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道歉雖不能改變事的結果,但卻可以讓傷害人心裏到一藉。縱然知道當年之事與吳麟並無太大關聯,但能從他裏聽到抱歉的話語,依舊讓阿媛心底淌過一場暖流。還好,的家人並不是每一個都心懷算計,起碼從這個大紈絝裏說出的「對不住」此時聽在耳朵里竟是如此真摯。
……
吳芳菲坐在梳妝臺面前攬鏡自照,背後的房門被打開,春娟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是讓你去盯著秦媛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吳芳菲拾起桌面上的梳子,緩緩地梳著自己的長發。
「與大爺就是喝酒談天,沒什麼好聽的,我怕小路子發現就趕回來了。」春娟面有些蒼白的走過來,接過吳芳菲手裏的梳子,「小姐,我來吧。」
「狼狽為。」吳芳菲不屑地哼了一聲,對春娟的話並未有任何懷疑。
春娟咬著,腦袋裏一團麻。
……
春去夏來,吳府里照常平靜,除了謝霖幾次上門借故拜訪吳老爺,實則卻是探阿媛引得吳芳菲黑臉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況發生。
府里一片安寧,府外卻有些劍拔弩張了。自兩年前楚王在三王之中獨佔鰲頭,佔了揚州之後,揚州的經濟便大不如從前了,而如今更是傳出劉宋王又要收復揚州的消息,惹得四下不寧。
吳老爺從一個月前起便是早出晚歸再難在府中見到他的人影了,也不知到底有何事要忙。
這天,吳老爺好不容易早歸了一回,卻是將吳夫人進了書房,兩人關門談。
「揚州局勢恐變,你帶著兒們趕離開罷。」吳老爺坐在紅木圈椅上,像是一座山,只是山不會出他臉上的那些愁緒。
「老爺此話怎講?」吳夫人錯愕。
「楚王與劉宋王必有一戰,吳家便是楚王給劉宋王的下馬威。」吳老爺盯著面前的一扇門,眼睛裏出了幾分幽暗。
「可是因為我姐姐的原因,所以楚王將吳家劃了劉宋王的陣營?」吳夫人頓時反應過來。
吳老爺沉重地點點頭:「吳家上下恐不能保全,趁楚王還沒有對我們手,你帶著孩子們趕離開揚州城。」
「不可!」吳夫人一口回絕,上前一步擋在吳老爺的面前,兩人隔著一張桌案,吳夫人道,「吳家不能散,咱們世世代代居於揚州,絕無離開的道理!」
「時移勢易,若不走咱們都只有喪命!」吳老爺咬了牙齒,瞪著吳夫人,「此時走,帶著吳麟一起離開,興許還能保住吳家的一香火。」
「兒子保住了,那老爺呢?」吳夫人眼眶含淚,繞過桌案走到吳老爺面前,彎腰蹲下,握著吳老爺的手,「老爺才是家裏的頂樑柱,才是吳家的定海神針。麟兒他什麼都不懂,他支撐不起這個家的!」
吳夫人淚水盈盈地注視著自己的夫君,吳老爺回頭看向這個他娶了二十幾年的夫人,心底頭一次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
「夫人……」
「老爺,咱們吳家上下,共進退。即便是要死,我也要與老爺死在一塊兒,如此才不負咱們夫妻當初生同衾死同的諾言。」吳夫人握著吳老爺的手,在自己的臉胖,熱淚滾落在他的手背,他被燙得心頭一片火熱。
「此生得夫人為妻,大善!」吳老爺眼眶一紅,手回握住吳夫人的手。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人到中年,竟還有一人與自己海誓山盟,幸不負此生啊……
自書房心以後,吳家夫婦更勝從前,吳老爺一改往日對夫人的偏見,遇到棘手的事也願意跟商討一番,聽取的意見。
這邊,前腳吳老爺才滿腹愁思的離開,後腳陳嬤嬤便上前稱讚:「夫人的手腕,更勝從前了。」
吳夫人依靠在塌上,勾一笑:「並未是我老壽星上掉,活膩味了。而是此等機會再不把握,恐怕我這一輩子恐怕就被竇英華在掌心之中了。」
「夫人剛剛勸老爺假意投靠楚王,謀得生機……」
「什麼假意?只要把金銀財寶一送出去,不就了真心實意?」吳夫人微微一笑,抬起手腕翻看自己的玉鐲子,「到時候楚王若打勝了,還怕沒有吳家的立錐之地嗎?」
「只是這樣一來……」竇家姐妹就徹底站在了兩個陣營了。
「姐姐聰明一世,未曾算到我這一步棋罷?」吳夫人角藏笑,眼底閃爍著。前半輩子都是在為竇英華鋪路,就連自己的親生孩子也……如今釜底薪,看竇英華能得意到幾時了。
「老爺投靠楚王未必不會傳到劉宋王那邊去,如此一來,側妃娘娘那邊……夫人可要解釋一番?」陳嬤嬤憂心道。
「自然。」吳夫人抬了抬下,神高傲又勝券在握的模樣,「讓冬兒把筆墨備好,待我親自修書一封給娘娘好生……解釋解釋。」說完,角一抹笑意出,似得意也似嘲諷。
而吳老爺從夫人那裏得了一主意,思來想去卻不能定奪,剛好此時與他好的謝家旗幟鮮明地投靠了楚王,這讓吳老爺一下子就拿定了主意。謝家百年族,基深厚,尚且要審時度勢避楚王之鋒芒,吳家不過是商戶而已,豈敢公然與楚王板?正如吳夫人所說,臥薪嘗膽,方能就大事才對。
這下吳老爺打定主意,一邊親自修書向劉宋王解釋其用心,一邊為楚軍送去不軍資,求得自保。
「臭棋。」
吳麟與阿媛在花園的石桌上對弈,吳芳菲不經意地走過,瞥見阿媛落下一子,忍不住如此說道。
阿媛抬頭瞥了一眼,見高傲一笑,踩著碎步離開。
「別理,咱們繼續。」吳麟催促道。
阿媛轉頭,看了一眼棋盤,白子已經被黑子包圍,死路一條。
「果然很臭……不下了。」阿媛扔下手中的白子,自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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