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回到將軍府,外面的天也差不多亮了,不久后孟青瑤就趕過來了。
此刻將軍府,昔日藍氏的閨閣,站了一地的人,藍忠也來了,藍玉與徐氏自然也在。
過去藍氏不喜歡說孟家的事,事事也總報喜不報憂。
但沉月可不是藍氏的人,回到了將軍府后,幾乎籃家的人問什麼,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什麼。
自然還有半路上,孟亭故意讓孟青瑤去見幾個流寇的事。
藍忠聽后,就更是火三丈。
若非孟青瑤邊的奴婢說出來,他是真的恨不得自雙目,當年他到底看了個什麼人。
原以為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卻是一頭狼。
上次壽辰,勾結孝王府,暗害薛副將,用卑鄙手段上位的事,就且不說了。
單這次孟家大火,就有蹊蹺。
雖沒有證據,但這小婢卻是言辭鑿鑿,加之他們本就不信任孟亭了,便難免先為主了。
“孟大人心里眼里只有那玉珠小姐,仿佛咱們家小姐是撿來的似的,”沉月故做出一副惆悵的表。
藍忠掌心握著的茶杯,登時應聲而裂。
“爹爹莫要氣。”
“如何不氣,想不到他孟亭竟是欺我們至此,”藍忠真是恨的咬牙切齒。
藍玉瞇眼冷笑道:“昨夜我去接墨玉,那孟亭還心心念念他那養的安危……”
徐氏冷臉道:“你也是的,干嘛管他那養的事,真真是個禍害。”
“我這不是……”
藍玉有心狡辯,但端方君子的脾總是改不了的。
眾人你言我語,七八舌的說著,卻沒有瞧見,藍氏此刻沉默卻復雜的心思。
最后藍忠直接拍案道:“和離吧。”
當初看上孟亭,便是看上了他的人品,如今才知,他是一無是。
藍玉皺眉:“父親,和離這種事……還是要聽妹妹的。”
他看了眼藍氏。
藍忠不屑:“怎麼,我將軍府還養不起自家的姑娘嗎?墨玉,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你父親和兄長還在這呢。”
徐氏點頭:“沒錯,墨玉,你可是在想著青瑤?”
藍氏正要開口說話。
屋外,聽了個大概的孟青瑤,已經直接揚聲道:“母親不必顧念我,父親為人不善,若你們能平安和離,母親日后能多些笑,最開心的還是我了。”
說著,孟青瑤已經推門而。
看到平安的孟青瑤,藍氏這才站起了,有些激的拉住了的手,卻沒有說話。
很多事,說不清。
藍忠聞言終于道:“你看,連青瑤都這樣說了,你不必顧念,若了委屈就說出來,和離也不怕。”
“沒錯。”
眼看事就要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前世,藍氏是在孟府郁郁而終的,今生,一定要離孟家那個泥潭。
正當孟青瑤以為,藍氏必然會同意的時候。
不想藍氏卻再次猶豫了,含笑搖了搖頭,道:“此事關系甚大,我知道父兄還有嫂嫂都是關心我的,可還是想在考慮考慮,下午,我便回一趟孟府,明日在給你們答復如何?”
這麼說,似乎也沒錯。
和離,在這個時代,還是很見的。
籃家上下點了點頭,唯有孟青瑤覺的有些不順暢,因為比任何都知道,藍氏對孟亭是本沒有半點了。
而這個兒,也不是顧慮。
為什麼藍氏還是不肯和離,難不,當真是抹不開所謂的臉面?
想不通,難不是另有別的,若是不搞清楚,怕是今生依舊和離無。
眾人,中午是在將軍府用的午膳。
吃過飯,孟青瑤多留了一個心眼,將舅舅藍玉,單獨到了一。
“青瑤可是要說什麼?”
藍玉如今知道他這個外甥,是個有主意的,自然好奇要說什麼。
孟青瑤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請舅舅幫我一些小忙,昨晚那場差點燒死我們的大火,不能就這麼熄了,有些人,該到懲罰的。”
“哦?”
藍玉自然明白,這有些人是誰了,只是好奇,孟青瑤又能做什麼了。
就見孟青瑤做了一個附耳過去的作,在藍玉的耳邊,細細說了一下話,等說完以后,藍玉的表,已經是一片訝異了。
“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孟青瑤笑了笑。
藍玉想到了七皇爺府,難道……便也就不問了,“好,只要事屬實,我一定幫你辦。”
“那謝過舅舅了。”
“自家人說什麼謝。”
下午,藍氏便準備回孟府了,孟青瑤自然也隨一塊回去,只是路上,難免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
“母親明明已經對孟家沒有任何留,為什麼還是不愿和離?”
藍氏聞言一僵。
“青瑤怎麼會這麼說?”
孟青瑤自嘲一笑:“你之前在將軍府說考慮考慮,但我這個做兒的卻知道,那只是托詞,你還是沒有和離的心思?所以才有此疑問,母親到底是在顧忌什麼呢?臉面嗎?”
藍氏詫異的看了一眼。
但是有些事,豈是這麼簡單的,“你說的沒錯,就是臉面。”
孟青瑤:“……”
驚訝的抬眸,也看得出來,藍氏沒有撒謊,就是臉面,可就是不明白,“臉面,當真比命還重要?若非我與皇爺的關系,怕是我們母,昨晚就葬火海了。”
“其實,我到是希我昨夜能葬火海。”
誰知藍氏竟是如此喃喃說了一句。
孟青瑤就更是不解了,“為什麼?”
連死都不怕,卻怕丟了臉面?孟青瑤忽然覺的,自己的母親有些陌生的。
馬車這個時候,也已經抵達了孟府。
藍氏似乎不愿在與說話了,起下車,不過就在即將邁過門檻的時候,孟青瑤終還是忍不住忽然道。
“母親,如果我說,將來終有一日,孟家會害了你,也害了我,毀了將軍府,更毀了安定侯府,你還會繼續做出今日決定嗎?”
藍氏邁過門檻的腳,忽的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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