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郡,衙署。
忙完了兗州日常的文書,曹與曹仁、夏侯淵在其中閑聊。
「如今,糧草充足,民心穩定,三軍士氣高昂,這不,咱們兗州的局勢慢慢的好起來了。哈哈…」
曹頗為欣的笑出聲來。
曹仁頷首點頭,笑著說道:「是啊,陸羽定下的這『修耕植以蓄軍資』的設想,大哥算是初步完,對了,大哥…昨個咱們手下的金校尉挖了個列侯的陵墓,這裏面的流油…咱們又賺了一大筆呀!」
的流油!又賺了麼?
不知道為何,聽到這樣的消息,曹的心中竟再沒有半點悸,習慣了呀!
若非去做,誰又能知道,這玩意來錢是真的快!
曹索轉移話題。「最近陸羽在做什麼?還是在鍛造那些盜墓的工麼?」
驍龍營興建鍛造坊的事兒,曹一早就知道。
畢竟朱玉在前,羽兒給他帶來太多太多的驚喜…
曹算是琢磨了,羽兒這孩子,只要捨得對他投資,往往能獲得十倍、百倍的收益。
故而,對鍛造坊的態度,曹是大力支持。
凡是採買到上好的鑌鐵均是第一時間,派人送到驍龍營。
「陸羽那小子最近…」夏侯淵猛的想起了什麼。「他讓手下驍龍營的將士將家眷接來兗州,特別是文烈(曹休),陸羽讓他不遠千里將老母親從吳地接過來!」
霍…
這是施「恩」哪!曹眼珠子一轉,別看羽兒文弱,不擅統軍,可他對軍士們心裏把控的很到位嘛,接來家眷,這是讓麾下甲士全無後顧之憂,且對他更加的忠誠。
不錯,不錯!曹心頭暗自讚許。
等等…
猛然間,曹想到了什麼。
由此及彼,陸羽都知道把甲士們的雙親接來,他曹怎麼就沒想到呢?
如今兗州民心穩定,兵糧足,也是時候把老父親曹嵩給接過來了呀,還有他的好弟弟曹德。
嘶…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一時間,曹竟十分的想念父親、想念弟弟…
父親曹嵩是個嚴父,從小對曹頗為嚴格,但…骨子裏還是心疼曹的,要不是這位老父親,年輕時「愣頭青」天賦點滿的曹怕是早就涼了!
至於弟弟曹德,曹對他也是心懷激的,可以說…曹德的出生,分散了嚴父對曹的火力,讓他簡直像是「放鷹」了一般…
當然,這中間還有一個小曲,時至今日,曹尤自無法忘記,年輕時他犯下命案,被父親拳打腳踢狠揍了一頓。
繼母鄒氏苦口婆心的悄悄勸他:「阿瞞哪,你得勸勸你爹呀,讓他再生一個,這樣…他就沒工夫再揍你了。」
那時候的曹聽到這話,只覺得十分有理,但…現在想想…滿滿的都是套路呀。
不過,套路歸套路,對於父親、弟弟、繼母…這些親人…曹是真的,由衷的思念哪!
「父親大人如今還在徐州瑯琊郡哪…」曹意味深長的慨道,「也是時候將他接來兗州清福了。」
曹眼眸向夏侯淵。「我即刻修書一封,妙才,你馬快,親自給父親送去,讓他來兗州吧…就說…」
講到這兒,曹的語氣竟踟躕了一分。「就說『兒子想他了』!」
此言一出…究是夏侯淵的心中也是一番悸。
說起來,曹的一干族弟中,就數他夏侯淵與曹老爺子關係最是親近。
這依舊是源於曹昔日犯下的命案…
夏侯淵替曹頂罪獄,也就是從那時起,曹嵩與夏侯淵幾乎親如一家人。
哪怕是後來與富商丁氏一族的聯姻中,由曹嵩做主,曹娶了丁家的大兒丁蕙,夏侯淵娶了丁家的小兒丁香,如此親上加親!
不誇張的說,曹嵩對夏侯淵的猶如父子一般!
此番聽到大哥要接來老太爺,夏侯淵自是欣喜異常。「大哥,要不…我直接帶一隊兵馬趕赴徐州瑯琊郡護送老爺子來兗州?」
夏侯淵著急呀,他恨不得早一刻把老太爺接過來,可…關鍵的問題不在這兒。
「妙才,此番只能你獨自去瑯琊郡!」曹擺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徐州不是咱們的地盤,若然帶兵前往,那無異於向徐州牧陶謙宣戰。」
「再加上名義上,咱們與陶謙分屬不同的陣營啊,若然帶兵…怕不止是陶謙,南袁的兵馬也會蠢蠢…」
「當前兗州的大方略依舊以『修耕植蓄軍資』為主,還不能招惹這不必要的麻煩!」
曹對大局的把握十分準…
整個天下名義上還是三勢力,以李傕、郭汜為首的西涼軍閥;
以袁紹為首,曹、劉表為從的『塑料兄弟聯盟』;
還有以袁為首,孫策、公孫瓚、陶謙為從的『各懷鬼胎者』聯盟!
曹只要敢發兵往徐州瑯琊郡,那…且不說,陶謙是否會出兵抵抗,單單袁那兒,勢必會迎頭痛擊。
這傢伙,可恨不得把中原這趟水攪的更渾濁呢!
見夏侯淵凝眉,曹拍拍他的肩膀。
「妙才啊,你放心好了…陶謙儘管與我們勢力不同,可他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父親歸來,他勢必不會阻攔,甚至會派人沿途護送以此送我們個順水人!」
「還是大哥考慮的周全。」夏侯淵拱手領命…「那我今晚就出發…」
「妙才,有勞了!」曹最後拍拍他的肩膀…目送著夏侯淵離開了此間衙署。
陸羽的事兒聊過了,父親的事也安排妥當,接下來…
曹又想到一件事兒,或者說,他想到了一個人——邊讓!
沒錯,就是這個「大噴子」、「兗州名士」、「即將為的一杯枯骨」。
曹是個記仇的人,他尋思著,這貨現在到沒到長安哪?李傕、郭汜把他宰了沒有啊?
心念於此,曹朗聲問道。「子孝,你可知道,咱們派往長安的使團走到哪了…可到長安了?」
這個嘛…
曹仁眼珠子一轉,按理說三個月該到了,可關鍵問題是,這一路並不好走啊,道年久失修倒是其次,的山賊、流寇…更是讓人趕路時必須格外小心。
據最近的報…好像…
「大哥,似乎他們方才行至河之地,那是河太守張揚的地盤…」
唔?張楊?
曹想起這麼一號人…他曾經也是大將軍何進的部下,曹與他算是同朝為。
說起來,這傢伙雖然長得魁梧,可肚子裏沒啥壞水,想來不會阻撓!
心念於此,曹點了點頭…「已經到河之地,那麼…再有一個月就到長安了吧…」
曹心中想說的是,邊讓啊邊讓,你當初罵我兒子罵的爽的呀?距離你的死也只差半個月了!
只是…這一次,曹算錯了。
這位大噴子「邊讓」已經涼了,而且涼的的,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兒!
而更讓曹意想不到的是,一個天大的謀已經鋪面而來。
所謂——群雄逐鹿,博弈中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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