手腕,試圖讓停止劈砍的作。
而葉貞的手也的確被握住了,但卻依舊重複著相同的作,一下又一下地劈砍著。
直到被秦漠寒強行帶離了窗沿,回到了走廊。
走廊裏的毒已經被人清理幹淨了,但有數名持劍的護衛站著,見到秦漠寒和葉貞,先是微微行禮,繼而躬道:“兩位,王爺有請。”
葉貞認的那侍衛的裝扮,正是西楚令人聞風喪膽的落英閣。
這落英閣原本是個江湖組織,專司暗殺,現在看這架勢,竟同誠王有不小的牽連。
落英閣護衛見兩人都沒反應,各自的手已經放在的劍柄之上,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兩位,王爺有請。”
形勢比人強,更別說現在秦漠寒和葉貞傷的傷,中毒的中毒,若是來沒有丁點勝算。
秦漠寒走在前麵,葉貞走在後麵,最後來到了誠王妃夫婦的麵前。
誠王妃正坐在榻上,見到葉貞此時的模樣,神複雜,揮手讓護衛退了下去。
“寒王殿下和大應公主難道是……這,實在是於理不合。”
葉貞此時發髻散,上穿著的,也是一套尺寸並不合的男裝,臉蒼白,麵上也滿是淚痕,唯有一雙眼睛黑的厲害,聽見誠王妃的話,譏誚地笑出聲。
那目很靜,卻猶如從深淵來,是極致的冰涼和徹骨的冷意。
在這樣目的注視下,誠王妃有些心虛,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簾,不敢同對視。
死一般的沉寂下,終是誠王妃先開了口,聲音中帶著些商量的口氣:“大應公主千金之軀,怎麽能穿著這樣的服就出來,這山中夜涼,若是染上風寒,該如何是好,不如……”
“誠王妃,”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葉貞打斷:“你真讓我覺得作嘔。”
誠王妃臉一白,心中沒由來的慌,想要說些什麽辯解的話,可看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誠王妃的心跳有些紊,但麵上依舊保持著鎮定,心一橫咬牙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或許會恨我,但我這麽做都是為你好,無論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的兒葉貞,你大哥和七弟的事我聽說了,雖然他們是庶出,但卻同你深厚,他們已經沒了,就算你爹爹在世,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
“阮新竹。”
葉貞看著,一字一句地吐出這三個字,讓誠王妃渾一僵,無數個早已被深埋在心底的畫麵,頓時湧進的腦海。
阮新竹是的本名,自從了誠王妃之後,就徹底改名換姓,了另一個有份背景,在西楚能夠查有此人的侯門貴,最後正大明了了誠王妃,以至於幾乎已經忘記自己還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名字。
葉貞看著誠王妃有些僵蒼白的臉,失了的一張一合地開口:“你沒有資格,我的生死,我的一切你都沒有資格,如果你不想你的醜事傳遍天下,從今往後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惡心我。”
“阿貞!”
此時的葉貞萬分狼狽,可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明,如同一把鋒銳的劍,將那些鬼魅魍魎全數斬滅。
“我說了,你,沒有資格。”
其實在做出此番布局之前,誠王妃便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可當決絕的話語真從葉貞裏說出來的時候,依舊有些難,或許比難的緒還要更複雜一些。
誠王看了眼誠王妃垂在側攥的拳頭,微微歎了口氣,狀似歎道:“葉貞,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傷你娘親的心,就算你沒和漠北王在一起,以我誠王府的實力難道還不能祝你為家族報仇雪恨,你大可不必……”
葉貞手中的匕首沒有任何遲疑地扔了出去,正好落在誠王的腳下,隻差一寸就能進他的腳掌。
匕首地板的力道並不深,但卻十分準,一看便是練過的。
不是說葉貞的武功已經飛了麽,怎麽會……
誠王心中頓生疑竇,剛才的話,也沒再繼續下去。
葉貞看著臉微變的誠王,冷笑。
“誠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和這個人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走上前,誠王下意識就出了腰間的佩劍。
葉貞看著那寒閃閃的劍,嗤笑一聲,然後一腳將在地上的匕首帶起,讓它重新落回到手中,轉就坐在了不遠的榻之上。
這一晚上,的緒大起大落,從最開始的警惕到濃稠到化不開的恨意,全都在方才放出的狠話下消散殆盡,最後隻剩下冰冷。
葉貞口有氣在翻騰,靠在榻上,直到衝上嚨的那子腥味被下去,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已經沒有方才那樣劇烈的緒起伏,取而代之的是沒有半點溫度的冷靜。
葉貞的視線從他們臉上掃過,聲音裏帶著冷嘲:“想送給天機一個人,順便再拉攏寒王府,如果天機不承,就咬死權野染指了紫宸郡主,再讓順理章地嫁給權野,助你奪取西楚帝位,真是好一個一箭三雕。”
誠王妃看著眼前冷靜到了極點的葉貞,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慌,沉聲開口:“葉貞,你年紀尚輕,還不知其中的厲害關係……”
葉貞輕笑一聲,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分不清厲害關係的是你們。”
“你們憑什麽認為,我會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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