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應。

可其實……

他哪裏收得回去？

若是真那般瀟灑，何至於被三番四次惹得惱怒？

“我不準你收回去……就算你真的收回去了，我也要纏著你……纏得你不耐煩，纏得你再吐出來……”

俞惜哽咽著，繼續喃喃。

其實……

真的已經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他真的不再自己，而自己再無法擁有他時，的生活會變什麽樣……

一切的彩虹，淡去。

整個世界，都變了黑白。

這樣的描述，恐怕是不為過吧？

驍鋒擎一震，眸加深，將抱得更。

如果，以後，所有的事都坦然在麵前，還能像今天此時此刻這樣堅定，這樣執拗麽？

他……並不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若是要放開的手，那會比筋剝骨還來得疼……

……

許久。

這個吻，才在纏綿中分開。

俞惜被吻得渾渾噩噩，意識迷離，正事幾乎給忘得一幹二淨。

虧得他提醒：“剛剛說有東西要給我看。”

俞惜想起什麽，瀲灩的眸子看他一眼，沉默一瞬，將脖子上戴著的項鏈取下來。

驍鋒擎看到項鏈上掛著的兩枚戒指時，眸微深。

“給我的？”

明知故問。嗓音，微啞。夜裏，聽起來越發的。

那深深的目，看得俞惜有些臉紅。

什麽都沒說，隻是取了戒指，挑了男款的直接套在他無名指上。

“這是在和我求婚？”他瞇眼，深邃的眸裏，有暗芒湧。還有……難以言說的欣喜……

“才不是。”俞惜臉皮薄，揚了揚紅彤彤的小臉，“你別想，我是孩子，怎麽可能主和男人求婚？”

“那這算什麽意思？”他目定在無名指上，“戴這手指，可是代表已婚的意思。”

“嗯。就要戴這個，不準取下來。”俞惜抓著他的無名指，“以後要是再有人往你上蹭，解你的扣子，你就把手指出來讓人家看看。”

驍鋒擎迷人的深目裏漾出一圈圈笑痕。

胡雨深曾說，婚姻是個牢籠，戒圈就像個鎖鏈，讓人失了自由，無異於陷囹圄。

可此刻……

他卻覺得，被人圈住的覺，原來這般好。

長指將另外一枚戒取了下來，垂目看一眼，替戴進無名指上。

“俞俞，早點嫁給我吧！”驍鋒擎抓著的手，沉聲開口。

抬目看著他，眸裏全是認真。

俞惜微怔了怔。

“原本以為我可以耐心的再等你四年，但是，現在看來……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驍鋒擎單手捧起的小臉，拇指纏綿的在頰上緩緩挲。

凝著的眼神，深刻得像是要將刻進眼裏，“早點嫁給我，這樣，你才可能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俞惜睫輕扇，對上他的眼神。

是自己的錯覺麽？

總覺得，他眼神裏著一不安。

對的不安……

好似，自己真的隨時會離開他一樣……

“如果真的結婚，那是不是也得等媽媽好了才可以？”俞惜沒有再像從前那樣拒絕他。

因為……

不單單是他想和永遠在一起，為冠上他的姓。同樣也想將他圈住，讓其他人再覬覦不得。

聽著的回答，驍鋒擎眼裏的笑痕更深了些，“好，等你母親好了，我親自和談。”

雖然還要再等，而且，他們若真想要結婚，勢必不會太順利，所有的阻礙，他都想得出來。

可是，讓他覺得欣的是，這小東西至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口就回絕了自己。

“這是我上次送你的生日禮，還有一件要補給你。”

俞惜從他上起，拉著他的手，將他從地毯上拖起來。

兩個人，大手牽著小手。簡單的戒圈，相，在燈下，閃著耀眼的澤。

……

驍鋒擎坐在餐桌邊等著，餐廳裏的燈被關上的那一刻，角挑高。

接著……

小的影，在黑暗中，捧著蛋糕，緩緩出現。

唯有蛋糕上閃爍的微微燈照著那張讓他迷至深的小臉。

燭中，笑得很。

很久很久之後的許多年，那個笑臉一直深藏在他心底。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夜晚，送他戒指，清甜的和他說‘生日快樂’……

他覺得，那一夜，一切都很。

得深深的刻在他的記憶裏，哪怕就此分離，也永遠不會散……

……

當夜，俞惜睡在他懷裏，睡得很沉。

可是……

卻做了個噩夢。

夢裏，有母親。

似乎很痛苦，蜷在暗的地上，和誰苦苦哀求。俞惜上前，努力的想看清楚母親求饒的對象，可是，一切都很模糊。

不管怎麽努力，都看不清楚對方那張臉。

抱著母親起，母親死死的扣著的手，蒼白著央求：“俞俞，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和他在一起……”

