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是夜晚時才歸來,今日的「游擊」效果不錯,又繳獲了蛾賊不輜重,雖大多是一些農,總是聊勝於無。
可…剛剛到軍營,就聽聞大帳「活見鬼」了…那「盆栽」中竟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塊石碑。
「嘶…石碑?」
曹登時想到了什麼,這石碑,有點悉啊。
他不敢停留,急忙快步趕至中軍大帳。
此時此刻,大帳圍滿了人,曹仁、夏侯淵、李典、曹休,大家均圍攏著那「盆栽」…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畢竟這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不小心了,遭「天罰」可就大大不妙了!
順著大傢伙兒的目,曹的眼眸也向那盆栽,只見一個石碑破土而出,已經探出有一寸的高度,上面還有一行篆小字——「以彼之…」
什麼鬼?
曹了眼睛,當即提起了幾分神,喝問道:「這是何故?」
「曹公…」曹休如實解釋:「是陸羽公子命我運來的這盆栽…今日澆水過後,莫名其妙…上面的土壤翻開,從土壤中…一塊石碑破土而出,已經出了一小截!」
曹仁也適時補充道:「單是石碑破土也就罷了,偏偏這石碑每幾個時辰均會向上蠕一分,石碑上的字跡也開始依次呈現,說是妖法吧又不像,可按照常理去分析,哪有石碑自己破土的?」
言及此…
「咔咔…」
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其他人倒是淡定的很,這石碑每隔幾個時辰就會長高一點兒,比「大姨媽」來的都準時,已經見怪不怪。
這…
曹眼眸睜開,眼可見,這石碑真的在「蠕」,作很慢,可確實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頂起了一般。
曹不自的凝眉,「咔咔…」清脆的聲響還在持續,不斷的有土壤翻出,而石碑向上了整整半寸…石碑上的第四個字躍然呈現「道…」——以彼之道的「道」!
「石碑破土,好悉啊!」
曹心頭喃喃…這一刻,他回憶起了什麼…
整個中軍大帳,曾參與過剿滅黃巾的唯獨他曹一人。
也唯獨他知道,太平道在鄉間傳道時,田間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長出一塊石碑,那個石碑遠比這木盆里的石碑要大得多,故而,則五、六日,多則十餘日才會完全破土…
而其上往往書寫十六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那時的曹還琢磨著這事兒有些詭異,保不齊是賊首張角修鍊的那《太平道》中的妖法?
但…現如今,同樣的一幕浮現於眼前,且是羽兒部署,那麼…足以證明這不是妖法,是人為的…
「子孝、妙才、曼你們都出去,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大帳,也不許這石碑破土之事傳揚出軍營。」
曹當即吩咐。
「喏!」曹仁、夏侯淵、李典拱手領命,雖不明所以,可曹之言他們向來奉若神明,當即退出大帳,封鎖消息。
曹休本想隨他們一起出去,沒曾想,曹一聲呼喊。「文烈你留下!」
啊…
曹休微微一愣,轉過站好,留在此間。
雖不知道叔父曹有何打算,但此間大帳的氣氛屬實有些詭異。
…
過得片刻。
除了曹與曹休外,中軍大帳附近已經沒有一個人。
曹這才睜開眼眸,
大踏步的朝這木盆、石碑走近…
石碑破土依舊發出「咔咔」的聲響。
曹休也瞪大了眼睛,他很好奇叔父要幹什麼?
「砰…」
卻見曹雙手猛地抓住石碑,雙拳用力,一下子將石碑從土壤中盡數拔出。
這個行為可驚呆了曹休,他心裏嘀咕著,叔父曹是真的剛,是真的不畏鬼神哪!
當然了,曹休哪裏知道,曹這輩子乾的「不畏鬼神」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愣神的功夫,石碑已經從木盆中取出,曹與曹休則不約而同的向石碑之下,那木盆底部。
眼可見,石碑下的土壤是鬆的,這證明什麼?證明這石碑是陸羽特地種下去的。
而石碑下的是大豆…準確的說,是豆芽,這些豆芽將數千倍重量於他們的石碑給拱起來了…
這…
曹休還是一臉懵,目始終著那木盆…
曹卻已經喊出聲音。「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一刻他想通了,曾經太平道那「天降石碑,啟示蒼生」的伎倆原來如此啊,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學說,一切都是人為的!
搞明白這一切的曹立時止不住的大笑起來,心頭不住呼喊:「羽兒,好一個羽兒呀,你真的是解了為父的大難題了!」
「收納三十萬蛾賊的方略,竟是潛藏在這小小的木盆、石碑之下!你帶給為父太多太多驚喜了!」
心頭喃喃,興之餘,曹的眼眸中莫名的多了一傷。
可惜啊,沒能早點遇見羽兒…
若是早個十年,不,哪怕是五年也好,想必天下局勢,他曹的境況決然大不相同。
「咳咳…」
激之餘,曹竟不自的輕咳一聲,每每想到羽兒流離在外十五載,他的心就格外的沉重。
愧疚,羽兒越是出,他心頭越是愧意連連…
對於羽兒而言,能得遇蔡昭姬,那是在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
可是對他曹而言,沒能早些尋到有如此麒麟之才的兒子,那是在對的時間沒有遇上對的人哪!
好在,亡羊補牢,父子相聚,為時不晚!
「叔父這是在笑麼?」曹休看曹笑容複雜,忍不住問道。
曹轉過頭,提起手在曹休的肩膀上拍了拍,繼而指向石碑上的文字——以彼之道,還施彼!
呵呵,以太平道的方法去對付這群被深深洗腦的黃巾賊子,當真再合適不過!
「文烈,你不是一直想要前線立功麼?陸羽在這木盆里早就準備好了一道功勛!」
「哈哈,看起來,他是一早就琢磨著,把這份功勞給你呀!」
講到這兒,曹朝曹休走近幾步,聲音刻意的低了許多,細細的講解起此間緣由。
起初,曹休聽著還沒覺得什麼,可越是聽下去,越是覺得振聾發聵。
乖乖…
之前,他曹休的期不過是戰場殺敵立功,縱然是理想狀態下,能殺多賊人?能立下多大的功勛呢?不過爾爾…
可現在…聽過叔父曹的講解,聽過陸羽這縝的謀劃,登時…曹休覺得他自己的格局小了呀!
這哪是一份普通的功勞,這分明就是一份蓋世奇功。
讓三十萬蛾賊風歸附的蓋世奇功!
「曹公…我…」
聽過曹的話,曹休愣住了,他的話語中都帶著幾分驚怖。
「去做吧!注意…萬不可走風聲。」曹再度拍了拍曹休的肩膀。「現在,你能會到,叔父將你安置在陸羽旁的良苦用心了麼?」
嘶…
曹休牙齒咬住,這一刻他悟了!
為何叔父要屏退所有人?
為何陸羽公子提及,這小小的盆栽關乎兗州局勢?
為何陸羽公子沒有寫信言明,而是借提點…
陸羽公子是煞費苦心!
叔父曹是良苦!用心哪!
這一刻,曹休突然覺得,在陸羽旁做個護衛,也不錯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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