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雨剛才這麼問大表哥，無非就是想知道。

大表哥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雲華公主，或者說是否喜歡？

見一臉不信的表看著自己，林平湛想了想，還是決定為解。

主要是不想被人誤會，他是將軍府長子，人家是堂堂公主，若被人湊作堆，可不是好事兒。

「第一，是公主，最多算是走比較多又與雪琪關係好的公主。」

「第二，是大殿下的妹妹、雲芝的姐姐，但皇家親關係可不是尋常百姓家，弟弟是五皇子。」

「第三，喜歡誰是的事，但為公主就要有為公主的覺悟。」

「皇上賜婚才是的歸宿，而不是喜歡誰、誰喜歡。」

「這本就是不由已、無可奈何的事，敢不是旁人能說道的，你也莫要心這些。」

「第四，哥哥我說過的吧，好不容易退了親，還想消停幾年，何況如今也忙，哪裏會想這些？」

「第五，第五……唉，你以為親事這麼好說麼。」

「將軍府這些年夠低調了，也不敢胡結親怕招人忌憚。」

「何況如今祖父明著為大殿下出頭，新年剛開朝就上朝去了，在朝堂上公然質問兵部這些年有詬病的問題。」

「這相當於是與陳家勢力對著幹了，表現得這麼來勢洶洶，將軍府其實也同樣要承相應的反噬。」

「至三年，都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不然哥哥我也不會如此委屈自己留在京城中閑晃了。」

「所以你明白了麼。」

「別說我無意，就是有意，為了家族安危和大局，也不可能做出自私莽撞的事。」

所以，該慶幸他對雲華無意吧。

不然，雲華被賜婚到江南去，只會導致三個人痛苦。

這是他和大殿下分析出來的結果。

只希雲華公主能明白這個道理，懂得自己權衡利弊。

他們也聽說那江南齊家小子在江南一帶小有盛名。

論家世和才華、世風度，是配得上雲華公主的。

只不過雲華公主現在還未醒悟過來，他也不敢做爛好人去安什麼。

這時候避嫌迴避還來不及呢。

雲華公主也下帖子請了雪琪去府里說話，這是母親也無法阻止的帖子。

之後雲華公主就準備像去年那樣辦花宴了，帖子也下與了他。

幸好這些日子他不能出京，不然還真是要被這邀請給絆住。

他本來想著拉上表妹一起，若見機不對時還可拿表妹作借口遁走。

只需要說：表妹不適，我帶去回春堂看病。

就可以逃掉了。

誰知道表妹如此著急要出門，他怎麼辦？

然而，陸微雨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確認。

「大表哥，你剛才說公主邀請了雪琪表姐過府說話？去了麼？」

林平湛點頭，不解地看著。

陸微雨突然哂笑一聲，嘆氣道：「雖然我不知道們過府說話會說什麼，但是……」

「雪琪表姐是什麼人？什麼腦子？又什麼心眼兒？」

「我不想拿小人之心去忖度們的心思，但……」

「眼下的況，正常人是安、勸解，讓公主明白自己的份，這結局是不可違抗的。」

「可若安、勸解的這個人是雪琪表姐呢？大表哥你就不害怕麼。」

「一年前花宴上發生的事，到底是誰在搞鬼還沒個結果呢。」

「若是有個行事自私又莽撞的人出主意，如法炮製再來一次呢？」

「你清楚的吧，當時出現在那裏的人是凌風公子，我只是躲避雪琪表姐才誤闖的。」

「隨後雪琪表姐就來了，被人提醒過來的。」

「這是別人的局，難保不會也照著設同樣的局，促你和雲華公主。」

將兩手一攤，嗤笑道：「可是你的妹妹，若從中幫手定然會很容易。」

「至會這麼想，甚至可能為了討好雲華公主，還會保證一定功。」

陸微雨已經知道了林雪琪喜歡的是誰。

既然們喜歡彼此的兄長，難保不會達什麼協議，在困境中鋌而走險。

「我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只要稍微以小人之心忖度們的小人之心，就想到了這個。」

