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皇帝正式下了聖旨,命陸斐南下整飭近來越來越「活躍」的程家軍,擇日啟程。
這道聖旨一發,阿媛隨即被請進了皇宮。
「清,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劉曜坐在高位上,略帶歉意的對著阿媛說道。
阿媛一笑,道:「陸斐領的是皇差,他為父皇效命天經地義,兒自然要在後方給他支持。父皇不必太過擔憂,兒臣應付得來。」
見眉目之間無毫怨懟,劉曜這才放下心來,欣地點頭:「果然是咱們劉家的兒,父皇以你為榮。」
「若遇到麻煩儘管來找朕,朕為你做主。」劉曜道。
「多謝父皇。」
「有空帶著小郡主多來宮裏走走,和晃兒歲數相近,日後定能玩兒得到一塊兒去。」
「是,兒臣記住了。」
出了宮,阿媛看到悉的青蓬馬車,自然朝著它走去。
正要踩著凳子上馬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旁邊彎著腰伺候的人垂下了腦袋,著聲音道:「公主,請上馬車。」
阿媛轉,道:「我有東西掉路上了,你在此等候片刻。」
馬夫沒有說話,他弓著子退到一邊,下低了一點。
阿媛往宮門口走去,起初步伐還很淡定,越接近宮門口的腳步越急促。
侍衛見去而復返,上前詢問:「公主?」
「你們侍衛長呢?」阿媛背對著馬車,子拔,看不出一異常。
侍衛長剛剛巡邏歸來,見清公主要見他,立馬上前:「屬下衛波,見過公主。」
阿媛角一彎,轉指向宮門口的馬車,道:「此人圖謀不軌,將他給我拿下。」
衛波乃衛洪的族弟,一門武將,最擅長的便是擒人逮人,一聽阿媛這話,衛波立馬招手,三五個侍衛一齊沖了上去。
馬夫見侍衛們衝過來,自然知道已經餡兒,他轉從車裏出了一把劍和侍衛們纏鬥在了一起。
「公主退後!」餘下的侍衛將阿媛護在宮門裏面。
宮門口的靜自然吸引了宮城裏巡邏的軍的注意,大批軍趕來,馬夫自知無可逃,當即便要揮劍自刎。
「況——」
長劍落地,是衛波挑落了他的劍,生擒了他。
阿媛站在遠,鬆了一口氣。
衛波心細,疑心還有其他的危險,便挑開簾子踏上了馬車,仔細檢查了一番才退出來。
「公主,賊子已經拿下,聽候公主發落。」衛波歸來複命,擋在阿媛前的侍衛立刻散開讓路。
「多謝小衛將軍了,不然我這次真的是小命休矣。」阿媛笑著說道。
「多虧公主警惕,否則離開這宮門口,後果不敢設想。」衛波皺眉,「臣恐怕要將此事稟報給聖上,請聖上定奪。」
這宮門口發生的戰,怎能瞞住裏面的主人?
「自然,小衛將軍儘管往上報。只是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小衛將軍安排人護送我回府?」阿媛客氣的問道。
衛波抬頭,眼神堅毅:「臣親自帶人護送公主回府。」
宮門口發生的事,瞞不過聖上也瞞不過陸斐。
「有沒有傷?」一回府,阿媛便見著他那張張的臉。
阿媛搖頭:「還好我注意到了,否則真是沒命回來見你和蕾蕾了。」
陸斐握著的肩膀,發力。
「人呢?我親自去審。」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阿媛仰頭看他,扯了扯角,道:「你後日就要走了,一定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等人上?」
「你今日所遇之事讓我怎麼放心離開?」陸斐蹙眉。
「你不走了?」阿媛怪裏怪氣的問他。
陸斐沉默。
阿媛撇,推了他一把,往屋子裏走去。
「或者,你跟我一塊兒去。」想了許久,他狠了狠心說道。
阿媛坐在鏡子面前摘首飾,聽到他這樣的話立馬笑道:「好啊,我倆一走,大司馬府里全剩老弱婦孺了,更好下手。」
陸斐站在後,抿了,一臉嚴肅。
阿媛轉,手抱住他的腰,因為坐著他站著的緣故,剛好可以將臉在他的小腹上。
「陸斐,我雖然有些害怕,但我也不能一直和你綁在一起呀。」低聲說道,「咱們有蕾蕾,難道還要帶著蕾蕾一塊兒上前線打仗嗎?」
是了,他們有兒了,有了最的弱點。陸斐抬手,輕輕過的髮,語氣也溫和了下來:「是我考慮不周,你說得對。」
阿媛眼角一彎,也算終於在他那裏得到肯定了。
「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來照顧蕾蕾照顧爹娘他們。」阿媛抬起頭,放開手,仰著頭看他。
可以嗎?陸斐有些懷疑。但他知道這樣的話在心裏計較就行了,要是說出口一定會生氣的。
「你不信我?」阿媛觀察他的神,似乎窺見了一……心虛?
