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匯演開始還有五分鍾。

“誒？”被拽著往回走了兩步，程溪很是茫然，“去哪兒啊？”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離海灣塔有一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至五分鍾之走不回去。

“我們就在這兒看吧。”也不是非要回全景酒廊才能看煙花，海灣大橋下也是看煙花的熱門地點。

然而陸決很是執拗：“不行。”

隻思考了幾秒，他甚至都不跟程溪商量，把玩車往手裏一塞，然後將人打橫抱起。

直接朝海灣塔跑去。

“是剛才那個哥哥誒！”騎在父親肩頭的小男孩一手一個直升飛機，興地大喊，“爸爸快看！他還抱著那個漂亮姐姐！”

“陸決！”被一把抱起，程溪沒來得及反應，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抱著一路飛奔，“你這是幹嘛啊，放我下來！”

路邊還有這麽多人，這樣抱著跑回去像什麽話。

來看煙花的人基本都朝海灣大橋的方向走，隻有他們背道而馳。路人紛紛駐足回頭，發出議論聲。

這是做什麽呀？

年力氣似乎用不完，耳邊風聲烈烈，還夾雜著他的熄。

暈頭轉向，又害怕掉下來，程溪隻能摟住他的脖頸。

衝得飛快，跑回海灣塔大堂，陸決抬頭看了眼時間。

23：58：50.

離煙花匯演還有七十秒。

跑得太快，心怦怦直跳，衝進電梯，他隻來得及把懷裏的放下，按下電梯最上麵的按鈕，便靠在扶手上劇烈地咳嗽。

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陸決！”程溪連忙上去拍他的背。

年搖頭，勉強道：“我沒、沒事。”

盡管這麽說，他還是忍不住又咳起來。

“叮咚——”

嚇得不行，直到電梯門緩緩開，程溪才發現他們來的似乎不是酒廊那一層。

沒有開燈，眼前的空間卻並不是漆黑一片——位於塔尖的三百六十度全景觀景臺由玻璃幕牆組，視野開闊，海灣大橋和周圍建築上的霓虹燈一覽無餘。不遠江水迤邐，在明月高懸下泛著粼粼波。

海灣塔的最高，那白月離得極近，隔著明的玻璃幕牆，似乎一手就能夠到。

程溪一怔：“陸決？”

知道這個觀景臺，曾經在H城很有名氣，但很早以前就不對外開放，為許多遊客心裏的憾。

這是怎麽回事兒？

扭頭詫異地看他，他卻掏出手機在看時間。

23：59：55.

看到這幾個數字，陸決笑了。

他並沒有回應程溪，隻是微微著氣，牽住的手，把往玻璃幕牆邊帶。

剛剛站定。

“砰砰砰！”

煙火炸開的聲音和人群興的尖聲一起湧上。

程溪怔住。

以往，隻有過站在下麵抬頭仰的經曆，煙火散落，然後紛紛揚揚落進眼來。

而現在，在離地麵幾百米的高空中，一朵又一朵煙花接連不斷地炸開，璀璨的芒近在咫尺，和著明的月，瞬間照亮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觀景臺。

“喂，”而年的眼眸比煙火更亮，“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謝*初^觴**懷雪***的營養

謝洡啊、煙舟泛月的地雷

第74章

“溪溪你去哪兒了？”

盛大的煙火匯演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待到最後一朵煙花的芒緩緩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一點閃著微的殘燼。他們才回到酒廊。

還是不敢跟陸決搭話，盧莉莉隻對程溪說：“剛才怎麽不在這裏看啊，太可惜啦！”

居高臨下，站在酒廊的落地窗邊，整座海灣大橋一覽無餘，真的好適合看煙花！

盧莉莉激得不行，程溪臉頰微紅,抬眼看向側噙著笑的年，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還沒有從先前在觀景臺上看到的景象中回過神,的心怦怦直跳。

幾百米的高空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離地麵興喧囂的人群很遠，離燦爛的煙火和澄明的月很近。

而他眼中芒灼然熱烈,玻璃幕牆外綻放的璀璨煙花遠不能及。

教現在想起來都耳尖發燙。

看完煙火匯演,年夜也算結束了大半。

以蔣軒為首，男生幾乎喝倒一大片，連何知遇都有些兩眼發直。於是陸決吩咐酒廊,找人把這群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的家夥各自送走。

不放心讓盧莉莉一個孩子單獨離開，程溪拽著陸決,先開車把盧莉莉送回去，這才讓他送自己回家。

這一頓折騰下來，已經是後半夜。

煙火匯演已經結束，天空上隻剩一明月高懸。後半夜的H城一片寂靜,街頭偶爾有慶祝年夜的行人走過，零零星星傳來幾聲談笑。

程溪偏頭，看向側安靜開車的陸決。

亮度調得暗，照明燈昏黃，年平日鋒銳的眉目在曖昧的線中顯得有幾分和。

“看什麽吶？”一點兒沒掩飾打量的目，陸決就笑了，“今天才發現你男人長得好看？”

嗓音還有些沙啞，大概是先前跑回海灣塔的時候太急，路上嗆了冷風。

幸虧最後沒錯過時間，不然他得後悔死。

他笑聲低沉，程溪有些臉紅：“你別說啦。”