相信雲華公主行事有分寸，也沒膽量。

但架不住林雪琪那樣莽撞的蠢貨慫恿。

中秋之夜，林雪琪剪斷琴弦的事，就足以看出來這人的品行和眼界了。

缺智慧、行事莽撞，是很難教導過來的。

從臘八和過年幾次去將軍府都沒有看到林雪琪出現，就很清楚了。

但凡是教得過來，舅母和外祖母也不會寧願不出來，也不強迫出來招待表妹表弟。

前年臘八，林雪琪好歹還出來了，雖然一出來就是找茬、吵架。

去年端午，林雪琪在莊子上等著算計，被無意中避過去了。

去年中秋，表姐妹見上面了，當晚林雪琪就剪斷了的琴弦。

再加上公主府花宴那次。

一年也就見上這麼幾次面，卻能次次不死不休地鬧著，什麼仇！什麼恨！

這樣的人品和行事，陸微雨甚至能想像到，林雪琪不只會給困境中的雲華公主出餿主意。

說不定還會趁機搬弄是非，說陸微雨如何如何，挑唆公主與的關係。

只不過這些話，也無需與大表哥細說。

說多了不過是讓大表哥尷尬罷了，也是舅母和外祖母的一塊心病。

但剛才說的話也夠了。

林平湛一臉凝重，目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你說得對，這事兒不得不妨，就算我有你給的藥丸，也不能冒險。」

「畢竟，們也不見得就會下藥，也可能用別的招。」

「但目的肯定是鬧出大事，想迫我不得不娶，可將軍府本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見大表哥如此鄭重，陸微雨也不擔心了。

「那你要如何應對？」陸微雨好奇地問。

「我不能出京，但若不赴宴又怕招來其他事，這是一兒危險都不能冒的。」

林平湛煩惱地蹙起了眉，得想個辦法避開。

「沒人說你不能出京，你是因為被人盯著才不敢出京，怕引禍上，也怕連累咱們的生意。」

陸微雨卻提醒道。

「再者，兇手還沒揪出來，壞人自然很多。」

「這時候又有這麼多人盯著，你們想著出京玩耍都不安全。」

「大殿下不方便出京到是真的，你卻是行自由的。」

「你可以被舅舅安排到南大巡不回來，也可跟著舅舅去巡營不回來。」

「甚至……為了大殿下的安全，你還可以想辦法將那個笨蛋也帶走。」

「或是送到哪裏逛一逛，不要讓在京城惹事。」

「眼下連我都知道局勢複雜，各方都在按兵不，誰有什麼底牌也還沒有拿出來。」

「還有一個，兇手一天不被抓出來，都可能為各方扯皮的由頭，利益算計罷了。」

「外公和舅舅在這時候都不應該被你們的事分心。」

「留這樣一個笨蛋在京城若是真的搞出什麼事，被敵人抓住把柄了，絕對是禍害。」

「笨，還無知無畏，不知天高地厚。」

「我只能將一切都往最壞想，不然真怕你們低估了事的嚴重。」

陸微雨實話實說。

以為在林家莊時，將恩怨攤到桌面上說得那麼明白了，林雪琪事後冷靜下來也能思考一下。

但在聽說自外祖母回府後，林雪琪就極出院子的事後。

就知道，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反省過、也不打算改正的蠢貨。

但現在再怎麼埋汰都沒有用，提醒大表哥及早防備才是正理兒。

「嗯，我知道了，下月初一我親自送去徐城。」

「順便我也去東大營一段時間，端午節前再回。」

「公主的親事應該定在中秋之前，年前會去江南。」

「只要今年我一直很忙，也不讓雪琪在京城，不管怎麼鬧，至牽連不到我家。」

林平湛想到以前曾提過的話，要送林雪琪去徐城，或是讓去雲城。

只是母親擔心送出去后反而沒人約束得住了，才一直沒有拿定主意。

但眼下京城風雲變幻、局勢微妙，留在京城、在各府間走，反而容易招禍。

若是被敵方勢力發現會為將軍府的肋，豈不危險？

再者，聽母親與祖母的意思，本不打算在京城為雪琪定下親事。

因而，到了這年紀正招人注意，早作打算更穩妥。

「我先回去理這件事，你出門沒法送你。」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切莫與人鬥狠。」

「生意可以先不做，鋪子可以先不盤，一定要好好到達常山。」

「去常山也是走親戚，以你的聰明應對親戚自是不難，但也莫忘了應該會招人好奇，可要小心應對。」

「等中秋前後我跟著巡南大營時，或許有悄悄遁走的機會，那時我去常山接你回來。」

林平湛沒有細說路上要注意什麼。

他相信姑父定然早就叮囑過許多，何況還有老祖宗的安排？

但他也知道表妹是頭一回出遠門，去從來沒去過的親戚家中小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