「咳!信,怎麼不信?」他的大掌過細的脖子,有些糙,有些溫暖。
阿媛哼了一聲,起與他平視:「先說了,你要安排什麼儘管安排,我不會拿蕾蕾和爹娘的命來證明我自己的。」
知道他不放心來照顧全家人,就如同知道他走之前一定會安排周全一樣。
「我會把許秋留下來。」
「不行,你得把他帶去,有他在你邊我也安心點兒。」
陸斐皺眉,有些不可思議:「你覺得他能保護我?」
「起碼能看著你,也提醒你。」
「提醒什麼?」他挑起眉。
「提醒你家有妻,勿惹桃花。」雙頰撲撲的,語氣又有些理直氣壯。能不理直氣壯嗎?可是從陸府大門堂堂正正走進來的陸夫人。
陸斐毫無意外地笑了起來,眉眼染上了笑意,整張臉龐生又清俊。
阿媛有些看愣了……有多久沒有注意到他還是一個相貌俊的男子了?
見眼底里毫不掩飾的慕,他揚一笑,彎腰低頭,用自己的去的。
怎麼辦,他的姑娘還是那般的傻,一犯傻他就忍不住想欺負欺負。
——
陸斐走了,帶著浩浩的地大軍南下,替皇上收回南邊大軍的絕對統治權。
阿媛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塊兒,整日走神,提不起半點興緻出門。
「嗷嗷——」
懷裏的人抗議了起來,立馬回神,低頭看問:「蕾蕾,你也想爹爹了嗎?」
蕾蕾:……得說不出話了……
「娘有點兒想你爹了……」一手抱著孩子一首撐著下,有些憂傷。
「嗚嗚嗚——」
聽到蕾蕾的聲音變了調,才明白過來,這個大胃口的姑娘應該是又了。
「好了好了,春喜的粥馬上就來了,你等等啊。」阿媛把豎著抱了起來,拍拍的背安。
蕾蕾有點兒生氣,扭頭啃娘的領,啃著啃著就啃上了的脖子……
已經長了小米牙的姑娘大概對娘很有意見,孜孜不倦地啃著,啃到娘發了脾氣。
「陸翊蕾——」阿媛拉長了音調,嚇唬。
「嗷!」做錯事的人反而更理直氣壯的嚷嚷起來。
阿媛:「……」這種霸道無理的格,想來應該不是來源於。
阿媛在家待久了,連太夫人都看不過去了,別人家的小媳婦兒是走家串戶好不熱鬧,自己家這個怎麼像是冬眠的蛇,都不大鑽出啊!
太夫人把人找來,苦口婆心的道:「你還年輕,多去外面走走,去認識幾個小姐妹也好啊。」
阿媛嘆氣:「們玩兒得那些我實在……不在行。」
寫詩作畫,品茗博弈,擅長哪樣呢?
太夫人估計也想到此了,沉片刻,拍板道:「咱們自己辦一個,請們來參加。」
「辦什麼呢?」阿媛睜著大眼睛看。
太夫人問:「你擅長什麼?」
「刺繡。」
這個……不好現場比。
「還有呢?」
「騎馬。」自從陸斐教會了騎馬以後,基本上隔些日子兩人都會去馬場跑兩圈。
太夫人而不發,繼續耐心的問:「還有呢?」
「投壺?箭?」
太夫人閉眼,有種把自己兒子揪回來罵一罵的衝。那麼多高雅的消遣方式,可他都教自己的媳婦兒做了什麼?!
阿媛攤手表示:看吧,不出門是有理由的。別人會的不會,喜歡的別人不喜歡,就是這麼志不同道不同,別一格。
婆媳倆沒想好的理由,宮裏的太后卻想好了。宮裏的臘梅花開了,請有品級的命婦進宮賞花,這邀請的名單中陸氏婆媳自然是榜上有名。
太夫人不準備去,那些社場合也不大喜歡,還不如在家逗逗胖乎乎的孫。
「娘,你自己都不喜歡,為什麼要我去啊。」近年來婆媳倆關係大有進益,阿媛已經可以用這樣的語氣跟太夫人說話了。
「我老了,去不去都無所謂。你還年輕啊,不出去認識幾個小姐妹,以後指不定多孤單呢。」太夫人道。
阿媛:「我有周姐姐……」
「嗯,不錯,再去認識幾個李姐姐張姐姐吧。」
阿媛:「……」陸家的人,可能都霸道吧,這說一不二的格簡直是一模一樣。
無法,阿媛只好打扮一番,穿上才做出來的新冬裝,應邀進宮。
只是,進了宮阿媛才得知,這賞花不過是個名頭,真正要做的卻是替和善公主擇婿。
「怎麼擇婿要請這些夫人進宮啊?」阿媛歪過子,趁大家不注意問太後邊的方嬤嬤。
方嬤嬤之前照顧了阿媛有些時日,再回到太後邊的時候不免對親厚了幾分。沒有覺得阿媛這樣背地小聲談論別人不好,反而彎腰低頭為解釋:「皇後娘娘心中已有了人選,這次召各位夫人進宮不過是看以後婆媳間妯娌間好不好相,能不能善待公主。」
「哦……」阿媛瞭然。買豬看圈,這看人也是一個道理,這「圈」如何,大概就能猜測那人如何了。
和善遠遠地瞥了一眼阿媛,只要一見到那副樣子就心氣不通,渾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本宮可不要武將做夫婿,聚離多不說,一旦去了戰場還要提心弔膽,本宮可不幹。」不知誰打趣問起了和善公主要嫁什麼樣的駙馬,和善便揚起下,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正巧能讓不遠的阿媛聽見。
阿媛揚,但笑不語。
皇后扶額,要了老命,怎麼就教出這等草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