這個人模樣兇得要命，別人看一眼都怕，哪裏好看呀。

把臉轉過去，看車外的街景，有還沒回家的牽著手走在路上，影依偎在一起，幸福而甜。

臉頰更紅。

又去看他。

額上的傷疤被碎發擋著，若若現，卻還是能瞧出幾分端倪。一雙黑眸深邃，仿佛藏著海麵上漂浮的寒冰。偏偏看向時，眼神溫得不可思議。

這是的年。

桀驁不羈，卻深萬分。

把車開到樓下，陸決下車替程溪拉開車門，卻又不放走。

攬著的腰親了好幾口，從眼睫開始，一直細細親到角。最後他才不舍地放開：“你回吧，早點休息。”

折騰大半個晚上，也該累了。

被親得有些不過氣，程溪捂著，輕輕點頭。

站在樓下，等到他開著車慢慢消失在視野中，才轉上樓。

已經是後半夜，擔心會吵醒睡中的阿姨，作很輕，躡手躡腳地打開門。

客廳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

悄悄關好門，正準備掉外套，燈卻突然亮起來。

“誒......”一直待在黑暗裏，過於明亮的燈有些刺眼，程溪不下意識閉上眼睛。

待到重新睜眼時，薑淑雲正麵蒼白地看著。

***

淩晨四點。

絕大多數住戶都還陷在甜甜的夢鄉中沒有醒來，小區裏隻有路燈亮著。樓裏漆黑一片。

因此，二樓的暖黃燈便格外顯眼。

“淑雲......”阿姨站在程溪邊，正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就被暴地打斷。

“我怎麽會生了你這麽個兒！”

腦海裏，閉著眼被年親吻的畫麵一遍遍回放。薑淑雲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幾乎站立不穩，跌坐在沙發上，越想越生氣，索抓起一旁的靠墊朝程溪扔過去。

程溪沒躲，也沒辯解。

低著頭任憑靠墊直接砸在上。

外套還沒來得及，家裏暖氣又足，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卻不覺得熱。

像是被丟在了冰窖裏，指尖一片冰涼。♂思♂兔♂網♂

冷得不行。

“你丟不丟人！”此時，薑淑雲完全沒有平日裏冷靜的明幹練。

丟完一個靠墊還不滿足，著氣從沙發上跳起來，大步走到程溪麵前，手狠狠了下對方的額頭：“我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供你上學，就是為了讓你在學校談浪費時間的？”

那一下得狠，程溪朝後踉蹌幾步，這才勉強站穩。

眉心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被薑淑雲的指甲劃破了。

“淑雲！”見勢不妙，阿姨連忙上來攔，溫聲勸道，“他們這個年紀談也正常，你不能......”

“什麽正常！”薑淑雲簡直快要被氣瘋。

好不容易提前結束工作，回家想給兒一個驚喜，沒想到卻看見這種事。

“還是個學生，現在就該好好學習！天琢磨那些七八糟的，以後能有什麽出息！”推開阿姨，盯著程溪，“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能不能替我著想？你是想跟你父親一樣氣死我才滿意嗎？”

從推門看到母親起，程溪就已經做好了麵臨狂風驟雨的準備。

然而此刻聽到後半句，還是有些困。

跟爸爸有什麽關係？

抬頭，茫然地看向薑淑雲。

原本還怒氣衝衝，瞧見兒疑茫然的眼神，薑淑雲心口一梗。

一直抑著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發，沒有再訓程溪，而是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盯著空氣中的一點。

幾秒後，捂著臉哭了起來。

“媽媽！”程溪被嚇壞了。

在麵前，薑淑雲一向都是很強勢幹練的模樣，鮮出示弱的一麵。更不要說像眼前一樣崩潰地嚎啕大哭。

上去想要勸，對方卻哭得更兇。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對麵樓零星開始亮燈的時候，薑淑雲的眼睛已經紅腫得厲害。

抬手幹淨臉上的淚水，看向程溪，聲音沙啞：“你爸爸出軌別的人，我們已經在準備辦手續了。”

程溪腦海裏嗡的一聲。

怎麽可能？

難以置信地抬頭看母親，又向阿姨。

試圖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然而薑淑雲眼神空，眼睛通紅一片。

一旁站著的阿姨沒有吭聲，低頭盯著地板，算是默認了薑淑雲的說法。

“咣當！”

程溪往後退了兩步，作太急，擺在玄關的花瓶被撞翻。

脆弱易碎的花瓶頃刻間摔得碎，一直忍著的眼淚也瞬間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正文寫高中部分，看了下剩下的大綱，一周應該可以完結。番外會寫一部分大學和都市，大家有什麽想看的梗嗎？比如婚禮小包子什麽的。如果沒有我就按著原來的大綱寫啦~

謝*初^觴**懷雪**的營養

第75章

新年過後,回到學校的第一天,程溪並沒有來上課。

“嫂子呢？”

一整個假期都在放縱，蔣軒的黑眼圈已經快把臉全蓋住了。他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看向陸決：“我說決哥，那天你倆是不是背著我們自己出去玩了？瞧把我嫂子累得..