俞惜一下子就醒了，額上浮出一層冷汗。盯著天花板，仍舊能覺到母親絕而無助的央求。

明明是做夢，可是，竟是那麽清晰，又那麽真實，扯得的口悶悶的疼。

“怎麽了？”

驍鋒擎醒了，俯首看懷裏的。蒼白的臉讓他微微皺眉，“做噩夢？”

俞惜搖頭。

更深的賴進他懷裏，貪的汲取著他上的溫暖。

聞著他的呼吸，聽著他的心跳，的緒終於和緩了許多。

“我隻是夢到我媽媽了……”

“夢到什麽了？”

他邊問，邊輕拍著的背。一下一下，像哄孩子一樣，耐心的安。

“夢到我媽不答應我嫁給你……”

驍鋒擎眸微浮了下，“如果現實真和你夢裏的一樣，你會怎麽選擇？”

俞惜雙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摟得更些。

“不要讓我在你和媽媽之間做個選擇……”他和母親，對來說，都一樣重要。

一個給唯一的親，一個給唯一的。

二選一，那太殘酷，做不到。

的鬱結，驍鋒擎得到。

不忍心。

歎口氣，安的上下輕的手臂，“好，那就不選。那和我說說，除了這個，還夢到什麽了？”

“還有……我媽一直在跪著和人求饒。”

驍鋒擎臉一變，輕著的大掌也微微停頓了下。

“看清楚，求饒的對象是誰了麽？”

“我是真的很想看清楚，可是夢境很模糊。但我覺得出來我媽是真的好怕。”

“為什麽會突然夢這些？”驍鋒擎不聲的看一眼，試探的問：“你母親和你提過什麽？”

俞惜從他懷裏揚起臉來，幽暗著神搖頭。

“沒有和我提過這幾年的事，可是，我看得出來，過得很不好。你知道麽？周末那天，我看到……”

說到這兒，微頓。

腦海裏，那近乎猙獰的一道道傷口竄出來，讓呼吸收。

雙目定定的看著他，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似從他這兒找到一力量，才有了開口的勇氣，“我媽上……全部都是傷口……大的小的，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

俞惜說著，眼眶裏泛出淚來。

很心疼。

“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幾年到底經曆了什麽，又是誰能這麽兇殘的在上製造這麽多傷口，可是，我真的問不出口……我不能再在傷口上撒鹽。”

驍鋒擎掉眼角的淚，“俞俞，你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知道。”頷首，“但是，我真的無法原諒這樣傷害我媽媽的人……”

驍鋒擎眸複雜了些，呼吸微沉。

而後，什麽都沒說，隻是收雙臂，將牢牢抱住。

如果……這小丫頭知道，傷害母親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母親……對他們之間的這份和堅持，會有一點點退，有一點點搖麽？

……

因為有他在，俞惜的緒很快便安好了。

吃過早餐，驍鋒擎先送去了醫院。因為時間張，他沒有陪著上樓。

俞惜直接往vip病房走。

才進去，就見兩個看護在忙著收拾東西。偌大的病房裏，連漱口杯都被收得整整齊齊。

俞惜詫異的看著兩人。

“你們為什麽要收拾東西呀？”

兩個看護還沒來得及回答，連雲裳便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坐會兒吧，我和俞俞說會兒話。”

“好。”兩人放下手裏的活，開門出去了。

很快的，整個病房裏，就隻剩下俞惜和連雲裳兩人。

“媽，你昨晚睡得不好？還是很痛麽？”俞惜心疼的問，邊坐到床沿邊，依著醫生的囑咐，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按著的小。

連雲裳確實臉很難看。蒼白，沒有。雙眼下，還有厚重的黑眼圈。

笑著搖頭，“沒有。隻是昨晚媽一直在考慮我們以後的事。”

“我們以後？”俞惜抬頭看。

連雲裳招招手，“俞俞，坐媽媽邊來。”

俞惜聽話的挪到前麵去。連雲裳一下子就握住了的手。

剛想開口說什麽，指尖到無名指上一圈清涼的戒指，微一僵，“這是什麽？”

俞惜目閃爍了下。

“那個……”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有些心虛的看著母親，“我……就是戴著玩的，前兩天買的。我看同學們都戴著，覺得好看，所以……”

下意識地撒了個謊。

母親現在這種況，不希還要為自己的事心。和三叔的事……等神好一點，一定會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